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勿离大步走出皇城承天门,一眼即见小师弟惠少渔迎面而来。\wWW。QΒ5.c0m\
“如何?听说皇上这回召你回京,不但要晋升你为大将军执掌北衙禁军的左龙虎军,遗要封你爵位,这可是真的?”
目不斜视地继续越过横街步向系马处,“是又如何?”慕容勿离淡淡地反问。
“哎呀!是真的啊!”惠少渔顿时眉开眼笑地嘻开了大嘴。“还问我如何,请客、请客!升官自然是要请客罗!”
“就只想要吃暍,你没别的事好干吗?”
“没、没!有也要等到九师兄请完客之后再去办它。”
对这位十八岁甫离师门便跑来找他,之后更忠心耿耿地伴随在他身边,毫无怨言地与他并肩厮杀战场多年的小师弟,慕容勿离实在有点没辙。
“好吧!今儿个就陪你喝个尽兴,算是预先慰劳你办理交接手续的辛劳吧!”
“哇…万岁!难得九师兄这么爽快,非得来个不醉不休不可!”惠少渔更是兴高彩烈。“不过,如果不是突厥遣使求和,皇上也不敢调你回京吧?”
慕容勿离冷哼。“我倒不认为能和多久。”
“至少那个最是野心勃勃的默啜可汗终于被你杀死了,现在突厥九姓要抢可汗位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再来进犯我大唐朝?”
“那可难讲。”
惠少渔受不了地白眼一翻。“啊!对了,皇上封给九师兄什么爵位呀?”如果不转开话题再说下去的话,他肯定会自杀。
“定北国公。”
“效?国公?天爷,是从一品耶!比二品的北衙左龙虎大将军还高一阶呢!哇…赚到了、赚到了!”
惠少渔又恢复兴高彩烈地又蹦又跳,像个小顽童似的,看得慕容勿离直摇头叹气。
“看你,都快二十五岁的人了,却仍这般幼稚天真,谁信你是征战多年的老战将。”
“我可是只在九师兄面前才这样的哟!”说着,惠少渔干脆跑前几步再回过身来与慕容勿离面对面倒退着走。“你是知道的,九师兄,不管我多大,少渔始终是最敬爱九师兄的小师弟喔!”
话听起来谄媚的成分至少有九分,可慕容勿离心中却很明白,惠少渔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当年若不是慕容勿离顺手救了才八岁的惠少渔,他早就饿死在路边,连骨头都被野狗啃光了:若不是慕容勿离跪求两天两夜,师父也不会破例再收下他做关门弟子;若不是慕容勿离多年来始终不曾放弃为他寻找父母,他也没有机会再与亲生父母重逢,因为他自己早就放弃了。
在惠少渔的心目中,自他八岁那年开始之后的生命全都是慕容勿离的赐予,即使慕容勿离不过长他五岁而已,他却视慕容勿离如再生父母般敬爱,所以,他也的确只在慕容勿离面前才会显露出这般活泼顽皮的另一面。
若是在战场上,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也是震北将军最得力的幕僚,更是慕容勿离最信任的贴身护卫。
“还真敢说,”可慕容勿离心中虽清楚得很,嘴角却仍勾起一泓冷笑。“请问是谁把我的水壶换成老酒的?又是谁拿我的宝剑去叉鸡杂烤?新靴子穿不到两天就开口笑;到河里洗个澡起来,所有衣物竟然不翼而飞;我那匹战马雄赳赳气昂昂,偏偏尾巴却绑了几十支七彩蝴蝶结,差点没笑死敌方大将…”
哇!要翻总帐?
那恐怕三天三夜也翻不完!
惠少渔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赶紧岔开话题打断慕容勿离的流水燸帐。“啊!九师兄,既然要统领左龙虎军,咱们就要待在京里不再回到北边罗?”
“废话!”慕容勿离没好气地说。“北衙禁军屯于宫内,我不待在京里又如何统领?”
“这倒好,可以过点舒适的日子了,而且…”惠少渔睇他一眼,而后停下几步又走回慕容勿离身边。“九师兄也有机会满足慕容伯父的愿望了,对吧?”
伯父…唉!又是一个令他没辙的人!
由于一手抚养慕容勿离长大的慕容伯父膝下无子,又见慕容勿离老是奔驰在沙场上把生死吊在一线间,便急着要慕容勿离赶紧娶妻生子,免得一个不小心,慕容家就要断了根,可慕容勿离却老是推托,于是慕容伯父硬是以长辈之命送来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要他收为妾室。即便如此,长年征战在外的慕容勿离也没多少机会努力耕耘,伯父年年捎信来问,慕容勿离也不得不年年教他失望。
“或许吧!”即使有机会耕耘播种,但儿女之事总是由天不由人的。
“那如果真有了呢?九师兄会将哪位妾夫人扶为正室吗?”
