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辜可义的遗体前小解:“辜……辜……嗝……辜大人……您也……喝点……去那……别忘了……让那些鬼差……也三天……喝一次酒!”七百名守官以及五千名援军笑声如雷,有的甚至倒在雪地上捧腹打滚。
“不可!”微生豹奴正欲大声制止这一切,从皇城司的队列中嗖一声,飞过来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了老兵的命根子上,血就好比流水般淌了下来,他剧痛难忍,捂着命根子在地上叫苦不迭。
“你们他.妈的欺人太甚,不看看这是谁地方,谁是爷爷,谁是孙子,你们心里得有本谱!”一名守关朝着众皇城司斥责,又对身后的收官们说:
“我们有五千七百人,赤手空拳都能忙活了他们!”t这名守官转过头去,虎视眈眈看着皇城司等,猛然间从腰间抽出刀来。
这七百名守官在他的鼓动之下,唰一阵抽出利刀,二话不说便杀向皇城司列中。
“不可,不可……”微生豹奴暗暗说道,这时两阵已经铿铿锵锵地摆开阵势杀了开来。
“微生大人,请制止……卫北不可哗变!”付泉恳求道,一旁的虬髯伍长忧心有忡地望着对面厮杀的场面,说道:“完了,完了……死罪,我们这下都是死罪!”他将盔甲腰刀解下,六神无主地向南方走去,付泉看见这般现象就从夺走身边一名士兵地长枪,向虬髯伍长的背上用力掷去,射了个对穿,虬髯伍长倒在地上,付泉便对微生豹奴说道:“大人,可不能让南面的人知道此地发生哗变!”
微生豹奴揣摩许久,眼看那七百名守官越杀越少,仓皇而逃者不计其数,他只得抽出佩剑,向身后五千名官兵挥剑命令,悉数剿灭皇城司。
于是三军杀向前去,围拢在皇城司周围,他们手持长枪长槊不断向垂死挣扎地皇城司靠去。
“只有杀了他们才能太平,可杀了他们之后怎么办……”微生豹奴自忖道,突然猛惊:“不,我应该将此地守官悉数剿灭……然后和皇城司的人说:我与他们一同平定叛军。”“然而这三百人都知道是我允肯埋葬辜可义的尸体。”
他正不断犹豫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嘣——,嘣——,紧接着一阵接着一阵爆炸声,微生豹奴的最外侧的士兵马匹被炸倒一片,十几人倒在地上不做声,马腿也零星搁置,他连将马一摇缰转向远处望去,正看见一个白发少年和一个戴斗笠的方士骑马向这里赶来,而在距离微生军队十丈远的地方停下了马。
“想必因为我的离去,已经让诸位以为是我杀了辜可义,而现在我又回来了,我和我身边的火术方士,面对你们五千余人。”白琅执剑喊道。
微生豹奴望着他那个没有剑尖的剑便嘲笑道:“它叫什么,你手中的玩意!”
“或许可以叫它无首剑。”白琅骄傲地看着微生豹奴,继而又说:“面对五千人的追杀,毫无生还的希望,可我还是来了,我不是为了证明我的勇敢,我是为了证明和我头发一样的清白。”白琅边说边笑道。
“你的清白一文不值!你只是个北方的劣种,怎么会考虑到自己的清白。”微生豹奴刻意地擤了一下鼻涕,用手擦在一旁士兵的身上,冲周围的人大笑。
白琅一手执剑,一手按琣徐行,无动于衷地对微生豹奴说道:“辜大人教会了我一件事,人与人之间拳头滋生的问题比拳头的解决的问题要多,我呐渐渐明白,辜大人的意思并不是为了让我放弃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机会,而是告诉我拳头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小,但不代表不能解决。”
“你是要动手了吗,白屁股孩子!”微生豹奴用舌头舔着上门牙。
白琅回过身去冲着身后的方士大笑,又转过来对微生豹奴捧腹大笑:“不不不,这位将军,你看看我羸弱不堪,怎么是那种杀人越货的匪徒,我能问下尊姓大名吗?”
