本不想见他的。见了面又如何?徒增痛苦而已,可是方才听林嫂那么说,她又忍不住想看看他,心中不断的说,只要见他一面就好,一面就好!
轻轻的推开门,她进入冷寒袖的房间。
原以为她会闻到熏天的酒气,可是房间里的气味意外的清新。
她在厚长的地毡上以缓慢的步伐来到冷寒袖身边,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会将他吵醒。
她只要静静的看著他就够了,不希望他知道她来过,甚至妄想将他的俊美面容深烙在脑海。
余允欢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渴望以最近的距离看清楚他。他密长的眼睫毛此时正静静的覆住醒时总冷漠的看著她的眸子。
被喜欢的人以冷漠的眼神看著,这是多大的悲哀。
她不想吵醒他,可是她的手却在不知不觉中伸了出去,以缓慢而温柔的方式拂著他霸气而浓黑的眉。
她就这样轻拂著他的浓眉,一次又一次。
她凝视他面容的眸子仿佛再也移不开,沉浸在恍若只有她和冷寒袖的两人世界,外界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忽地,余允欢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她花了数秒的时间才把神游的心魂拉回来。
“你…’天!她把他吵醒了吗?
“我不习惯在睡觉时有人对我毛手毛脚。”冷寒袖看著她,嘴角有著她看惯了的嘲讽。
“你…你没睡著?”
她骇然的欲站起来,但他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床上带,让她有些狼狈的重新跌坐回床沿。
“我睡著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脸上似笑非笑。
余允欢第一次发现,他是有那种坏男人的特质。
看他脸上扬著嘲弄的笑,双眼却异常的澄明犀利,一瞬间,余允欢想到了什么。
“你…你没喝醉!”一个喝醉了的人不该有那样一双澄明的眼睛,而且在冷寒袖身上,她完全嗅不到一丁点酒味。
林嫂方才不是说他喝得烂醉如泥吗?
就算他梳洗过,在开口时也该有些许的酒气。
她被骗了!
“你忘了,我一向不贪杯。”一个不贪杯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喝醉的,再说他是个公众人物,知道酒对一个人的杀伤力。
“林嫂她…她骗我!”她突然想到,约她来拿书的是林嫂,说冷寒袖几乎不会在别墅出现的是林嫂,说他喝醉的也是林嫂…天!那她说要下山买东西,请她照顾冷寒袖,也是刻意安排的喽?“你和林嫂联手骗我!”
冷寒袖一点也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困窘。他坐起身,理直气壮的说:“不这么做,你会主动来找我?”
“我们没有理由再见面了。”受骗的感觉令她十分不快。
“我对你‘有兴趣’,这就构成理由。”
他都已经有个美丽的女友了,还要怎样?“我对公子哥儿们的爱情游戏没兴趣!你该有兴趣的人也不该是我,而是陆君怡。”
冷寒袖的脸冷了下来,“你提她做什么?”他不知道余允欢怎么知道陆君怡的,可他和陆君怡早已是过去式,他们现在只是朋友。
饼去就过去,他无意再回头。
“我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有个美丽的女友。”
“谁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的?”他的语气十分不悦。
“总有人会告诉我,我自己也有眼睛可以看。”一对男女到了拥吻的地步还不算是男女朋友吗?她有些幽怨的说:“我不习惯当第三者,和一个女人抢男友,你‘有兴趣’的对象找错人了。”
“第三者?”他冷笑。“你没兴趣当第三者,我也没兴趣找个第三者。”他笑得很冷、很邪。“以金钱换取享受女人身体的权利,你觉得那个被当成泄欲工具的女人叫‘第三者’?”他故意残忍的说。
对于他不带感情而冷酷的话,余允欢怔住了。她张大一双美眸,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你…”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一股污秽的感觉充塞在她胸口,泪水渐渐泛滥。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她抡起拳头挥向他。“你…你不要脸!欺负人…”
冷寒袖捉住她挥来的拳头,一个翻身将挣扎得厉害的她固定在床上。
“你以为和公子哥儿玩的游戏是什么?纯情游戏吗?不,是陪男人上床,供男人泄欲!”
他…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余允欢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找错对像了,我不是那种人!”她用力的推著他,不让他再贴近她的身子。
“也许吧。”他淡淡的一笑,“可我却知道,时下女子十人之中九人拜金,我想,你也不是那惟一的例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我的女人,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他抚著她柔嫩的脸,笑得邪气。
余允欢咬著牙。“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喜欢向不可能的事挑战。看来我这‘情妇’没选错对象,你对了我的胃口。”
他俯下头想吻她,她马上把脸别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我究竟曾亏欠你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想尽办法羞辱我、折磨我?到底为了什么?”余允欢看著他,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愤和悲哀。“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既然知道我不会放过你,就早一些学会认命。”冷寒袖眯著眼看她。
“不,我不要!”在没有爱的情况下被当成泄欲工具!天,那是多可怕的事!“我根本不爱你,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一块,你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她不惜说出违心之论。
听到她的话,横在冷寒袖胸口的苦涩转为狂怒。“不爱我?那好啊!反正我有兴趣的也只是你的身体,这和爱不爱扯不上关系。”
“你疯了!”
