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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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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她倔强地否认。

    “你说没就没吧。”太子毫不在意,“我只好奇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跟你一样,许愿。”

    “许什么?”

    “一样,求人平安。”

    “求谁?”

    “我方才有逼问你吗?”

    “没。”太子黑眸一闪,嘴角奇异地弯起一抹笑弧,“你是没问。”

    “那你也别多问。”

    “可我猜到了。”他淡淡地,有意无意地提起,“你是来求秉修平安吧。”

    她咬唇,不语。

    “是吧?”他不肯放松。

    “是又如何?”

    “你求在你死后,佛也能保他平安快乐,是吧?”

    她身子一颤,倏地扬起眼睑,“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你快死了或你为他祈福?”

    她咬牙,“你怎么知道我快死了?”

    “我不蠢。”太子淡淡指出,“听说父皇这阵子为你寻遍名医,心焦如焚,稍稍思量也就猜得出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不愧是未来即将执拿大权的人物,果然聪明心细。

    “关于那个你天生寒气身的传言,我也听说了。”

    “哦?”

    “你真相信那种无稽之谈?”

    “不相信又如何?”她淡漠他说,“事实上的确没人治得了我。”

    “为什么不试试?”

    “怎么试?”

    “找出当年那名真人啊。”

    “找出了又如何?是他说没法可治的。”

    “胡扯。”太子撇撇嘴,神情不屑。

    李冰瞪他一眼,蓦地转身,移动莲履就要离去。

    “等一下,天星。”太子一伸猿臂,扣住她衣袖。

    她蹙眉回首,“做什么?”

    “我不许你如此消极。试试何妨?”

    “干你什么事?”她微微动怒,“我们一向感情就不特别浓厚,不是吗?”

    “我们是没什么深厚感情,但你毕竟是我皇妹。”

    “那又如何?”

    “所以我不许你如此自我牺牲。没道理。”

    “不必你管——”

    “我偏要管!”太子低吼一声,扯过她身子,双手紧紧拽住她肩膀,黑眸燃起两簇奇异火苗,“为什么你们女人总受这样牺牲自己呢?为什么爱一个人就非得为他这样做?为了他把所有血泪往肚里吞,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为什么?”他仿佛怒极,右手粗鲁地抬起她下颌,“为什么非得如此该死的高贵?”她呼吸一紧,几乎无法直视他点燃熊熊烈焰的双眸,“放开我。”

    “我不放!”他粗声吼道,依旧直直瞪着她,“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李冰微微心慌。不如怎地,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皇兄现在看的人不是她,而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女人,逼问着另一个女人。

    这种感觉令她不由自主地害怕。

    “放开我,你不对劲。”她偏转头,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握。

    可他坚持不肯放手,右手虽然离了她下颌,却更紧紧扣住了她肩膀,黑眸怒视逼近她,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拂向自己脸庞的气息。“别这样,放开我……”

    “放开她!”清隽沉稳又低蕴着怒气的语音扬起,同时惊怔了两人,不自禁地往发话处望去。

    是苏秉修。

    他不如何时出现的,修长的身子正穿过一道圆形拱门,坚定走来。

    那张五官分明的脸上写着明显的陰沉怒意。

    “秉修……”她怔怔地唤着,嗓音低微。

    太子亦不知不觉松开了她,退离两步。

    “放开她,不许你碰她。”苏秉修瞪向跟前气势不凡的男人,语气坚定。

    “你不许我?”太子眸光一闪,接着冷笑一声,“你可知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苏秉修语音清冷,丝毫不为所动,“冰儿是我妻子,不许你碰她。”

    两个男人陰鸷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纠缠许久,既是评估,亦是揣测。

    李冰犹豫地发声,“秉修,他是——”

    “住口!”没给她机会解释,苏秉修便蓦地过头,两束冰寒眸光冻住她,“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惹我。”

    “可县——”

    “我说了别再惹我!”他怒极,“要不是小蝶拉我来这儿,看着你跟这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古刹,我还真不相信原来你竟在外头胡来瞎搞。”

    听闻他严厉掷向李冰的言语,太子勃然大怒,“你这家伙!这是你对公主说话的态度吗?”

