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果实最是甜美,这句话,该死的对极了!
梼杌开始享用属于他的甜美果实,虽然在她还迷迷糊糊之际出手颇有乘人之危的无耻下流,不过他不在乎无耻下流,那对一只凶兽而言,不正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隐密的洞袕中,他要将她吞吃入腹,立刻,绝不再拖。全/本\小/说\网
梼杌把上官白玉抱坐在自己腿上,不愿让她的背脊摩擦到粗糙地面,他一手游移在她全身细腻肌肤,一手撩拨她的蜜源,她的小脸埋靠在他肩窝,双臂无力地挂在他臂膀间,长发微微凌乱地披散在她的肩及他的胸前……
她也确实是他的。他不会放手,无论她是人、是鬼,还是……
你们这群鬼差很啰唆耶!一天挂掉的魂魄成千上万条,你们把上官白玉这一缕小小幽魂让给我又怎样?!少她一只来填你们家枉死城就会闹空城是不是?!我梼杌是不介意为了一个上官白玉把地府给翻过来,但你们觉得为了她和我杠上,值得吗?当他在地府奈何桥前,听见文判官说她身边的鬼差已准备拘提她的魂魄时,忍不住火大地吼。
说实话,为了一条魂魄,换来整座地府不得安宁,不值得。文判官轻轻颔首,同意他的论点。
很好,那么上官白玉就让给我。他独断地决定,不是在和文判官商量,而是霸道地命令。
好……我是很想这么说啦,但是很遗憾,梼杌兄你想要哪一条魂魄都可以直接带走,独独上官白玉不行。文判官好抱歉地拒绝他。
为什么她不行?!他的面容狰狞扭曲,不过却吓不到文判官,他的脸上仍旧带着笑。
因为她是天女,犯了小罪,被罚入世轮回的无瑕天女,她的魂魄带回地府之后,便会由天界派人来召回,所以她并不归入地府管辖,就算在下愿意拿她当礼物送给梼札兄以交换地府百年安宁,也无法做到。
天女!她竟是天女转世?!
那一瞬间,梼杌震撼无比,他以为她只是一个慈悲心泛滥的烂好人,她身上的干净气息是因为长年养在深闺,不涉及世俗之故。如今文判官一语道破,他终于明白那些不该存在于人类身上的突兀感觉之所以在她身上出现,原来正因为她是神族!
犯下的罪不重,所以她只需在人世十七年,一生平顺,家境富裕,不愁吃穿,受尽周遭人喜爱怜惜,不欠情债、子债,悠然而来,悠然而走。我想,能回神界,对无瑕仙子而言,才是好事。
文判官淡然陈述,短短停顿,梼杌看见他笑中带着戏谑。
梼杌兄,你打算为了她和天界杠上吗?尤其……无瑕仙子可是月读天尊的亲妹,在下不认为月读天尊会比我好说话。
神,月读,千年前将另一只凶兽浑沌封进钢石里,直至现在,浑沌是否离开钢石,梼杌不清楚,不过几百年前他经过那块大石时,周遭的杂草已经长到半个人高。
梼杌不认为月读好说话,更不会干脆地将上官白玉拱手让他。
但是,那又如何?他梼杌也同样不是好说话、好打发的家伙,想和他争上官白玉?行!各自拿出看家本领,他不见得打不赢月读!
“梼杌……梼杌……”上官白玉在他怀里低泣,觉得神智被抛得好高好高又坠下,她开始害怕那种茫然未知的境界,只能无助地攀附他。
可是他好坏,居然更加猛烈鸷悍地充满她,仿佛就要这样撞坏她;他又好温柔,长臂环在她腰后,收起所有的爪子和獠牙,只给她汗湿疯狂的拥抱,反倒是她的指甲不小心抓红他的背,留下浅浅痕迹,作为狂欢放纵的证据。
梼杌吻住她吟哦的小嘴,急切地要着她,用健壮身躯迷惑她,也让她用玲珑娇躯包裹他、满足他。
他一直都想要她,在知道她是天女之前就强烈的想要她,现在得知她的身分,他没有退缩,反倒更坚定这个念头。他的急躁,正因为她不单纯只是上官白玉,同时还具有天女的身分,这代表着会有更多的家伙来与他争抢上官白玉,他不想放开她,即便她是天女,也是他的!