“对于一个疯了的人,你还大谈爱不爱的问题,那不是很愚蠢?”他扯著邪气的笑容看著她。“当我一个月的情妇,抑或逼我做绝,你自己选择一样。”
“做绝?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你可以以此做绝?”
“把柄?”他冷笑,“这个社会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把柄没有!”他真的要得到某样东西,就不会给自己任何借口让东西到不了手。“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算使尽手段,也会得到它。”
“你想干什么?”从他的眼神中,余允欢读到可怕的讯息,那种感觉令她不安。
“你知道我一向是许多记者喜欢捕风捉影的对象。”他顿了下,继续说:“有一段时间我们常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在那个时候就有记者注意到你,他们之所以不敢贸然的将绯闻弄上报,是因为他们惹不起旭腾,如果…”
“怎样?”她忽然觉得身子冷了起来。
“如果我主动跟他们联络,公开承认你是我的情妇,甚至是援助交际的对象,你认为事情传出去后会如何?”看著她刷白的脸,他再度冷笑,“我调查过,你出生在一个保守的家庭,如果你父母知道女儿是援助交际女郎、是名人的情妇,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这根本是骗人的!不是真的!”余允欢第一次感觉到,在爱一个人的同时也可以那样恨一个人。
“我说过,这是一个金钱挂帅的时代,只要有钱,一切好办事。”他看著她,“绯闻人人爱看,虽然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可是对于当事人和其家人而言,可能就是件大事了。”
“你是公众人物,不怕自己养情妇的事传出去,形象受损?”她愤然的回嘴。
“豪门大户的男人养情妇早见怪不怪,更何况我尚未娶妻,养个情妇暖被,你以为这对我的形象有什么影响?”冷寒袖一脸无所谓,但故意提醒她,“男人是如此,女人可不同了,尤其是家风保守的女子。”
他在告诉她,男人玩得起的游戏,女人不见得玩得起。也许现今社会渐趋近两性平等,可是对于一些事,男人仍比女人多了些特权。
“你好卑鄙!”余允欢咬著牙说。
“很好,看来你真的是了解我了,相信你现在应该清楚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凝视著她,“这样…你还选择要我做绝?”他扯著笑脸,仿佛在告诉她,她别无选择。
余允欢不甘心的咬著牙沉默不语。
“回答我。”冷寒袖看出她眼中的倔强。她愈是表现出不甘心,他就愈是执意折服她。她勾起了他男人天生喜欢征服女人的阴鸷面。
她让他动了心,让他沉溺于爱上一个人的心情,然后才让他见到她放浪的一面,甚至在他仍为该爱、该恨,还是该放开手而痛苦时,让他知道她和另一个男人好事将近?
此刻他的心狂乱得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无论如何使尽手段,他都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与其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他宁可把她留在身边,就算她因此而恨他,那也无所谓。
“你已经为我选定好答案了,不是吗?现在还要我选择什么?”这看似具有选择权,其实她根本不可能随心所欲。“你很认命。”
在面对他,她没有不认命的理由。“只希望我的认命能让你高抬贵手,在一个月后真的能够放了我。”
她语气中的不甘愿使得冷寒袖的脸罩上一层寒霜。他咬著牙道:“在这时候和我谈放不放人的问题,还不如把床技磨精,早一些学会取悦男人。”
“你…”她感觉到泪水不断的涌现。
为什么她老挣脱不出他的手中?
深陷情感她是身不由己的,她想在理智尚存的时候摆脱这可怕的感情漩涡,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了她?
玩弄她,他真的那么快乐吗?
余允欢的泪掉得凶,像是在宣泄自己对冷寒袖无能为力抵抗的情感,也对他不解来由的残忍行径表示愤怒。
她只是流著泪不说话,看在冷寒袖眼中像是无言的抗议。那股不甘心、怨怼的神情让他不舍,他何苦逼一个女孩到这种地步?
就凭他冷寒袖,要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有,为什么不干脆松开手?当他如此想著时,强烈而独裁的占有欲突然在他胸口盘踞。
不,一旦松手,她会理所当然的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将永远不属于他。到时候他一定会疯了!扁是想象别的男人拥有她,他都忍不住妒火中烧,更何况看它成为事实。
对,无论如何他绝对不放手!
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原来他对余允欢已经到了不只是喜欢而已的地步,若仅仅是喜欢,他不会有那么重的占有欲。
他爱她,可是这份爱好沉重,沉重到他因害怕失去她而不得不蛮横霸道。
压抑的情感在胸口点燃激狂的欲火,他俯下头去吻住她因啜泣而微启的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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