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队里的种子选手。要不你跟伊藤公学的贵宾说说,我上回是怎么碾压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
“胡说八道!”有人大喝。不止一个声音,几个地方齐齐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响声。大厅里电光火石间站起了数道人影。
李镅镅、何小凡、郎久、伍凉叶、花萧同时从座位上弹射起立。
欧阳之光看着身前的何小凡,刚才劝自己注意场合的小子,发作得比自己火力更猛,诶哟嘿,这小暴脾气。
来自伊藤公学的李尔洛林父子虽然听不懂大厅里的中文对话,但能感受到微妙的氛围,不安地询问邬佳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邬佳霖一边安抚李尔洛林父子,一边回头担心地看着钮泽熙——他站在那里,深埋着头颅,不知作何感想。
邬启明依旧稳稳坐定,完全不像身旁的叶校一样不知所措。他的目光深邃不见底,意味深长地观察着场上的局面,这个叫江南春的高一男生,引发了他特别的兴趣。
钮泽熙终于说话了。他低着头,萎缩在角落里,一段时间,直到越来越久,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钮泽熙似乎在自言自语,“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的原因耽误这场美好的国际交流活动。有些事,我已经想很久了,但还是心存侥幸。我知道,命运对我穷追猛打,丝毫不会手下留情,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钮泽熙缓缓昂首向天,耸耸宽阔的双肩,用力撑开了胸腔,一根根强壮的肋骨把白衬衫塑成优美的形状。
“丁老师,谢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关照。我今天正式退出田径队。
”铿锵之声、决绝之语。
少年又面向主席台:“江南春同学,上田铁矢同学,谢谢你们的盛情相邀,可惜我已经不是田径队成员了,咱们就不用比了,你们就当我输了吧。我想我们的友谊,不至于离开了赛场,就不能维持吧?”
“泽熙!”清脆的呼唤,震惊与温柔交错,不顾人群目光,迅捷迈向少年的脚步,“不要这样……泽熙。”
钮泽熙看着眼前,长发飘扬,身似杨柳,那容颜,清丽绝美,应该是杭川城里最美的脸庞了吧。
“佳霖,我已经决定了。”话语平静,平静似水,仿佛获得了一番期待已久的解脱。
钮泽熙微微一笑,明眸皓齿不输李尔洛林,他转身看着这些拍案而起,不顾一切声援自己的朋友,眼睛一红,两行泪水倏然划过,这两道浓烈的泪痕,肆意撕扯着这幅笑容。
是悲伤的笑容,还是愉快的啼哭?
说不清楚,钮泽熙自己也理不明思绪,复杂的感情揉搓成一团,被扔进了心房,动脉强劲地注入鲜活的血,又被静脉无情地抽干,来回搅拌得不知所以,混沌不堪。
曾经一闪而过的某个时刻,钮泽熙想大声呼嚎。比起解脱,他更需要发泄,不想再承担更多了,双肩快要被压裂了,只想卸下些什么,哪怕只是一点也好,不论好的坏的,方的圆的,不要让它再压迫在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