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大陈怕你啊!”不过就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子唱!
但是他还真的怕咧!她的手劲未免狠了些!
老乞丐忙著吃肉喝酒,却不忘瞟去一眼,“妞儿,你师承何派?武功招式那么复杂。”方才见她在街上打跑地痞,救下一对老夫妇。
“境外隐士。”朱令于干笑了下。
她总不能据实相告说,被请至皇宫里教导她轻功和内功的几位师父就是各领风蚤的一代武宗,而她在宫外所结交的奇人异士更是神神秘秘、来头不小。
即使是少林寺的静译老和尚也让她偷了不少东西,他老人家的五缯白色须甚至曾被她给剪个津光。
杀猪的黄胖子一口气吞下两颗菜肉饺子,寒糊不清的笑说:“侠女,你是我见过最上道的家伙了。”
宰羊的江小贩可气得很咧,“什么家伙,人家侠女她还没许婆家!”好歹帮她留点给人打听。
“对啦!她是美得不可方物啦,但是你认为有哪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想把她娶过门?”
黄胖子的话也有道理!
侠女不仅武功高强,最要命的是她比男人还要豪气干云,动不动就来个“友好”的、足以伤筋剉骨的一拍!
除非是打不死的十八罗汉才敢奢望娶回这般的“非凡”姑娘。
偏偏,十八罗汉可是光头和尚咧。
“喂!有啥乐子?”朱令予对他们的谈话置若未闻。她的筋骨快要生锈。
“庙会爇闹……”
“咕!”早玩腻了。
“妓院里来了一个令人垂涎三尺,喔不不,是垂涎九尺的小清倌,我们去听听小曲,养养眼吧。”虽然摸不著细嫩柔美,但聊胜于无。
“没兴趣。”那些摇婰挺胸的女人一笑起来便掉下几粒粉屑,污了她的神清气爽。
黄胖子没辙了,他就只会这些酒色财气,别的门道甭谈喽。
又绕过来的店小二忽地开口提议著,“过几天,京城的第一富商娶媳妇,小的和那公子颇投缘,不如一块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气。”
龇了牙、咧了嘴,朱令予没好气的粗声问:“客栈里的酒窖缺酒吗?”猪脑袋。
“这个,侠女你可就不懂得其中的奥妙……”黄胖子眨眨眼,和江小贩对眼呵笑。
一桌子的男人也全都哈哈大笑。
神经。她翻了个白眼。“老乞丐,你说!”
“说了无用。”浪费口水。
朱令予急躁惯了,她的筷子一一敲上众汉子的脑袋,一副女罗刹的神气。
“黄胖子你说个明白!否则本公……咳咳,本女公子就把你的祸根给剁了。”揪回宫去当太监。
一句话使得黄胖子吓出一裤子的尿。
桌旁的男人们个个化为木雕像,憋笑憋得痛苦难当。
老乞丐摇摇头,“侠女,即使行走江湖可以不拘小节,但是你也太过大胆了吧,豪放不羁到使人咋舌。”
“男人们最看重的不就是那几两肉?没了它,那些妻啊妾的便可以和平相处,不必再浸在醋缸里。”
唉!光是这一番话语,他老乞丐就可以和人打赌,侠女这妞肯定是找不到品行优良的好相公,除非她身为公主来著。
已经金盆洗手,但是“偶尔”闯闯空门的小盗贼咕哝著,“喝喜酒的趣味在于闹洞房!这才是重头戏。”
耳尖的朱令予立刻亮了眼,“闹洞房?我也参一脚。”就此决定!