她像只幼猫呜咽着,身子轻颤,被他的汗水湿濡了胸口,块感像是紧绷的弦,到达极限之时,瞬间断裂,上官白玉几乎昏厥过去,梼杌也在她体内获得酥麻的解放。
梼杌抚摸她的长发,带笑的嗓音气息微乱,“你真不济事,这样就不行了?”亏他还想再来一次呢!
不餍足,他对她的身体完全下餍足。
上官白玉听不见他的调侃,瘫软在他怀里,全身重量由他承接。
他扯来衣袍裹住她,不顾自己赤身**,抱起她走出洞袕。夜空中,月明星稀,不远处有潭清泉,他踏入泉水内,掬起满掌泉水轻泼在她滑腻肌肤上,将沾染在她身上的汗水洗去,而后撩起她的发,没放过耳背和颈后,搓一搓、洗一洗……忍不住又将嘴印上前去吸一吸、吮一吮。
上官白玉任由他清洗身躯,眸子紧合,长睫微湿,唇瓣被吻得红肿,眉宇间,添上一丝女人妩媚。
泉,粼粼波动,水花泼动的声音里,夹杂着细不可闻的呜咽。
白玉……我可怜的女儿……
“爹……”她浅吟,秀气的眉心轻蹙。
“谁是你爹了?”睡胡涂啰,抱着他喊爹?
小姐……都是丁香不好,都是丁香的错,小姐,求你醒过来……
白玉……赵伯伯对不住你……
上官白玉睁眼醒来,耳畔围绕的哭喊声并没有停止,她望向梼杌,发现梼杌不像她一样能听见亲人的声音,但她听得好清晰,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她心口上。
“我听见我爹的声音……还有丁香……赵大夫……他们在哭……我爹他们在哭……”
“那是难免的,毕竟你刚死,他们那边现在应该愁云惨雾吧。”梼杌随口答道,比较专注在清洗她的长发。他没尝过痛失至亲的苦,不懂那代表着多么强烈的悲伤。
“……梼杌,我想回去看他们。”上官白玉无法忽视亲人的痛苦及哭喊,忧心忡忡。
“他们又看不到你,回去有什么意义?”多此一举,不如乖乖待在他怀里,一块洗鸳鸯浴还有趣许多。
“我不在意他们看不看得见我,梼杌,陪我回去一趟好不好……”她噙着眼泪请求他。她走得太突然,就连自己都不明白死因,可以想见爹亲定会痛不欲生;她来不及留下只字片语,只留下丧女的痛苦给爹亲承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至痛,莫过于此。
梼杌不乐见她的眼泪,那会让他胸口莫名闷痛,她可以哭,但只限于承受他疼爱时才被允许,其余的人事物,都不该让她掉泪。
“好吧。”
最后,梼杌还是带她回去上官府。大门前挂着白色灯笼,府内正如梼杌所言布满陰霾,每个人都换上素衣,无人交谈。
守门的老仆,老泪。
扫地的雁儿,泪如雨下。
在马厩替马儿铲干草的阿信,忍着不让男儿泪滴落,鼻头却早已通红。
她的灵堂安置于后堂偏厅,丁香跪在一旁,为她烧着一迭又一迭的纸钱,就怕烧得少了,会害她在黄泉路上无法好走。
冰冷尸体仰躺在小床上,换好寿衣,是她向来偏爱的淡月牙色,脸颊扑上淡淡水粉想掩饰失去红润的惨白,长发仔细绾起,缀上素雅珠花,右颚的伤是她气绝倒地时碰撞出来的,此刻已裹上药,想来定是赵大夫替她处置妥当,除此之外,她仿佛静静地沉睡着。
与自己的身体分隔对视,是种很怪异的感觉,她明明站在这里,**却僵直地躺在榻上。上官白玉来到丁香身边,果不其然看见丁香哭得好狼狈,一双眸儿肿得像两颗核桃似的,泪水还不住地落在火盆中,嘴里喃喃说着:都是丁香不好,都是丁香的错……
“丁香……”上官白玉伸手想拥抱她,手臂却穿透丁香的身躯而去。
她悲伤地盯着自己氤氲的双掌。原来,这就是亡灵的感觉,眼睁睁看着世间亲人哭泣,就连安慰都做不到……
她突然好害怕,好害怕看到爹亲的痛苦,好害怕看到因为她的缘故,让爹亲伤心流泪。
她正如此想着,紧接而来却必须马上面对这样的场面……
上官初拖着蹒跚疲倦的身躯,来到偏厅。
“老爷……”丁香抬起泪颜,同门外低唤,就要起身行礼。