慕容勿离停步在马侧,认真地思索片刻后才摇头道:“不会,她们两个谁也不适合。”
“那么九师兄是要另娶正室?”
这次慕容勿离考虑得更久才作出回答。
“不一定。”
“不一定?”惠少渔双眼轻轻一眯。“为什么?为了她吗?”
她?
慕容勿离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悄然陷入回忆之中——
“你何时要嫁给我?”
“待你功成名就之时。”
“功成名就?我以为你愿意与我共度那种一亩薄田、几畦菜圃,三两只鸡,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不,那种生活太无聊了。”
“那么倘若我愿意携你与我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千山绿水间遨游,是否就能令你满意了呢?”
“不,我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那你呢?你就不够爱我到愿意让我以你为傲、因夫而荣吗?”
“…好吧!为了你,我会尽力去做,但你该知道,我并不适合考功名做状元。”
“可你有一身好武功啊!这会儿临淄王正缺人呢!你就上他那儿为我博得一个将军之名吧!届时,我就会嫁给你了!”
“九师兄?”
“嗯?啊!”慕容勿离蓦然回神,旋即甩甩头甩去那一段教人懊悔莫及的回忆。“不,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为了她而特意把正室的位置空下来,只是我不愿随意找个女人就让她做我的妻子,如此而已。”
“可是九师兄你还是没有忘怀她不是吗?”惠少渔不死心地再追问。
慕容勿离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如果你真爱过,你就会知道忘怀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但你总有一天会完全淡忘她的吧?”
深沉的目光在惠少渔脸上停留片刻,慕容勿离可以体会到小师弟对他的关注。
“放心吧!即使我尚未完全忘怀她,可也早就不让那份感情左右我的生命了。”他拍拍小师弟的肩。“相信九师兄,只要真能再碰上一个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九师兄便会正正式式娶她进门;但若没有,你也不能勉强我一定要随便找个女人凑合吧?”
“是这样没错,但…”倘若慕容勿离不能完全忘怀过去那个女人,即使真给他碰上另外一个好女人了,他也不会注意到呀!
“行了,你不是想和九师兄我好好喝两杯吗?那就别再罗唆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他便迳自先行上马。
“啊!等等,我还有话…咦咦咦?我的马呢?该死,我的马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又被掀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这晚,饮酒一向相当自制的慕容勿离与惠少渔的一番畅饮几近于毫无节制,待他踬簸着脚步回寝室时至少也有七、八分醉了,在他离去前只留下两句话。
“仇总管,扶小师弟回房休息:瑞荷,待会儿过来我房里。”对这两位伯父硬塞过来的妾室,慕容勿离并不特别喜爱谁,对她俩也很公平,前一回是这一个,下一回必定是另一位。
真幸运,没想到这么顺利,酒面尚未有机会用着,将军就醉了,看样子连上天也要帮她。暗自窃喜不已的瑞荷立即使眼色向荷花示意——
在这同一时刻,瑞荷美好计画中最不可缺少的人物正在房里紧张兮兮地拚命来回踱步,好似打算把脚底的地磨亮似的。
早些时,荷花姊便来通知过她就是今夜了,为免误事,她实在不应该这么紧张,人只要一紧张就很容易出错的,所以她绝对不能紧张,绝对不能…
天哪!她哪能不紧张?
虽然她成过亲,却也跟没成过亲一样,男女间之事,她只听过这五个字,却完全不仅是啥事,更别提孩子究竟是如何跑到她肚子里的,她更是毫无概念,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必须和某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睡觉,而且让那个男人“为所欲为!”
好嘛、好嘛!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困难,凡事只要忍耐就好,六年多的虐待折磨她不都熬过来了,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呢?也不过就是和个男人睡在一起嘛!但…
“为所欲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弱柳苦恼地猛啃指甲,一根啃完不够再啃另一根。
虽然她已经非常努力地不去在意它,但听起来实在很可怕,好似要她效法死猪肉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她怎可能真的不在意?
好好好,宰割就宰割,最惨也不过权当又被婆婆毒打一顿,咬紧牙根憋两口气也就撑过去了,何况她也没听过哪个女人和男人睡一觉之后就会死翘翘或者断手断脚的,所以绝对不会如同她想像中那般可怕的,没错,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猝然止住脚步,并对自己苦笑,
想像?
