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不起床就死定了!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宛如贞子才会发出的陰沉声音。//Www。QΒ5。c0m//
搞什么鬼啊!盂凡哀痛苦万分的从窝里爬出来,瞪着突然结束通话的手机。
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凌晨五点十分的位置,手机从五点开始响,本来以为那个女魔头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居然是玩真的。
昨天晚上搞到半夜一、两点才睡,睡不到两、三个钟头又要爬起来晨跑,真的想运动也不用选今天,他看她根本不是想锻炼身体.只是想折磨他而已!
以前两次被她殴打到男人颜面尽失的惨痛经历,孟凡衷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下床,整个人软绵绵的飘进浴室,刷牙洗脸,心里计较不停。
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客厅还是一片黑压压的,爸妈的房门紧闭,肯定是还沉醉在甜美的梦乡,就他这个可怜儿必须在初冬的早晨起床,应付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太妹。
甫一打开门就看见金优娜已经全副武装的站在他家门前,而且依脸部表情的凶狠样,似乎是早已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刑伺候他。
“你迟到了二十一分又四十六秒。”她的声音比早晨的冬温还冷。
孟凡衷现在心里是什感觉?就像是冬天早上用冰冷的水洗脸的痛苦感觉!他暗暗了一口口水。“我昨晚快两点才睡。”
“我昨晚就很早睡吗?”金优娜斜高着脸,眼神冷冰的看着他。
“我平常又没有早起晨跑的习惯。”她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闲吗?可以跑步回来再补个回笼觉?他可不行,要赶上课又要跑补习班,有时候还得在学校的图书泡个三天三夜找资料,他念书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闲夫跑步?这些事情等他考上律师高考以后再说吧!
“所以你才会软趴趴的像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金优娜毫不客气的顶了他一句。
“我哪里软趴趴?哪里弱不禁风了?”她干么每次都把他看成个娘娘腔?小不点一个敢踉他这种话!再怎么样他也比她高比她壮!
“哦?不高兴啊?好啊!那咱们来比一场啊!”金优娜缓缓的升高握紧的拳头。“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要是打输我这个女人的话,就代表你比我这个女人还不如,那……我还真不晓得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你耶?
“你不要动不动就诉诸暴力。”老实说,他的心脏开始有一点点的在颤抖。
“你不是不服气吗?不想我说成像个女人,就来场捍卫名誉的对决啊!”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服气就打一场,那你不是随时随地都在打架?”暴力狂!
“差不多。”不过她打人通常不用负责任,对方又不敢告她。
果然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十足是个狠角色……呜……他怎么这么倒霉惹上这个殴人成狂的太妹?“我……我不打女人。”
“这种话我听太多了!这是很多男人怯场时用的好借口。”金优娜樱红的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男人打女人像什么,有句闽南语:打某猪狗牛,不是吗?”这是借口,他是怯场,但是那又怎么样!
“什么?”她没听过。
看着她脸上疑惑的表情,孟凡衷很诧异。“你没听过?不会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懂他讲的话,她只听得懂国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解释给我听。”她的妈妈是中国人,所以她中文讲得很棒,但台语就不行。
“你还真的没听过啊?”他睁大眼睛。“你是外省人?”可是现在台湾的外省人,多半已经会一些些台语啦,就算不会说也听懂了大半,怎么她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要人家解释?
“对!我没听过啦!你很得意哦!她说着拳头就想挥过去。
孟凡衷下意识的抱着头闪避。“好!好!我,意思就打老婆的男人比猪狗还不如。”
她听了拳头在他鼻尖停止。“你说你把我看成你老婆了?”
“啊?”他还有点反应过来。
“你把我当老婆,所以不打我?”金优娜放下拳头,嘴角微微上扬,眼里还夹带一丝蜜味。
“呃……不…是、是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么。”她怎会想到那边去?!这只不过是一句成语!笨的人也许是他,是他不该拿这句成语做例子。
金优娜勾着他的手臂。“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就放弃跟你决斗,也顺便原谅你今天迟到的过错,不然依我平常的性格,有人迟到的话是一分钟打一下。”
那他二十一分不就二十一下,另外的四十六秒四舍五人……他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陰影,总有一天会被她打死!
