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都晓得世界上有个叫杜忆寒的女人活到快三十了还没人要。
老而不死谓之贼,那么女人老而不嫁谓之什么?米虫吗?可是她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足以养活自己不求人啊!但是逼婚的压力还是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所以相亲几乎成了她下班后的“休闲活动”,一次又一次的跟陌生男子面对面吃饭聊天也俨然成为她周休二日的“娱乐消遣”。
但是老实说,她也觉得自己嫁不出去真是不可思议。
难道是上辈子玩过太多男人,不小心把这辈子的“配额”给用完了?否则她长得并不丑啊,至少她这样拿着水瓶笑一笑,一只神猪就被她迷倒了,还是说…她自信的美貌只限于满足猪类的审美观?
刘如贤忽然在她臆测的同时开口,“呃,杜小姐。”
“是?”
“什么事?”
杜幸佳和侄女两人马上抬起头微笑以对。
谁知他竟然冷淡地睨了媒人婆一眼,显然仍然记恨她刚才的失言。“我问的是年轻的那个。”
杜幸佳忍不住嘴角抽搐。死小子,可惜老娘没带泻葯出门,不然肯定让你狂拉三天三夜,从猪头泻成瘦皮猴!
“我看过杜小姐的资料了,上面写着你在寺嫌诏研上班?”
杜忆寒笑了笑,“是啊。”
刘如贤马上露出惊叹的表情,“那是一间跨国性的国际级集团啊!听说你的职务还挺高阶的?”
“哪里有什么高阶低阶之分呢?只不过是拿人家的薪水罢了。”
“别这么谦虚了,你担任的是什么职务?”
“呃,总经理贴身秘书。”
他脸上欣羡赞叹的神情实在让杜忆寒感到不自在,只好假借举杯喝水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羞赧。
“这么说你每逃诩跟在寺嫌诏研的总裁继辉海的身边喽?”
“噗!咳、咳!”
“哎呀你这孩子,都几岁了连喝个水还会呛到?”皱着眉头的杜幸佳赶紧递上几张面纸,“刘先生,感觉上你对忆寒的工作好像很有兴趣?”
在服务生陆续上菜的同时,刘如贤频频点头,欣喜雀跃之情溢于言表。“虽然我们公司的业务和寺嫌诏研完全扯不上边,不过继辉海可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很传奇,听说他的行事作风也挺具争议性的,但是却是商界公认最年轻有为的集团总裁。我对他崇拜得不得了!”
杜忆寒尴尬地擦拭嘴角,望了他一眼。“刘先生你搞错了,我的顶头上司是继恒宇,他是寺嫌诏研亚洲区的总经理,而继辉海则是整个寺响集团的执行总裁,说起来,我们还在他的管辖职等之下。”她一开头不就说了吗?自己是总经理的贴身秘书,而不是总裁秘书。
“继恒宇?这名字好像也曾经听过。”
“我们总经理是继辉海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两个是兄弟。”
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杜忆寒原本礼貌含笑的神情忽然变得沉默而飘忽,纤纤玉手也无意识地轻敲着玻璃杯缘,发出喀喀轻响。
“咦?这么说是弟弟管哥哥喽?”
“嗳,是啊。”
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杜忆寒只好拚命喝水用餐,那低头猛吞的模样活像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同父异母的兄弟,再加上弟弟又是哥哥的顶头上司…他们兄弟之间该不会有什么明争暗斗、兄弟阋墙的事情吧?”
这个问题连坐在旁边的杜幸佳都忍不住觉得厌恶。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那么八卦?“刘先生,我们忆寒的工作也聊得够多了,不如来聊聊你的吧?你的基本资料上面写着你是行销经理,可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和试吃部门比较有关系?”
暗示你肥啊!听出来没有,神猪!
刘如贤显然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当场垮下了脸,气氛尴尬。
头一次相亲相到双方人马快打架,一旁的杜忆寒连吞咽牛排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总算暂时解救了这一场尴尬。
“你好,请问是哪位?”
“你又在相亲?”