    “我要怎么对她说话你管不着。”苏秉修头也不回,懒得朝他瞥上一眼,“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的。”

    “是你妻子又如何?她是个公主,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太子话语冷酷。

    苏秉修心脏一扯,又痛又怒。“是!我清楚自己的地位,在一个公主面前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他低吼着,黑眸忽地由冰寒为炽热,烈焰毫不留情地扑向李冰,“我在你心中什么也不是,对吧?”

    李冰呼吸一紧,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她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苏秉修,他左手一扬,手指直指一旁的太子,“这就是你坚持要我娶小蝶的原因是不?为了这个男人?”

    李冰蹙眉,“不是的……”

    “你倒眼光不错,看上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真恭喜啊。”苏秉修咬着牙,面色忽青忽白,“说!你是否就是为了能跟这个男人自由自在地偷情幽会,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小蝶推给我,试图分我心?”

    “不,秉修,你误会了……”

    李冰想解释,但苏秉修根本不听,极度的狂怒蒙蔽了他的理智,对陌生男子的嫉妒啃咬着他的心,教他又痛又怒,又是激烈愤恨。

    “我想不到你会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们这些骄纵的公主全是一个样的,哪个男人娶了便一辈子倒霉!”他激动地指责她,“算我蠢,竟然还迷了心魂爱上你这种女人……”

    不不不,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那么想啊。李冰惊慌莫名,上前两步拉住了苏秉修衣,蒙蒙明眸凝住他,“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秉修,你误会了。”她急促他说着,语气带着恳求,“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女人,他也不是——”

    “别碰我!”苏秉修蓦地狂吼一声,大手用力甩开她,“我不要你碰我,离我远一点!”他瞪着她,眸光透着强烈憎恨。

    那强烈的憎恨穿透了她的心,冰冻她全身血流,她颤着身子,一阵热一阵冷,心神狂乱。

    “我恨你,李冰,别再让我见到你!”他冷冷地,一字一句。

    某种寒冷的湿意裹围她全身,她颤抖得愈加厉害了,而心脏则不停揪紧,“别这么说。你不是认真的……”她喃喃地,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是认真的,再认真也不过。”他陰郁地望向她,眸子里除了无边憎恨,别无其他,“我后悔曾经爱过你,真的后悔!可我现在决定了,我要收回全部对你的爱,全部!”

    全部。

    她怔怔瞪着他,瞪着不知怎地,仿佛隐在蒙蒙迷雾后他挺拔的身形。

    他说全部……

    他要收回对她的爱了,一滴不留,一点不剩!

    他再也不会爱她了,那对湛幽的漂亮瞳眸再也不会柔情似水地凝着她,那两瓣方唇再也不会在她耳畔倾吐温柔爱语,那有力的双臂再也不会紧紧地、紧紧地拥住她。

    他再也不会爱她、疼她、温柔细心地护她了。

    再也不会!

    再也不会为她而痛苦了……

    是了,这就是她想要的,就是她这些日子来一直想要的。

    不是吗?不是吗?

    她终于成功了,不是吗?

    那为什么胸口会如此紧缩,连一口气也透不过来?为什么一颗心会这么痛,痛得她无法承受,连眼泪也要不争气地碎落?

    为什么会痛成这样?教她连他的脸也认不清了,只觉一障漆黑当头慢下,笼罩她整个视界。

    “雨这么大,要争论也等进去再说!”一个沉的语音喝道,“天星,走吧,先进去躲雨。”

    她仿佛听不见,眼眸空白无神。

    原来是雨。她想着,这冷冷漫过她心底,流过她四肢百骸的寒意原来是雨。

    怪不得会这么冷,怪不得会得教她身子停不了激颤,仿佛遭受秋风狂扫的黄叶,片片萎落。

    原来是雨。

    这冰透了的寒意原来是雨。

    原来是雨……

    她朦胧地想着,羽状的眼睫终于一掩,身了随之瘫软,缓缓坠落另一个无边无垠的黑暗世界。

    最后传入她脑海的,是皇兄略带焦急的嗓音。

    “该死的!都是你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你可知孤是谁?当今的太子啊,天星的皇兄……”

    ※※※

    他是蠢蛋!天字第一号该死的蠢蛋。他真该死!

    你可知孤是谁?当今的太子啊,天星的皇兄,哪里是你想象的不明不白的男子!