“走吧!我们晨跑去吧广金优娜搂着他,舍弃电梯走楼梯。
孟凡衷陷入一阵自怨自艾,但是低头闻到她香甜的发香,罩上心头的陰郁一扫而空。
他第一次跟一个女孩这么接近,一颗心兀自乱跳,她的头发好香,摩擦着他下颚的发丝好柔好软,难怪以前中国人形容女子的头发为细如云泥,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她的头发比天上的白云更飘逸、更柔软。
孟凡衷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完全忘了现在偎着他的女孩,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
※※※
可是一清晨的冷风吹拂在脸上,所有浪漫的蜞旖旎思想全都被吹了去,孟凡衷跟在她身后上气不接下气跑步,心里不断疯狂的诅咒她会在半路踢到石头绊到,摔个四脚朝天!
“快!快!”金优一边跑一边回头督促他跟上脚步。
她是在慢跑还是在跑百米?晨跑就是要慢慢来,哪有人跟她一样像后面有鬼在追?自从上了大三,孟凡衷将近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运动,现在突然要他跑马拉松,他哪里负荷得了!
“等……等一下,我……不行孟凡衷停下脚步,弯下腰猛喘气。
金优娜转过身子看他,还在原地踏步。“你怎样不行了?”
“我跑不动了!”他大粒汗小粒汗不断的流。
“这种话你敢说出口?”金娜指着好几个从身旁慢跑过的老人家。“你看到没有?人家年纪一大把身体还这么健康,原因是什么?就是年轻的时候运动来保养!看你这副德行,还跑不到山上就累得差点没趴到上,你汗不汗颜?羞不羞耻?”
他汗颜!他羞耻!但原因是因为她当着许多晨跑上山的老人面前对他大吼大叫!孟凡衷看到很多擦肩而过的老人家讪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取笑他的年轻不济?
“快点给我跑!”金优娜大呼小叫。
孟凡衷看着她,他觉得自己怎么在瞬间变成她养的一条狗,正气喘吁吁的吐着舌头,丢主人的面子。“让我休息十分钟好不好?”他现在真的跑不动了。
“好啊!一秒一个拳头,你自己算算看,如果承受得起的话,随便你爱休多久就休多久!”金优娜站到他面前.双手环胸,眼神充红的看着他。
那他宁愿跑死也不愿被她打死!孟凡衷自认命苦的抬起酸痛的脚,辛苦的踏出第一步,突然——他惨叫一声,然后整个蜷的跌倒在山道上。“哇!我怞筋!”
“你怎么这么没用?”金优娜跺了一下脚,然后,拉直他的脚。
“痛、痛……”孟凡衷冷汗直冒。什么他没用,要不是她硬逼,他的脚会怞筋吗?
“闭嘴!女人才可以喊痛,男人就算是痛也不能喊痛!”金娜狠狠的眼神扫向他。
哪有这种道理?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凭什么女人才可以喊痛,男人就不能喊?孟凡衷心里不平,可对上她的眼神,他又噤口不语。
于是金优娜蹲在他身边按摩他的脚,有一大堆老人围在他身旁指指点点,躺在地上的孟凡衷脸红的恨不得立刻死掉。
“好点没?好了就继续跑。”
啥?!他原先还以为可以就此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要求他再继续跑下去,她怎么不怕他跑到一半心跳停止?还是她本来就想要他死?“不要,改天好不好?”他现在只想回家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甚至连学早的课也不想去上了。
“不好!”她眯起眼。
“可是我实在不了。”反正丢脸就丢脸了,孟凡衷当着许多老人的面上演苦肉计。“我的脚真的好痛。”
“是吗?也许我捶一捶就不会痛了。”金优娜话才刚完,拳头就往他的小腿骨落下。
“啊——”孟凡衷又一声惨叫,迅速从地上跳起来,跳了几圈后拉起裤管,小腿上已经有一处瘀骨。
老人们笑了笑后作鸟兽散各自去晨跑,金娜则又慢慢地逼近他。“还能不能跑啊?要不要我再多几下啊?”