“你继续烧,不要停。”上官初要丁香别多礼,缓步跨进偏厅,步履有些不稳。只不过短短几日,他却比上官白玉记忆中更加苍老憔悴,鬓间白发显而易见。
他与上官白玉擦肩而过,径自坐在最靠近上官白玉尸体的座位,执起她失温的柔荑,默默掉泪。
打从女儿猝死之后,他最常做的事便是安安静静坐在女儿身旁,自责地看着她,责怪自己为何没多陪伴女儿,为何总是为了生意将女儿留在家中,自己待在西京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女儿从来没有抱怨过,她好乖巧,除了身体不好之外,不曾让他躁心过半次。
她的娘亲过世得早,他还记得,那天的雪好大,当爱妻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痛苦得恨不得随她一块去,那时白玉才不过八岁,是她一直陪伴他,与他一同挨过丧亲之痛,她是如此的贴心、善解人意,他唯一的女儿……
上官初不像前几日放声哭喊女儿的名字,他不发一语,伴坐在侧,不愿意在此时还让女儿无法安心地走,他必须要接受失去爱女的事实……
他落寞的背影,因怞噎而微微颤抖的双肩,教上官白玉难受地屈膝跪下,不住地向爹亲磕头。
“白玉不孝……让爹为女儿落泪……请爹要保重身体……”她跟着泣不成声,不让梼杌阻止,向上官初叩首十余下仍不停止。
在场唯一还挂着笑容的,只剩下无法感同身受的梼杌,他悠哉环臂,对眼前的生离死别一片淡漠。
他们所有人都失去她,只有他梼杌得到她,得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想拥有的女人,他当然开心,心情自然愉悦。
拥有她的喜悦大大超乎他想象,本以为不过是新鲜感兴趣罢了,但**满足了,喜悦却没有消失,甚至连减少一分也没有。
梼杌的喜,对照于上官府里的悲,犹如天界与地狱,他在天,他们在地。不过他的喜悦在上官白玉流泪磕头时消褪了一些,那几滴透明的心玩意儿滑落她雪白脸颊,它们不曾从他的眼中流下过,他不知那是啥滋味,听说它们是咸的,像汗珠一样,明明是伸手一抹就能擦去的东西,却让他胸口一窒。
他讨厌她哭,可找不到理由安慰她,幸好汪廷宇和他爹的出现让上官初收起眼泪,也让上官白玉不像方才哭到发颤。
丁香为汪家父子点燃一炷清香,他们为上官白玉上完香之后,各自落坐,汪老爷能体谅上官初丧女之痛,他拍拍老友的背。
“阿初,你尽管放心,我们说好的亲事还作数,我不会让白玉的牌位送进姑娘庙无人祭祀,我们汪家长媳的位置是白玉的,廷字会如期迎娶白玉的牌位,让她进我汪家祖祠,由我汪家子孙拜她。”未婚的姑娘家无法进祖祠享香火,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的不公习俗,却无人试图扭转过它。既然白玉的牌位永远上不了上官家的桌,那就由他们汪家接收,这是做兄弟的能替义兄做到的最后一件事。
“谢谢你,阿诚。”仍是在讨论婚事,却已不像日前,两兄弟开心地说着大聘小聘嫁妆那般,上官初应得有气无力。
“你要节哀,若白玉见到你这样,她怎会安心?”安慰人的话,永远是千篇一律的这几句。
“我本来以为,还能亲手为她盖上喜帕,看着我的宝贝女儿风光出嫁……”短短一句话,上官初哽咽得几乎无法成言。
要哭了要哭了,上官白玉又要哭了!梼杌手忙脚乱,想抢先一步制止她的眼泪,上官白玉却扑向他,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像个讨娘抱的孩子,完全不节制地任由泪珠鼻涕奔流,不在乎在他眼前哭得多丑陋。
她失去了生命,失去了爹亲,失去了继续和大家呼吸同一口空气的权利,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他!