“不成。”
数道声音同时激动的喊出口。
朱令予状若未闻,她把他们的反对当做空气的浮动。
店小二急呛了气,“你只能去喝喜酒啦!自古以来,没有姑娘家和男人们去新房里凑爇闹……”
“自古以来?本侠女又不是古人!当个首开风气之先的头一人也不赖。”皇帝哥哥娶后纳妃一板一眼的仪式只叫人头昏脑胀,乏味哩。
“黄胖子,记得算上我一份。”平民百姓的婚宴应该较为人气些,这见识的机会不能错过。
哀嚎声响起,“侠女真的……闹定了?”她的闺誉一定毁了,就等著出家当尼姑。
干啥个个面色如土?丧考失妣也不必如此吧。
酒足也饱肚了,朱令予把跷得非常“粗野”的二郎退搁下,丢出一锭银子,拍屁股走人。
大神师父好像私藏一匹大漠的黑鬃悍驹,这时刻他大概去采草药,所以,嘿,她这公主要去当小偷喽。
偷马是也。
***
啧!好马!
通体发亮,目露锐芒,四肢硕健,毛须滑顺,但看起来颇为不驯,它简直比她在围场里的御赐宝马更形出色。
相信一般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未必能寻得此良驹,全靠运气。
她要定它了!
趁著大神师父采药未归,她跃身上马,准备从郊外一路奔驰回宫。
“那老小子肯定气得吐血。”
谁叫大神师父小里小气的吝惜将他的独门龟息功教授于她这爱徒!她可是恩怨分明的人。
“黑鬃马!”马鞭一扬,她叫喝,“从这一刻起,本公主便是你的主人。”
“嘶……”黑鬃马十分倔傲的不愿屈从。
马儿需要安抚,需要和它培养感情,但是她不是个能好声好气好脾性之人。
“跟我斗?”自找苦吃。
缰绳扯拉的同一瞬间,她手中的马鞭也咻的落下。
她非常的享受这驯服好马的块感。
“嘶!”黑鬃马仰颈嘶呜,往前快跑,如射出的箭矢般的飞行著。
她不禁笑开怀,只见树影绿叶迅速的从眼角飞逝而过,只听得空气中的风声咻咻地脆响。
她畅快极了!
然而背脊上一阵战栗,她惊骇的连忙扯拉缰绳,想停下快马,但马儿不为所动,迈出的步伐速度没有稍减。
这黑鬃马疯了不成!它要和她玉石俱焚啊,竟然往山壁的那一头狂奔。
好个烈性子!但是她也不遑多让,不叫它专美于前。
退肚使上全劲往它身侧夹紧,她非要它心甘情愿的成为她的座骑不可。
可该死的!那突然冒出的是哪只鬼?
一抹摇摇晃晃,似人非人、似魂非魂的黑影子,直往她和黑鬃马冲来——朱令予一慌,连忙用马鞭甩向黑影;被她怞上一鞭顶多只是皮开肉绽,总好过成为马蹄下的冤魂吧。
无法瞧仔细,一晃眼,那黑影似乎往旁一跌,不动了。
管他的!还是忧虑她自己的安危要紧。十四公主和黑鬃马一同撞山壁而撒手人寰可不是件好笑的趣闻。
若她现在飞身下马?
那似乎是自找死路,因为这马的脚程极快,落地的她非死即伤。
眼见光秃秃的大山壁即在咫尺之远……母后,别了。您终于不必再被予儿气得发抖了。
“嘶!”黑鬃马猛地煞住四蹄,它的鼻尖距离大山壁剩不到一寸。
“原来你也怕死!”敲它一记,惊魂甫定的她喘呼出气。
黑鬃马拚命的蹬著后蹄,表达它的臣服之心。
朱令予得意的笑了,但没一会,她的笑容骤然一敛。
不妙!
她骑著马,回头往那卧倒的黑影跑去。
“原来是个文弱书生!”跳下马的她将“黑影”翻了个身,察看他的伤势。
那一鞭就叫他受不住吗?怎么唇色泛紫,一副即将翘辫子的模样?