她哪有什么想像?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想起,又能像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这件事她若是做不好便没有机会达成愿望,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完成它。只要她忍耐过这一段,待产下孩子之后,她就可以出家去归佛祖管了,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了,对,就是这…
就在她欲待下定决心的同时,冷不防地荷花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荷…荷花姊!”差点被吓死了,她认识的人好像都不懂得敲门是什么意思。
“快,将军回寝室了,你可以去了!”一把捞住弱柳的手便往外走,荷花一面不厌其烦地再次交代。“记住,不准昏倒,也不准尖叫,将军要你干嘛你就干嘛,千万别给我穿帮呀!”
咦?啊…等等、等等,她还没准备好呀!
“如果将军问你什么事…不,不会,夫人说将军在床上几乎是不说话的,所以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
可…可是…
“…总之,将军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只要乖乖躺着让将军做他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不过夫人说将军一旦喝过酒之后总会多要几次,所以,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多要几次…要什么呢?
片刻后——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喔!哪——快去吧!”
荷花一把推得弱柳往前颠蹼了好几步,甫稳住脚步,她便忍不住回头瞧了一下,但见荷花拚命挥手要她继续,她只好吞了口口水再往前,拖着脚迟迟疑疑回头看了好几次之后,她终于来到将军寝室门前。
瞪着自己发抖的手,弱柳可以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那颗心好似就快从嘴巴里头逃出来了。
又犹豫了好半天,弱柳才咬紧下唇鼓足勇气敲了两下门。
“瑞荷吗?进来吧!”有点口齿不清的低沉声音。
按照瑞荷夫人的吩咐,她没有回答便自行推门进入,并先行去吹灭了烛火,待习惯了黑暗之后才碎步进入内室来到床边,在一片乌黑中,她仅能隐约瞧见床上伏着一条高大的人影,然后,一只有力的大手骤然攫住她,在她尚未来得及惊恐之前便被扯翻到床上去,下一刻,一副强劲有力的身躯已然覆上她…
XXXXXXXXXXXX
他醉了。
醉到懒得去怀疑瑞荷为何要特意去熄灭烛火,也醉得连身下的瑞荷似乎缩水了很多都忽略过去了,更醉得没有脑筋去计较瑞荷的反应与往常大不相同——平常的瑞荷是个很容易陷于激情的女人,但刚刚的瑞荷却显得如此羞赧青涩。
他的确是醉了。
但还没有醉到会轻忽适才睡过的女人是个处子的事实!
一连串可疑的状况,加上长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便足以使慕容勿离辗转难以安然入睡,仅眯了一下眼便自动清醒了过来,睁大灼灼的两眼略一思索,随即又阖上双目让脑袋里因为酒精而显得相当混乱的思绪回复正常运作,再将可疑的蛛丝马迹逐一归纳统一。
片刻后,他悄然下床去套上长裤,再点燃烛火瞧向床铺上熟睡的女人…
果然不是瑞荷!
大手一撩掀开被子…
果然是处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勿离默默伫立在床前,眯眼凝住床上的女人更认真地思索着,神情自然流露出面对敌军思考战策时的冷峻严酷之态。不过半晌工夫,他已循着所有的线索整理出几个可能的目的,于是,他便吹熄了蜡烛再爬回床上,而且刻意睡到里侧去。
然后等待着。
他并没有等候多久,房门便自动开启了,正如他所料,一条丰满的身影悄悄地闪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摇醒他身边的女人。
“该死,我就知道你睡着了!醒醒,弱柳,醒醒,荷花在外面等你,你快跟她离开别让将军发现了!”说着,瑞荷还纡尊降贵地亲自弯身替弱柳捡拾散落一地的衫襦长裙等塞到她怀里。“快走,快!”
弱柳一惊而醒,甫一坐起身便被塞了满手衣物,但当她试图挪动两腿时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怎么了?”
“好…好痛喔!”
“痛?是将军醉酒太粗暴弄痛你了吗?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哦!”强忍住不适的痛楚,弱柳在瑞荷的催促下抱着衣物来到外室之后,才手忙脚乱地套上小衣、亵裤。“这样…这样就会有将军的孩子了吗?”
“不一定,可是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将军多睡几次,这样机会大点儿。”
弱柳不禁悄悄抽了口气,脸色有点发青。“多…多睡几次?”不会…不会每一次都这么痛吧?“那…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弱柳有没有怀孕呢?”
“怎么你都嫁过人了会不懂这些事?当然是月事若不再来潮便是怀孕了,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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