    皇太子严厉地训斥他,语气寒酷,不留予他丝毫情面。

    他活该,是该骂,更早该有人给他一拳清醒清醒。

    那他就不会如此伤透冰儿的心了。

    苏秉修自怨自艾,自悔自责,一双眼定定凝视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李冰,只觉心如刀割,不住地剧烈怞痛。

    她病得如此沉重,全身滚烫,面容极端苍白,而神智丝毫不醒。

    御医诊断,是体内寒气发作再加上骤雨淋了身子,染上风寒。

    而太子闻言后又是一阵充满怒意的斥骂,直把他整个人颠覆得六神无主。

    你不晓得吧?天星体内天生便带来一股莫名寒气,怎样也根除不了,每发作一次,便将她往死亡更拉近一步。

    是啊,他不晓得,可他为什么不晓得?冰儿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怎么知道?怎么晓得她为什么不告诉你,选择一个人悄悄承受?或许是为了怕你伤心。

    怕他伤心吗?怕他知道她或许离死期不远而心碎欲绝吗?冰儿,冰儿……她对他如此情深一往,他竟然还误会了她,如此重重伤她。

    苏秉修呼吸一梗,蓦地想起两人在翠湖边曾有的对话。

    我要与你相守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生死不离。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爱极了你啊。

    怪不得当时她会是那种表情,怪不得当时她会忽然神色惨淡,言语仿佛梗在喉头,吐不出来。

    他以为她是身子忽然不舒服,其实不然。

    她是因为太过震撼了,在他深情立誓要与她生死人离时,其实正是加诸她身心最残酷的折磨。

    因为她明知自己不能,明知自己死期不远,不能与他白首偕老,所以才如此痛苦啊。可她却不说,一个人悄悄忍着,为的是怕他伤心,怕他难过,更怕他承受不了她离他而去的痛苦,千方百计要他娶小蝶。

    她以为只要他娶了小蝶,就可以淡忘对她的满腔情意,以后就不会为她的死太过伤痛。

    她是这么想的吧,是这么想的吧。

    苏秉修心海狂潮一翻,再难忍极度自责心伤,不觉哽咽。

    “冰儿,我的好冰儿,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醒来吧,求求你,一定要平平安安醒来啊。”他急切地,俯身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喑痖低喊着,大手紧紧握住她一下寒冷、一下炽热的小手——紧紧地,生怕稍一松手一缕魂便会从此消逸无。

    “秉修,秉修……事情不是你所想的,别误会我,不是这样……”慌乱的低吟自她口中吐出,激得苏秉修一阵狂颤,连忙偏过头。

    “你醒了吗?冰儿。”他瞧着李冰苍白的容颜,拼命想在那张眼睑依旧紧闭的面庞上寻出一丝丝苏醒的迹象,“你是不是醒了?”

    “他是我皇兄,只是皇兄,不是……你想的……”她没有醒,只是梦呓。就连在沉沉昏迷中依旧挂心惹恼他的事。

    苏秉修心一扯,右手抚上她泛着细碎冷汗的额头,沉痛不已,“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好好睡吧,别再挂心这些了。”

    李冰没有听见,呼吸依旧急促细碎,眉头紧紧锁着浓浓烦忧。“我……错了,不该强要你娶我的……”她喃喃语,“不该让你爱上我……”

    “不,你没错。我不后悔娶你,更不后悔爱上你,我会一直爱你,冰儿,生死不改。”他急切地,好希望她能听清自己真诚的誓言,“你听见了吗?我会一直爱你。”

    她仿佛听见了,又仿佛不是,苍白似雪的唇瓣一开一合。

    低吟着教人听不清的呓语。

    “冰儿,你在说什么?”他急了,左耳凑近她唇畔,凝所有心神细细聆听。

    好半晌,他终于听清了她反复低回,一遍又一遍呢喃着的话语,一颗心愈来愈重,直直沉落谷底。

    天霜河白夜星稀,一雁声嘶何处归。早知半路应相夫,不如从来本独飞。

    天霜河白夜星稀,一雁声嘶何处归。早知半路应相夫,不如从来本独飞。

    天霜河白夜星稀,一雁声嘶何处归。早知半路应相夫,不如从来本独飞。

    早知半路应相夫,不如从来本独飞……

    他仰起头,呼吸一颤,早就迷蒙不清的眼眸终于滚下两滴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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