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傻笑了好一会儿,她才重回现实世界,边做家庭代工边问:“从朋友变成情人会很难吗?”
陈韵芳帮著她做手工,“这边要黏一颗?”这么小的板子要黏上十几颗碎钻,不注意点不行。
“嗯,那里也要。”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看他挺喜欢你的。”李香媛从立起的点心杂志中探出头,“他一直在看你说!”
汪楚嫣眼睛一亮,“真的?!什么时候?”
“就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啊。”李香媛放下杂志,过来帮她做工。
这下她怀疑了,“你不是一直在吃东西?从头到尾也只说了一句话,有空注意他?”
李香媛脸红了红,“东西很好吃…不,我是说,就因为我默默的吃东西,所以看得多。”
“我也注意到了,他连吃饭都会不时偷瞥你。”
连韵芳都这么说,那就错不了了。汪楚嫣精神骤发,对空气挥挥拳头,“那我再加把劲,绝对要把他手到擒来,”
“拜托,你是在谈恋爱,不是上阵杀敌好吗?”黄苡玦拿斜眼睨她,“我家的司机就败在这一点?”
她满面春风,俨然是陶醉在爱情里的小女人,“嘿嘿,他也派车来了嘛!”
[哼!你的脚快好了吧?今天星期五,都快一个礼拜了。”见不得她笑得甜蜜,黄苡玦拿针戳破她的幸福气球。
春风停产,汪楚嫣的嘴角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搂搂抱抱、专车接送全都要暂停了。”专看现实的陈韵芳抛出可以想见的未来。
她悬在半空中的嘴角落至地心,两眼写著大事不妙。
“不用担心,他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李香媛黏好小碎钻,秀给她们看,“你们就像这个,已经黏住了,不会突然分开的。”
今天她们陪小玦去总裁办公室报告甄选大会的确定日期和讨论其他事项,正好看见总裁扶著她往厕所走去,小嫣照样说个没完,而他的神情,跟昨天她们见到的冰块脸完全两个样,温柔而平静,本是冷冷的眼神在看向她时,透出丝丝暖意,嘴角也高高勾起…
汪楚嫣半信半疑,小碎钻黏小板子,这比喻有点牵强。
黄苡玦加入做工的行列,“何必这么辛苦?我都说那件礼服不用你赔钱了。”
“不行!亲兄弟明算帐。”她漫不经心地黏贴小碎钻,心里想著不知他明天会做什么,她跟他说了她们要在小玦家度周末,他会不会来找她?
“你存了不少钱吧?拿那些钱来还不是比较轻松?”那礼服要价六万,她要做到何时才凑得到?就跟她说那件是旧衣服,用不著在意,她偏是要还。
汪楚嫣头也不抬,“那些钱是要拿来救地球的。”
黄苡玦拿她没辙,只得叹道:“那你慢慢来。”
四个小女人围著名贵大桌,手里做著家庭代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一切显得平静而温馨,装璜高贵典雅的客厅弥漫著蛋糕的甜腻香味…李香媛的杰作;手工地毯上散落几本书页翻开的精装书册…陈韵芳不时偷瞄几眼;沙发上披挂几件用色与设计均属大胆的洋装黄苡玦才刚开过个人服装秀;大桌堆著一叠小板子和一大包小碎钻…汪楚嫣因米格鲁蒙受的灾难。
一切都很好,她们涸篇心,灯光好、气氛佳这老套的话用在此时再适合不过。
直到…
“真不懂你喜欢他哪一点。”黄苡玦冒出这句话。依她看,那种男人是专给女人挫折的,老冷著脸、老半天打不出一句话、又难亲近,跟他谈恋爱会很辛苦。
汪楚嫣“咻”地跳得半天高,满脸的忿忿不平,“我不是说他人很好?”
“慈济的义工也很好。”陈韵芳对她的心路历程深感兴趣,忍不住出言撩拨。自她星期二晚上急电通知大家她爱上冷鹰玄后,自己就一直很疑惑,她怎会突然想通了?
她咽了咽口水后才回答,“他有神仙味!”
三人听得面露疑色,然后是难以苟同。
神仙?照她们看来,他是比一般男人白皙了点,冷淡、超然了点,就这样也能名列仙班?
“看不出来耶。”李香媛不解的眼睛眨呀眨的。
一旁的两人跟著大点其头,完全探测不到她所说到的“神仙味”。
“你是说那些肉肉的、看起来很有福气的神仙?”
黄苡玦拉来李香媛,纤指戳戳她的小肉睑,不确定地问道:“像这款的?”
