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日后两个孩子都不认他这个爹地。
至于大女孩,总是懂事些。
但愿真的如此。
事与愿违。
毅恩发现要安抚小女孩,只要一个洋娃娃或是可爱的小公主装就能换来小女孩又亲又抱以及毫不吝啬的「Iloveyou」,可是大女孩呢?他送过去的玫瑰花一枝枝被断颈丢出来,在办公室里除了谈公事时会勉强用英文和他说话,其它时候一律赏中文,摆明欺负他这个外国人是个中文聋子。
是哪个混蛋说大女孩懂事了?大女孩耍起性子此小女孩更拗。
好吧,那个混蛋就是他,他似乎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还是,是为了别件事?
「毅恩,今天特别特别的冷,对不对?」乔一进毅恩的办公室就直搓双手,彷佛刚从冰天雪地里回来。
「会吗?我倒觉得台湾很热。」毅恩对于台湾的太阳有种无法招架的感觉。
「可是我的秘书今天穿了二十三件衣服来耶,我没看过有人动作可以这么迟缓,一进电梯就占掉三个人的位置,西伯利亚的原住民也没她穿那么多,看到她,我以为我们公司变成了动物园的北极熊专区。」乔看到毅恩和他一样穿着一件长袖衬衫,有种「呀,这才是正常人穿着」的叹息。
「那女孩又在生闷气了。」
「她没吵着要离职,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已经解决所有问题了。」
「本来我也以为,但是她见过宝琳、丹以及洁西卡之后,就一直是那样。」他还以为那一夜在海边,两人已经拨云见日,没想到事情又回到原点。
「她见过你的前妻和孩子?」
「嗯,宝琳说想跟来台湾,洁西卡干脆带孩子过来,顺便看看能不能采买些结婚用的东西回去。我想如果开始要考量婚姻的话,是该让桑见见宝琳和丹,毕竟这两个孩子不会因为我和洁西卡的婚姻结束而从我的人生中消失,他们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介绍他们认识。」毅恩沉吟片刻。「乔,你猜会不会因为桑不喜欢小孩,才会……」
「我倒觉得问题出在孩子们的妈妈身上。」乔自己倒了茶水,坐在沙发上跷脚。
「洁西卡?但是洁西卡快结婚了……」
「桑知道吗?」
毅恩想了想。「那一天的确是来不及提到这种事情,而且刻意在她面前提好像也很矫情。」
「错错,女人就是要你矫情地补上这种话,她们就是要听到你和任何一个女人撇清关系。你带桑去见家人,那群家人里有你、有你的小孩,还有一个前任女主人,你要桑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再加上你那个宝贝蛋宝琳,她对于『后母』这个名词很排斥,大概是全世界的童话故事吓坏了她,她一直认为只要你娶进一个女人,她和丹就要被丢到森林里去,然后好死下死遇到糖果屋,再不然就是被迫换上脏兮兮的衣服,每天都有敞不完的家事……」接下来的故事情节请自行参照任何一本被后母凌虐的故事书。「所以她一定不会给桑什么好反应,八成抱着洁西卡,一边哭嚷着她只要妈咪和爹地,桑看在眼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滋味。」
「你真的那天人没有在现场吗?你假设出来的情况完全成立。」
「宝琳会用的手段就那一条而已。」好歹他认识宝琳也六年了好不好,以为他这个uncleJoe是当假的吗?随便猜也知道。「你也先别皱眉,桑不会是一个差劲的后母,你也不会是一个让自己的孩子被虐待而不吭声的父亲,我跟你保证,你只要给桑一句话,你的问题就减掉一大半。」另一大半的问题则是出在宝琳和丹这两个孩子身上,小孩子最好打发了,真心对他们好,要他们不喜欢你都难。
「哪一句话……你是指,澄清我和洁西卡的关系?」
「对。」还好,毅恩还没笨到让人想搬花瓶砸他的地步。
毅恩听了乔的建议,这回不再赘言,离开办公室,直直走到正在整理文件柜的聂日晴身后,劈头就是一句--
「洁西卡六月要嫁给鲍比,鲍比是谁我也不清楚,我没见过他,也没兴趣见他,只知道洁西卡很快就会变成布莱尔太太。」说完,就安静下来。
聂日晴怔了怔,过了好几秒后才狐疑地转头看他。「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英文!她回的是英文!