这个戏谑中又带着讥讽的低沉嗓音透过手机传进杜忆寒的耳里,她只觉浑身一震,仿佛有股电流猛烈窜过自己的身体,持握的小手忽然一松,手机咚的落地。
杜幸佳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没好气的侧身帮侄女捡起手机,又塞回她的手里,“我知道你的手机不值钱,但是想换掉它也不要用这种方式。”八成是嫂嫂按捺不住好奇,打电话来询问相亲的情形。
可是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媒人婆都差点跟男方打起来了,这场相亲会当然是破局收场啦!
低头盯着掌心里的高科技产品,杜忆寒竟瞧的有些失神。
断讯了。
是他吗?那样低沉又充满嘲讽的声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像他用那种语气、那种口吻说话?可是…不可能是他啊!他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她?尤其是在假日的时候?!事实上就连在工作场合里,以她的职等都不够格接听他的来电了。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又让杜忆寒浑身紧绷了起来,看着萤幕上头显示的两个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债主。
这通来自她生命中的邪恶债主拨打过来的电话,她该接听吗?
“哎呀,电话铃声吵死了,你手抽筋啊?不会按接听吗?”不耐烦的杜幸佳干脆伸手替侄女按下接听键,只想赶紧吞完眼前的肉排好走人。
她嗔了姑姑一眼,吸口气将手机凑到耳边。“喂?”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是国际电话,光是你犹豫要不要接听的时间就已经花了我不少钱。”
什么嘛!“反正你那么有钱,难道还吝啬这些零头吗?”不是她胆子变大了敢跟债主呛,而是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能听嘛!也不想想他平常花费在取悦那些淑女、**、豪放女的金钱都比她这区区几秒钟的电话费还要昂贵几千几万倍!而且…“你在台湾吗?”
他刚刚的意思是说,这通电话并非国际电话喽?
“你的行情还真是每况愈下。”
她马上攒起了眉心,“什么意思?”实在不得不称赞他,这人还真懂得“挑衅”的艺术!
“你今天相亲的对象。”手机将他口吻里的讽笑意味传达的十成十,“人家窝在猪圈窝得好好的,你干么把他挖出来相亲?难道真的没别的对象了?”
杜忆寒气得嘴角差点没抽搐!只是…不对啊,他怎么可脑拼得到她今天相亲的对象?“总裁先生,那你可就错了,我今天相亲的对象条件不知道有多好!”说话时,她还笑盈盈地望了对面的刘如贤一眼。
神猪先生已经被遗忘很久了,对人家笑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坐在侄女旁边的杜幸佳却差点没将嘴里的花椰菜喷出来。
“别再对着他笑了。”电话里的总裁先生,也就是继辉海说话的口气听起来竟有些不悦,“那头猪快把他叉子上的牛排塞到鼻孔里了。”
她瞟眼一看。咦,真的耶!这么说…“你看得见?!”他在附近吗?在哪儿呢?一双美眸马上在饭店餐厅里四处梭巡寻望。
“当然看得见,我又不是眼瞎了。”这女人脸上挂着的惊喜笑容是因为期待他出现的关系吗?再开口,他的语气不若方才的严厉,开始透着淡淡的悠闲恣意。“甭找了,以你的智商绝对想不到我在哪儿的。”
什么话嘛,真是瞧不起人!咦,电话怎么挂了?“喂?喂?”手机坏掉了吗?没有啊!
就在杜忆寒忍不住拍打手机的时候,忽然听见餐厅里响起一阵騒动和此起彼落的女人惊叹声,她仰头一看,马上吃惊的几乎阖不上小嘴。
她以为那一道蜿蜒的雕花楼梯只是贴附在餐厅墙壁上的精致装饰,没想到它真的接通了餐厅楼下和神秘的空中楼阁,相信所有人都和她一样,以为这间餐厅高达两层楼的挑高设计是为了彰显豪华气派,没想到原来二楼还有隐蔽的贵宾专属室!