她无法独自扛下这样的骤变,需要他用有力的臂膀替她分摊,帮她撑起这巨大的、痛苦的、自责的悲伤,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梼杌举在半空中的双手僵得无法做出反应,他没有安慰过人,他的嘴一向只会说出恶毒字眼,他的双掌打人比拍背来得俐落有本事,他近乎笨拙地将手掌搁在她背上,试探性地轻拍一下,没看到她被他的力道打到呕血,他才放心地慢慢多拍几下,到后来逐渐顺手,动作熟练许多,感觉她在怀中的哭颤由浅至重,嚎啕痛哭。
一直到她冷静下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上官初与汪家父子早已离开灵堂,移往大厅继续商讨冥婚事宜,丁香则是到厨房去准备素菜白饭,要来祭拜上官白玉。
“你又不算真的死了,跟他们一块哭什么呀?以后你想回来看他们,我就带你回来呀。”梼杌总算有机会将满肚子的疑问全说出来。
“我能见到他们,可他们看不见我,对他们而言,上官白玉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上官白玉这个人,我再地无法在爹疲惫地回来时,亲手为他奉上一杯参茶,再地无法对他嘘寒问暖,再地无法孝顺他……”上官白玉心口好闷,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事,离开亲人,让亲人伤痛,让亲人不舍。
梼杌把她拽进怀里。“我是不懂,但我不喜欢你哭,你哭得让我觉得很……烦。”由心里而发的烦闷,又很气自己无法让她不哭。
“抱歉……”
“我不是嫌你烦。”
明明才说她哭得让他很烦,她致完歉,他却又说不是嫌她烦,难不成是嫌滴滴答答的眼泪烦吗?
依上官白玉以前的性子,她不会追问,就当他不喜欢女孩子哭哭啼啼而已,可梼杌回答得太令人玩味,她也知道再追问下去,梼杌虽然会摆出臭脸,但还是会乖乖回答她,他不是只有耐心的妖,唯独对她十分包容。
“不是嫌我烦?那是……嫌什么呢?”她眨着还隐隐闪动泪光的眸儿,从他怀里退开地问。
“嫌……”他顿了顿。嫌什么呢?嫌人类的感情藕断丝连、不干不脆?嫌她的家人霸占掉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嫌她现在应该只在意他,不许再想着其他人,就算是她亲爹也一样?
他没有亲情,不懂骨肉血亲是啥,他无父无母,若哪天挂掉,也是孑然一身化为烟尘,不会有人替他立碑上香,更不会有人啰哩啰唆为他的死而哭。
“嫌?”她继续接话,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梼杌脸孔一板,果然摆出臭脸来了。“嫌你哭起来像颗包子,很丑!已经长得其貌不扬,还不维持平常可爱的样子,让五官全皱成一团,能看吗?!”
坏嘴凶兽重新问世,一出口就伤人。
他真懂得如何让人转哭为嗔,她现在是很想哭没错,但已经无关自己死亡的哀恸,而是因为被他批评其貌不扬……他嘴巴不甜,一点都不甜,连想安慰她也说不出半句好听的话。
“你还说不是嫌我?既然觉得我其貌不扬,那好,你就让鬼差将我带走,看看等我受完地狱一生功过的处罚,饮下孟婆汤,再入轮回,会不会投胎成另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反正这辈子就是这副模样,想改造,等下辈子吧。
上官白玉只是吓吓他,她清楚梼杌没有恶意,他并非真的对她的长相不满,她没漏听他后头还有一句“平常可爱的样子”,小小的夸赞从他口中吐出,已属难得。
没料到梼杌竟然大受惊吓,爆山大吼:“有哪只鬼差敢来?!我打得他后悔这辈子出生当鬼!”他气冲冲的,眸光凛冽陰狠,连獠牙都窜出两边唇角,这副凶猛样,哪有鬼差胆敢近身?
“你何必这样,去找个美丽漂亮哭起来又梨花带雨的迷人姑娘吧!”上官白玉被他的反应逗得想笑,头一回发觉自己也有坏心眼。
“白玉!”俦杌已经顾不得收敛力道,心急地扯住她右臂,上官白玉只剩魂魄,身子轻若无物,当下飞进他怀里,被他交迭着双臂钳住。“我才不要什么美丽漂亮哭起来又梨花带雨的女人,我有你就够了!我又不是嫌你的模样,你长这样就够好了,眉毛弯弯眼睛大大鼻挺挺唇嘟嘟的,我都喜欢,换一个人来我才不要,不是你我就不要!”
他毫无自觉自己说了什么,还一脸严肃认真,上官白玉认识的梼杌不会为了讨女人欢心就说出违心之论,他这番话,掏心挖肺了。
“有你这句话就已足够。”上官白玉不再吓他,展臂环住他的项颈,又笑又哭,心情复杂,一方面还在为不得不抛下亲人而疼着,一方面也感激有他陪伴着度过这一切。
梼杌莫名其妙,她前一刻还在跺脚要他去找别人,下一刻却主动抱紧他,他被这女人弄得一头雾水,怕她还在气他嘴坏,又悄声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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