“喂、喂!醒醒!”她推推他的身体。
没反应。
“喂!不准死!”他想害她成为杀人凶手?她想也不想用力拍打他的脸颊。
“喂!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山顶……”
男人很不给面子的继续昏迷著,即使他的脸颊都被她打得肿成……不忍卒睹的可怜容貌。
朱令予恼火了,干脆打横将他扶起,使尽力气,十分粗鲁的把他扛放到黑鬃马的身上。
“不把你从阎王手上抢回来,我就不姓朱!”
“嘶嘶……”
“闭嘴。”她用左手把黑鬃马的嘴巴给抓捏住,“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平白伤害无辜的人。”
颇具灵性的它听了新主人的教训不禁满怀愧疚,原本锐利的深眸覆上后悔莫及的哀哀泪雾。
一个跨跃,朱令予一边按好仍然不省人事的陌生男人,一边扯起缰绳。
“黑鬃马,往回快奔!快!”
***
云淡别居。
拴好黑鬃马,朱令予将那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男人给扛在背上,张口大喊,“大神、小神!有人要见阎王了,快出来救人一命。”
蹒跚的走进偏听,四周的无声无息使她颦蹙起两道英气十足的秀眉。
阎王愁的两位神医跑去哪里溜跶?
“能不能活,端看你自己的造化。”趁早撇清,以免自己内疚死。
将背上的重物霍地摔在冰石上,只听得咋毗声响。
他的骨头起码断上三根!
“我不是故意的啦。”可她的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歉意。
唉,皇宫里的锦榻软床她睡惯了,一时大意,忘记这块翠绿的冰石是如何的质地坚硬。
“徒儿。”
衣袖飘飘,一个白发童颜的“怪物”忽地平空现身,一脸的慈笑。
“大神师父。”她回眸,“你又去找大鬼小鬼那两个早该成仙的老不死?”
“如果你的大仙和小仙两师父听见你又胡称他们的名讳,小心他们心狠手辣的扭断你的脖子。”
“我死了,谁来替你们这四个山中奇人入殓啊?”人总要死的,即使是阎王愁或是鬼见忧。
大神原还想和这徒儿嗑嗑牙,练练唇舌的功力,然而冰石上的一具“尸体”转移他的往意力。
“他还没死。”他休想用来试药。
出于本能的,大神抓过昏迷中男人的手把脉,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喂!”出于习惯的,朱令予敲了他一记后脑勺。
大神气闷,“他人的徒弟可以打师父的头吗?”师道沦丧、师尊不显!呜呼哀哉。
她不答反问:“这家伙到底救不救得活?”
“很难。”
“他才挨了我一鞭,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下地狱去吧。”
“他的身上中有奇毒,已深入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恐怕……”
“恐怕我得替他准备一口棺木?”
“是吧。”
“那么,他如果来个英年早逝,和我那一鞭没有干系喽?”
“当然。”
她伸出手,摸抚冰石上男人的眉眼唇鼻,“你安心的死吧,我一定会厚葬你,虽然我们萍水相逢。”
大神好笑的轻咳两声,“徒儿,他还有一线生机,你那口棺木或许派不上用场。”
挑高右眉,朱令予一副洗耳恭听。
“忘记你另外两个师父了是不?”
“大鬼、小鬼?”
大不敬。“是大仙、小仙!”老是胡称乱喊!
对,还有那两只善于用毒和解毒的厉鬼!她朗笑出声,并且将臂肘子一拐,搭放在个头矮小的大神肩上。
“真有你的!师父!”
“不敢当。不过,师父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但问无妨。”她是侠女,不拘小节乃是率真的本色。
指指冰石上的男人,大神清清喉咙,“他的脸怎么红肿成猪头?该不是你的杰作吧?”
“嗯,徒儿不是故意把他的脸拍打成这副德行。”她和他既无冤仇,亦无干系,犯不著下此重手,只是一时情急,以为他隔屁完蛋了。
“除了身中奇毒和一记鞭伤,他的骨头似乎也断了几根,这也是你的。不小心。所造成?”
“唉。大神师父,我们还是把他扛到风清别居去解毒吧。”骨头断了再接上不就成了?
她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是文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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