而继辉海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双手插放在口袋里,迈着悠哉惬意的步伐,在饭店经理的陪同下缓缓走下那一道楼梯。
自信昂扬的神采和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高朋满座的餐厅竟安静沉寂了下来。
杜忆寒仰起螓首瞅着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有些人不用开口,也不需要昂贵的名牌行头衬托,自然就能让旁人感受到他们身上尊贵的贵族气息,进而以一种沉默而崇拜的眼光凝视着他们。
继辉海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是个中的佼佼者!
“谢谢你带路,经理,你去忙吧。”
来到杜忆寒面前的继辉海,连使唤别人家的员工态度都这么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是个发号施令的人。
而他周遭的人也自然而然地在他的气势下安份遵从,只见饭店经理恭敬弯身,“好的,继先生,那么我不打搅您和朋友的餐聚了,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这里的每一位职员随时准备为您服务。”
继辉海点点头,转身面对杜忆寒。“我就说以你的智商绝对想不到我在哪儿吧。”
哼!她不服气地瞪了那张俊颜一眼,在看见他后头的身影后,忍不住惊讶地睁大了圆瞳,“哥?!”
“我好感动,你终于看到我了。”一身西装笔挺的杜圣衍,也就是杜忆寒的亲哥哥从继辉海的身后跨了出来,“姑姑,好久不见。看到我别这么惊讶,红萝卜从你的嘴巴里滚出来了。”
杜忆寒在哥哥的冷眼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垂下俏脸,“对不起啦,我没有注意到原来你也在…”
“是啊,谁叫我的老板总是比我高Y比我闪嘛。”
继辉海闻言,回头挑眉睇了睇自己的贴身特助。什么意思?说得他好像身上挂灯泡似的,还闪咧!
杜圣衍也不回避,就这么大剌剌的回应顶头上司的注视。
其实他们两人的身高几乎一般高,也同样拥有英俊挺拔的外貌,只是一个神采狂妄倨傲、一个态度严肃冷沉,再加上杜圣衍总是默默跟在继辉海的右后方大约一步的距离,所以众人的视线总是率先落在继辉海的身上,接着就再也移不开了。
事实上,他们杜家兄妹因为某种原因而长期留在寺嫌诏研为集团效力卖命,哥哥杜圣衍担任总裁继辉海的贴身特助,不是和他一起留在日本总公司,不然就是跟着老板到处飞,而妹妹杜忆寒则是留在台湾就近照顾母亲,同时也在总经理继恒宇的手下担任秘书的职务。
继辉海侧头瞟了瞟神情呆愣的刘如贤一眼,噙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睥睨杜忆寒。“我只能说,你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好了。”什么货色都咽得下去。
要你管!她真想冲着他的脸这么大喊,可惜她没这个胆。只是…老天,他嘴边那抹笑意让她看了实在呕到想咬桌巾泄愤!
“总裁,请你不要这么诚实,她毕竟是我妹妹。”
“哥!”他们到底是不是亲人啊?
丝毫不理会她气煞的俏脸,继辉海状似无聊地伸手取起叉子,拨了拨她盘子里的食物。“我说这位先生,你千万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其实这个女人连锅碗瓢盆都分不清楚,你娶了她只是让自己更短命而已,知道吗?”
吃得满嘴肉的刘如贤在他的注视下怔怔地点点头。
“你今天遇到我算是运气好,趁你还没铸下大错之前,我先帮你把她带走了,这也算是功德一件。”继辉海满意地颔首,随手扔下银叉。“既然是功德,那么你回馈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一顿就由你请客了。”
说完,只见他笑容一敛,竟强横地拉起杜忆寒的手腕就将她往外拖,像是想到什么,继辉海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了,这里的经理服务态度还不错,你记得多给一点小费。”
“你别拉着我啦!”她咬着下唇还想挣扎。
他的手好烫人,即使隔着冬衣似乎都还能灼伤她的肌肤!然而诡异的是,感到滚烫的却不是她被扣住的手,而是她绯红的脸颊。
“姑姑,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你扫光了,除非你想把铁盘吞下去,否则你不可能更够本了,走吧。”杜圣衍拉起姑姑的手,尾随老板走出饭店餐厅。
只留下左右张望、有点不知所措的刘如贤小声自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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