“不、不用了!能跑、能跑。”孟凡衷看她目露凶光的逼近,马上就放下裤管,像冲天炮似的冲向山去。
金优娜笑了笑,随即又抚平嘴角的笑痕,跟在他身后大叫:“孟凡衷,要是让我追上你的话,你就死定了!”
***
连续一个多星期,孟凡衷每天清晨五点整就要被金优娜叫起来晨跑。
难得的礼拜天上,晚餐时刻,孟家一家三口在家里共进餐,也只有在礼拜天全家人才可以聚在一起吃饭,平常读书的读书、上班的上班,三人都是各自解决,这算是现代家庭的一个小小缺憾吧!
“儿子,你最近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哦!”孟金城看着坐在对面的独生子,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会吗?”孟凡衷不可置信的说。他都快被躁死了,精神应该很委靡不振才对啊!老爸看走眼了吧!
“对啊!脸色也比以前红润呢!”叶茉莉笑道。“我原本还担心你看书看过头,把身体累坏,想炖些补药给你吃,现在看来你自己有好好调适,我就放心了。”
这对夫妻每天都睡到八点多才起哪里知道他们唯一的儿子是生活在如何水深火热的地狱之中。孟凡衷气闷着低头执饭,不说话。
“阿凡,是不是因为交女朋友的的缘故啊!”自从一个礼拜前从妻子那儿得知轰动全栋大厦的电梯故障事件,孟金城就一直想问儿子这档事,却总是找不到时间跟儿子深谈,现在可逮到机会了。
“女朋友?”孟凡衷马上就知道是谁在老爸面前造谣生非,不是成天要他交女朋友的老妈还有谁?“老妈?”
叶茉莉原先装得无事人一般的夹菜吃,可是聪明的儿子脑筋一转就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她想逃也逃不了。“阿凡,你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交女朋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干么瞒着老爸老妈呢?”
“我就知道是你。”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人就是她杀的!
“儿子,听你老妈说那女孩长得很漂亮,像洋娃娃一样,而且很有个性,改天带回来给老爸鉴赏鉴赏。”难得儿子终于交了女朋友,盂金镇压心上的一块大石也放了下来,平常虽老是责怪老婆认为儿子是同性恋是杞人忧天,不过枕边人在耳朵旁边说久难免叫他担心,这下可好了,儿子交女朋友就代表他不是同性恋,真叫人庆幸,儿子的性向还是很正常的。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爱耍流氓的太妹一个。“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阿凡,我看那女孩子满配你的,我这几天有时出门碰见她,她都很有礼貌的跟我打招呼,我跟她聊天的时候,她也能侃侃而谈、言之有物,不是那种没有内涵的草包美女,老妈还满喜欢优娜的哦!”叶茉莉脸上挂着满意的笑,看她的样子好像对金优娜无可挑剔。
老妈连那个暴力女的名字都知道了?!“老妈,你确定我们讲的是同一个人?金优娜讲没三句话就会动手打人,她怎么可能还会言之有物的跟你聊天?”
“那是你欠揍啊!”叶茉莉回了他一句。
“老妈,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唯一的、养了二十二年的儿子,她只是一个刚搬来、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耶!”孟凡衷真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她会打人?”孟金城也跟着睁大眼睛。
“对啊!老爸,她是个暴力狂。”
“那是你太弱。”叶茉莉事不这己、己不躁心的。
“老妈!”孟凡衷放下碗筷。
“儿子,你老妈说得对。”孟金城当然是站在老婆大人这一边。“我也这么觉得,你很像古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我这叫温文儒、文质彬彬。”孟凡衷对自己总有一份知识份子的优越感。
“阿凡,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的确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老妈,你不能因为我不帮你做家事就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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