“东长城的微生豹奴!”
“那好微生将军,我斗胆列举你几条罪状,其一对烽火台的警报不予重视,其二任由哗变发生,其三你对杀死曹司大人的凶手武断判定,这三条罪状足以将你连斩三族,而现在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你仍然有机会去弥补。”
“捏造是非!”
“那么你可以杀皇城司灭口,也可以杀我灭口。不过,你靠不近我身后的人,他是火术方士,火药的威力你们方才也见识到了,你们是明白的,谁也靠不近我身后这个丑八怪,他会安然跑到南方,告诉人们这里发生的一切。”
“方士之言,半真半假。”
“可这个方士毕竟是与金枫叶家有往来的云海卞家人。”
微生豹奴听到这里沉默不语,白琅便趁机将话继续往前推去:“其实五日之前我便已经回来了,在外得知辜大人遭贼人遇害后便打算一走了之,管你们认为谁是杀害他的刺客……但是我怕北面的那些东西,在河流冰冻以后的月夜里大举进攻卫北,一旦突破关隘,中原任何的城池都不足以称为屏障,微生大人,甲子河才是最后一道防线。”
“它们……”
“继任卫北督关的第一条准则就是相信它们的存在。”
白琅冲身后的方士点头以后,二人便骑马走到微生豹奴跟前,白琅望着仅剩两百名的皇城司,他们一个个身上都浸染着鲜血,胡须上都是镶嵌的都是细碎的小冰晶,握着一把凿痕明晰的快刀,大口呼着热气,怒目圆睁地向守官看去。
“辜大人他……不是我杀的。”白琅对他们说道,继而又说:“我相信,也不是刀疤脸所杀的。”
白琅将衣服脱下,露出牛.乳般的身躯,在呼啸的北风中,他似乎不会感到寒冷,他的语言也不曾因为厚雪而颤抖,他对着面前的皇城司们说:“如果你们不相信,那么我不会怨恨你们向我刺的每一刀,如果你们相信,那么就从我的身边走过,现在,微生大人不会杀你们的。”
白琅展开双臂趴在雪地之中,酣战已尽的皇城司相视无言,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了一个断手的皇城司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继而两个……五个……直至所有人。
一旁的付泉小步过去将匍匐在雪地中的白琅搀扶起来,用衣服将他紧紧裹上,白琅小声地对他说:“我理解你……谢谢你……我的朋友。”
“小兄弟,辜大人死得冤枉,他爱兵如子,我也是……”
“不必再说了……”白琅冲付泉微笑道。
微生豹奴看见干戈已息,内心大为一悦,而此时卫北守官也只剩下五百人,他们全都从方才一阵热血中恢复冷静,微生豹奴骑马到守官列中,来回徘徊,最终命令部下将率先射杀孟哥的守官与率先拔刀的守官从列中揪出,对他们说:
“你们的名字不会写在旗帜上,但我可以从我的私囊中为你的家人安排一份抚恤,希望你们来世可以做个平民。”
“微生大人……我们听从于你……我们听从于你……这也只是不得已……”
“请将我营中的存银寄给我的家小,希望微生……微生大人允肯。”
微生豹奴从地上抓取一团雪抹了抹自己的佩剑,他们的头颅被士兵并在一排,微生豹奴对剑哈了一口气就横剑砍去,两颗冻疮密布的人头全部委落于地,他在雪上蹭了蹭剑,便骑马回营,只剩下矗立在雪中的白琅与骑在马上的方士凝视着四周斗杀的狼藉。
“这里并不太平。”卞镜方士走到白琅跟前,对他说道。
“是的,北面的群尸伺机而动,它们有着毁灭一切的威力。”
“我是说这里的人们,这里的一切,老实说,我有点想念小萨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