毅恩非常确定他刚刚那句话对聂日晴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她只会回他一句中文--一句他这几天听到都快要朗朗上口的「少-唆」。虽然他正在学中文,太困难的发音他还是念得不轮不类,不过这三个字快要媲美正统中文发音了……
乘胜追击。
「-要不要陪我一块去参加她的婚礼?」
「不要。」怞出两份活页夹,互换位置,按照英文字母排列才方便日后拿取。
「为什么不要?」
「我不想在婚礼上被指指点点。」关上第一层的文件柜,拉开第二层。呀,她要的资料在这里。聂日晴拿起红色的档案,翻开,寻找她要的那份合约。
「指指点点?谁会指指点点什么?我们只是去祝福洁西卡找到第二春。」
「你的祝福对她而言比较重要,我去就像示威了。」找到了,原来上一次合约的报价是美金三块钱,那这次合约的报价怎么少了一半,得查查。「因为感觉好像我多猴急想要取代她的位置。」聂日晴走回座位,敲打键盘,屏幕上出现商品所有价格变动表,光标在上头搜寻她要的项目名称。
「那晚上一起吃饭?」毅恩坐在她的桌缘,突然话题从邀请她去参加洁西卡婚礼飞快跳到晚餐。
「……今天我爸生日,我们全家要庆祝,没办法。你应该多陪孩子吃饭才对,需要我帮你订餐厅吗?上回我去吃的那家店还不错,甜点非常棒,我想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要不要带他们去那里用餐?」聂日晴边说边找出那家店的名片。
「对了,也该让宝琳和丹见见-的家人-父母喜欢孩子吗?」
「喜欢呀……不对,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家人欢不欢迎多收留三个人吃饭?」
三个?「你少算了洁西卡……」
「鲍比昨天到台湾来,据说是洁西卡去逛婚纱店时挑中一家不错的婚纱公司,她坚持要在台湾拍照,所以鲍比特别将工作行程都错开来陪她,白天让他们照顾丹和宝琳,晚上也该轮到我才公平,不能把事情全丢给洁西卡,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
聂日晴确实听到他说洁西卡将嫁给另一个人时,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她还是维持着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天知道她的心里早就低低嘲笑自己的吃醋。
「好吧,我打个电话回去问我妈妈,看她要不要收留你们父子三人。」依她妈妈爱孩子的个性,很可能要求留下两个小的,大的就被轰出去,因为她还没跟家人提她原谅毅恩的事,所以他在聂家还是被列在拒绝往来户的名单里。
毅恩飞快低头吻了她一记。「我会带甜点过去。」
「甜点到就好,人可以不用来了。」聂日晴开玩笑道。
「我以为对-来说,我就是甜点。」毅恩很无辜地眨眨眼。
「你有胆在身上涂满巧克力酱,我就有胆让你伪装成甜点。」不过她没说噢,她的家人都是甜点爱好者,抢起甜点是六亲不认,如果他涂成巧克力人,被谁吃掉她也不敢打包票哩。
「我会在宝琳身上涂起司,丹身上绑草莓。」他哈哈大笑。
「不行,我弟超爱吃起司,这样宝琳会很可怜的!」而且她弟超爱恬盘子,每次连半点渣都不留下来,要是盘子换成了宝琳,那很猥亵。
两人笑闹了一阵,毅恩才知道,话讲开之后,就没有所谓的猜忌和疑惑,这种感觉真好,他可以让她懂他的心,她也会愿意在他面前仿真正的她,他喜欢这样。
「桑,-会不喜欢宝琳和丹吗?」
她明白他想问什么。「不会,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因为父母基因都好吧。「你不用担心我不喜欢他们,我可以体谅他们想保护妈咪的心理,更明白自己的出现对他们来说难免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总要一些时间,你不能逼我立刻虚情假意说能把他们当成宝贝,就如同你不能逼他们马上也把我视为亲人一样,好吗?」
「嗯。如果-不喜欢他们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满伯-会直接丢两个选择给我,要他们还是要。」
「我有这么坏吗?」她赏他白眼,尤其毅恩没否认,就只是笑,笑得她更火了。「好,你就当我真的这么坏,你选吧,没办法复选,我和宝琳、丹这对儿女,你挑哪一个?!」要使坏就坏到底好了。
「我两边都要。」
「不行!只能二选一!」她-腰,把坏女人的模样学个十成。
他摇头,也很坚持。「我两边都要,不要放弃任何一边,-和孩子,没有一边是我放得开的,我知道我两边都可以兼顾,所以我不选。」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轻吻。「如果我是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的人,-还会认为我是值得信任的男人?」
没错,要是毅恩毫不考虑就选择她,那只会让她一拳挥上他的脸。
虎毒都不食子了,要是连孩子都不要,比畜生还不如,要她相信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鬼才信咧!
「我不会让你做出这么为难的选择,是我比较晚到,不能要求你将你的过去全部都抹杀掉,那段没有我的过去一定也有让你难忘的回忆,那些回忆,你好好收藏,我绝对不会干涉,也不会过问,如果你要跟我分享,就由你的口中说出来,不要透过第三个人来说。」
「好。」
「还有,以后不许和穿着睡衣的前妻待在同一间房里。」她抿着嘴说。
毅恩终于知道她在气什么,因为刚刚她的眼神和她那天离开旅馆的眼神完全一模一样,这种时候她应该会很想听他和洁西卡撇清关系的解释,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那间套房是一厅两房,洁西卡和宝琳睡右手边那问,左手边那间是我和丹睡的,唯一互通的只有大厅,其余都是独立的。」
「你只能应『好』。」
「好。」毅恩很听话,但随即又开始使坏。「桑,我有没有跟-说我爱-?」
「……很久没听到了。」虽然外国人把「Iloveyou」已当成发语词,走过一条大街可以听上好几回,听久会麻木,但是不听又会觉得少了什么。
「Iloveyou」。
一句话,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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