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察觉到她的反常,他离开她的唇,轻轻触碰她被吻了许久却愈发冰冷的唇瓣。「你怎么了?」
「……」她没怎么了,只是可以预见的未来在那里等著她。「你已经是皇上了呀……」她低低在说,说给自己听,然后叹息。
她没说齐的话是——你已经是皇上了呀……那么,就算我爱上你,我也不会与你在一起……
是人都会怕死,她也不例外。然而她更害怕的是,她若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死状如此凄惨,她会恨他,恨他的皇族血统、恨他生为皇家人、更恨她自己明明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却不曾试图阻止。又抑或……她成了邪毒的女人,伤害别人只为了换取自己的利益,那样狰狞的自己,会再被他珍视吗?
答案她心知肚明,嫉妒中的女人脸孔是最最丑恶的。
她不能与他在一起。
三个月的赌约,她虽然输了,但她会出千诈赌,睁眼说瞎话地告诉他,她不属于他,以这个答案赢了他。
然后——
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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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爷哦不,是皇上。皇上是为了你才决定叛变,你有没有好感动?」小彩已经是第五次在花盼春耳边钜细靡遗诉说著两日之内的精彩篡位故事,边说还边拭泪。
怒发冲冠为红颜,左想右想都梦幻得让人沉醉。尤其是她这种小姑娘,简直视李祥凤为深情男主角,给予最高的支持与敬畏。
小彩说得口沫横飞,谁知小姐根本没在听,她按照惯例,写好短签要送回家里让家人安心,但这回的短签不同以往都是少少几句「平安」、「顺心」、「衣食无缺」,了不起最多也不过就是有一回写著「我跟他杠上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回是王爷拉著盼春小姐到浴池去沐浴,她手捧衣裳站在外头,等了好久好久好久,等待的过程中,韶光还三不五时动手捂住她的双耳,不管她怎么困惑地问他看他,他都不多言,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隐隐约约听见盼春小姐咕噜咕噜在水里大叫住手、混蛋、畜生那些字眼……终于盼春小姐洗完出来,怒气冲冲地拖著水湿的衣裳回房间磨墨撂狠话写纸笺。
这次小姐写了好多呐。
小彩瞄见了一两行,似乎在说什么几日归家,办宴接风洗尘、恭迎回来的……她不太明了。
「小姐,你都没在听小彩说话——」
「有,头一次我有在听。」至于后头的四次,她承认自己晃神了。
「皇上这么喜欢你,一定会立你为后的!」小彩好高兴,庆幸自己跟对了主子。
花盼春挑眉看她,完全不像小彩喜悦。实际上她也没明说,她不会成为皇后,而且那身分对她遥远得不真实。
她折好纸笺,放入纸封,交代小彩,「找人替我送回家去。」
「要不要顺便跟你家人说这个好消息?」家里要出一个皇后了,应该要让家人也沾沾喜!