李香媛也眨巴著眼睛等待她的回答,浑然不觉自己被人玩弄了。
“我看他挺瘦的。”陈韵芳想想冷鹰玄高挑修长的身形、尖尖的下巴,“不太像。”
“不是啦!”汪楚嫣苦恼地蹙眉,搔搔脑袋回想她那时想到的是哪幅画,“唉,想不起来啦!”看向摆明了不信的好友,一口咬定自己的论调,“反正,他有种飘逸的味道…清灵神俊、绝尘脱俗、仙风道骨…”她越说越陶醉,却遭人横生截断。
“得了得了,恋爱中的人毫无理性可言。”黄苡玦又低头继续做手工,懒得陪她胡天扯地。冷鹰玄清灵神俊?太扯了!只有她会这么想。
为什么她们不懂呢?他明明就是那么棒的人…她不禁泄气,只得继续埋头做手工,黏一颗、黏两颗,黏得两眼发花还是继续黏。
陈韵芳终归是理性派,她推推眼镜,继续探究好友的心理运作,“还有呢?你不是因为外表才喜欢他的吧?”
不期然的,脑海闪过他几乎看不见笑纹的睑,心头揪了下,汪楚嫣下意识地停下动作,轻轻的语声带著怜惜与不舍,“他是好人,但没几个人知道,为什么?”
多愁善感起来了,三人相望一眼,有默契地保持安静,听她说下去。
“我发现他常常盯著我发呆,本来我也不以为意,直到我发现他眼里有抹哀伤…他心里有伤,所以他没办法像我们一样,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就直接表达出来,他只会端著冷脸,大家以为他冰冷无情,便离他远远的,但我知道,”她激动地抬起头,“他的心地很善良、很会替别人著想,只是不擅表达罢了!”
这些日子以来,从一些零星的对话,她得知他的家庭生活很不如意,父亲不顾家庭的在外风流,母亲只知道挥霍金钱,鲜少陪伴他,而那天晚…,老狐狸看他的眼神透著轻视,两人的对话寥寥无几,气氛僵到不行,再加上那些荒谬至极的选妻标准,谁都看得出他在冷家有多不受信任,竟没人出面帮他说句话。
他习惯了以冷脸保护自己,但,这怪得了他吗?
想到他抽掉冷然就变得空茫的神情,心头又是一阵痛,“他不擅表达,可我就是看得到他的好,就算他无法回应我的热情,我也要把他弄到手。”
至情至性的深情剖白,至此完全变调。
三人面对这个急转弯,均感措手不及,个个歪嘴斜眉,难以调适剧烈的转变。
“总之他很好,你喜欢他,你要把他弄到手。”陈韵芳归纳出重点。
“嗯!”她坚定不移地注视著好友们,“绝对!”
李香媛举手发问:“弄到手是什么意思?”
黄苡玦娇瞠她一眼,笑得暧昧无比,“就是男女之间最神圣的事。”
“不,在我看来是最困难的事。”汪楚嫣却笑不出来,“他性子冷又性冷感,要他接受我,还得费一番功夫勾引他。”她最后决定由她来跨越鸿沟,但一想到他连小玦都不放在眼里,不禁感到全身无力。
“性冷感?!”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鸡猫子鬼叫。
汪楚嫣一叹,拉来长发搔搔脸颊,“小玦应该心有同感吧?”
想到害她自信全无的那天,黄苡玦俏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对小玦穿比基尼的样子视若无睹耶,”她好心地向其他两人说明,却再次刺伤黄苡玦自负美貌过人的心,性感丰唇顿时青到发紫。
见两人若有所悟,汪楚嫣补充道:“我那天也穿比基尼,他却从头到尾都像没注意到似的。”她的身材就那么没吸引力吗?
陈韵芳两眼像雷达一般扫视黄苡玦,“小玦的身材算是一流中的一流了,俏脸、丰胸、细腰、翘臀,无一不挑惹男人的欲火,但依他的性子,可能会免疫吧。”
“那就是他的问题喽,”黄苡玦如获大赦,血色全部归位,“对嘛,那种冰块哪懂得欣赏,害我白白伤心好几天!”打击太大,都忘了男人也有百百种。
汪楚嫣不服气地指著自己,“那我呢?他连多看一眼都没有耶!”
三人想到她那天一身惨绿的模样,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你?你那鬼样子也想吸引人?”黄苡玦重获新生,又拽了起来,她摆出大学者的派头,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不是说了,要是他没被吓跑,你就该相信他对你有意思了…”一顿,脸色转为怪异,“不过,那冰块也可能是冰过头,导致感觉全无,所以才没吓跑。”前车之鉴犹不远,她不得不这般猜想。
“嘎?那我怎么办?”汪楚嫣苦了脸,“我可不想永远当他的朋友。”要是他被别人抢走,那她怎么办?!
“他没感觉,你不会刺激到他有感觉?”黄苡玦阴阳怪气的表情如同白雪公主毒苹果的老巫婆,“我会帮你的,来吧。”
白雪公主露出欣喜的笑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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