「别胡闹了,快去。」花盼春好气又好笑地拍拍小彩的脑袋瓜子。
「小姐,你真幸运,皇上从没对任何女人这么好呢!」小彩又俏皮地说了这句才离开去办正事。
「过几天你就会数落我不识相吧。呵呵。」不难想像小彩边抱头边跳脚又边哭的可怜模样。
趁小彩不在,她收拾些离开要带的东西,不过当初她来得太匆匆,几乎没几样东西是她带来,衣裳首饰什么的全是李祥凤买的,翻箱倒柜后,只找到当初她穿的那袭衣裙。她将它折好放在最方便拿取的柜子上方,其他不属于她的,都留下吧。
「盼春姑娘。」
她回首,没掩上的门外站著韶光,他没谕矩地擅自进屋,只站在原地皱眉看她。
「韶光呀。有什么事?」她笑的。
「你在收拾东西?」
「是呀。」
「为什么?你不留在王爷身边?」
「嗯……对呀。」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
「人总是要替由自己打算的。他以后会有成百上千的嫔妃陪他,我呢,偏偏就讨厌和别人共享东西。后宫生活一定很枯燥乏味吧?我不是一个可以凭著一点点宠爱就假装自己可以坚强活下去的人,我也没有办法整天依著门,等待偶尔被想起的宠幸。我根本就不合适皇城的生活,既然如此,让我离开不是更好吗?我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会是快快乐乐的我,把我留下来,我反而会痛苦。」
「你不是喜欢王爷吗?」
「喜欢呀。」她笑答,笑完之后慢慢垂下长睫,敛去唇畔的甜美。「就是因为喜欢,才更害怕。」
「王爷不会那样对待你的。王爷他……失去你的话,他会非常的难过。」
「我决定离开,并不代表我不痛。」
「既然如此,就别走,不是皆大欢喜吗?」
「不,我要走。」
「盼春姑娘……」
「听说文贵妃不是疯掉了吗?」小彩告诉她,文贵妃在第二日便发了疯,见人便要讨孩子。
「嗯。」
「我不想变成第二个文贵妃,我也不想日日提心吊胆担忧著我的孩子会不会被人毒杀。」
「有王爷在,你不会变成文贵妃的。」
「韶光,这种保证只能拿去骗骗小彩那种单纯的姑娘。」她太务实了,明白哪些话是善意的谎言,哪些话是根本动摇不了的事实。
「你对王爷很重要。」
「很高兴听到这种话。」
「王爷为了你——」
「我知道,他为了我去篡位,是不?小彩说过了。」害她每听一次,就有种被指责为祸水的错觉。
「难道你对王爷的喜爱并没有深到能为他坚强地度过这一切吗?」韶光真的不明白,他一直以为就是因为喜爱,才会难舍难分。她之前还抱著王爷那么心疼地哭著,眼下两人心意都清楚明白了,她却说要走?
「喜爱的深或浅不是我走不走的理由。如果你认为我是因为不够爱他才离开,你就这么想也无妨。我不想对你解释太多。」花盼春不觉得让所有人都明了她在想些什么是重要的事。
「那,对我解释如何?」
李祥凤冷抿著唇,灰蓝的异眸闪动著怒火,他推开韶光,大步逼近她面前。
「我还在猜,你想在门外偷听多久呢。」花盼春笑观他。她老早就发现他站在外头了。正好,她还在思索著该如何向他提及她要离开的事,用这种方式似乎也不赖。
「喜欢我,却要离开我,你最好给个好的解释。」李祥凤难掩怒意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面前。
「喜欢你和离开你没有冲突呀。」
「哪里没有冲突?!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不想时时见到我?!」
「你呢?即使你知道有朝一日,我会变成那样的女人,你仍坚持要将我留在身边?仍坚持要时时见到我?」她反问他。
「哪样的女人?」
「被杀的女人,以及……杀人的女人。」
「……」
「你已经做好准备,亲眼见我惨死,或是见我狞笑杀人……而那个「人」也许会是你的亲生孩子?」见他不答,她放柔了眉宇,缓声道:「不要让我变成那样的人,我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快乐,所以我会离开你。我只是转告你一声,不是在寻求你的同意。」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久久,他只是低吼著。
「我信任你呀!可我不信任我自己。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成为杀人者的机率比较大,我不会善待任何伤害我的人。以往在家里,了不起拿支笔写几行对方的坏话再张贴到大街小巷去就能泄愤,但在皇城,说不定我会开始杀人……你想见到这种事发生吗?我自已光是想……背脊都凉了。」
权力会使人腐化、环境逼人改变,他见过太多太多。皇城里,有多少原先青嫩娇美的稚气姑娘,成了后妃之后,下手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更残更狠,有些是为了保护自己,有些是为了爬得更高,有些是为了孩子的将来,他不能担保花盼春不会成为其中一个。
「那么我为你再建一座只属于你的皇城,里头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在那里你还能是你——」
「不要说任性话了……」
「我只要你陪著我!」他绝不让步。「我们可以在园子里放纸鸢,你要多少我就找来多少,你慢慢教我。你喜欢写书,我替你磨墨;你喜欢懒懒趴在躺椅上,我替你捩风;你讨厌走路,我抱著你走,你说好不?」
「我还是认为……」
「三个月还没到!不许你说任何要离开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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