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小青,态度异常亲昵,惹得小青心慌不已,不知该如何应付。
突然,他被人狠狠推开。
“你在做什么?”公孙柔双手擦腰,想瞪他,可是因酒气作祟,双眼不听使唤地直往下垂,看来半点气势也无,倒显得娇憨可人。
“喔,是我娘子来了呵。怎么样?娘子喜不喜欢我精心为你挑选的胭脂和首饰?那可是我耗费许多心血才得来的呢!”方引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摇着扇,笑得很是得意。
鲍孙柔虽然有些醉意,可却听得很清楚,想斥骂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劲,身子再度软下,若不是小青及时扶住,只怕她又要瘫跌在地。
再度坐上石头,公孙柔似乎再也撑不住,头轻轻垂下。
“小姐,坐好喔。”
“嗯…”她懒懒地看小青一眼,然后点头。
方引才心念转动,突然说:“你先回去好了,娘子在这儿,我会照料她的。”
“这怎么可以?!”小青惊愕。
“她可是我亲爱的娘子,难道我会欺负她吗?何况,她的确需要喝些茶醒神,你就先回去拿,我陪娘子在这儿等。”
小青犹豫着。
方引才有些不耐。“难道你忍心让娘子在这儿遭受蚊虫侵咬?还不快回去沏壶茶过来!”
语末,他竟是再也不客气,惊得小青只好点头答应,一方面也想,他毕竟是小姐未来的夫婿,应会妥善照料小姐才是。
“那么奴婢就先告辞了。”
方引才挥了挥扇子,示意她快些离去,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脸上马上浮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走上前,他俯低头,以扇托起公孙柔的脸。“呵呵呵,想不到娘子喝醉的模样也是这般娇憨可人。”
鲍孙柔懒懒地睁开眼,一见是他,秀眉扬起,抬手一挥,却因使不上力而被方引才牢牢攫住。
见她瞪着双眼,他笑得更得意了,示威似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前。
“你…你想做什么?!”公孙柔很想反抗,奈何浑身无力,感觉他呼出的气息阵阵喷在她肌肤上时,她恶心得只想吐。
包过分的是,他竟伸出舌舔着她的手背!
“你…”因为过于惊骇,公孙柔的酒意顿时消了大半,却仍无法使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如此无耻的举动。
“好香啊!”他合起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你无耻…”阵阵恶心感上涌,她突然哇地一声,毫无预警地张口吐了方引才一身。
方引才脸色大变,怒叫:“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
他身上立时散发着一股腥臭味,他又叫又跳的,可是满身的秽物却怎么也甩不掉。
“贱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挥扇就想怒打公孙柔,不料却被人硬生生挡下。
“段兄…”转头一看是段钰天,方引才大惊。
方才在用膳席间,即便他心里极讨厌段钰天,仍强挤出敷衍的笑,刻意显示出世家公子的风范,可段钰天始终冷着一张脸,甚至还几度对他投来轻蔑的眼神。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个化外之民,凭什么和他这个出身良好的公子相比?
不过,眼下他还是虚假的说:“段兄怎么来了?你看看,我这个未来的娘子真是惹人笑话了,竟吐得我满身都是。”他表情转得极快,眼中净是虚伪的笑,半点也没有为方才对公孙柔的轻薄靶到丝毫歉意。
段钰天根本不理他,迳自走到公孙柔身边,伸手扶起她,柔声说:“怎么了?还好吗?”
罢刚将秽物全吐了出来,公孙柔觉得舒服多了,可是接触到段钰天温柔的眼神,又想到方引才猥亵的举动,她不由得红了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
“是你…”浓密的羽睫微微颤抖着。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他抚慰地轻笑,可是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心又不自觉地揪紧,十分明白她的委屈。
事实上,公孙柔才离座,他便藉故离开,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因此方引才的轻薄举止,他全看得一清二楚,本以为方引才会真如他所说的照顾她,岂料却做出如此下流的举动。
此时,除了莫名的怒火之外,段钰天其实有些自责,如果他早点出手,公孙柔也不会遭人轻薄了。
他很自然地伸手,以衣袖轻拭掉她嘴角旁的污渍。
方引才看到他这样亲昵的举动,不禁怒叫:“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我方引才的人吗?”
段钰天还没有开口,公孙柔已抢先一步恨声道:“谁说我是你方引才的人?!”
方引才面带邪佞之色,淫笑着:“难道不是吗?都收了我那些东西了,还被我…啧啧啧…”眼神瞥向她娇柔的小手,再度狞笑。
“更重要的是,你爹也答应了这桩婚事,不是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难道你以为这事还有更改的余地吗?”
鲍孙柔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一撞,可她还是咬牙道:“哼!你不是人,是禽兽!待我禀明爹,爹定会取消这桩婚事的。”
“是吗?”他笑得奸邪,目光依然猥亵地瞅着她的手。“我不过是将属于我的…”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白影闪动,思绪还没转过来,脸上已传来阵阵如火灼烧般的痛楚。
方引才惊骇而不可思议的瞪着段钰天。虽然因为对方身手过快,没来得及看清,可是眼前唯一可能动手的人,也只有他了。
“是…是你!”他不敢相信段钰天竟敢这么做。
段钰天泰然自若的拍拍衣袖,“我怎么样?我刚刚不过是忍不住出手教训了只禽兽,难道方公子是禽兽吗?”他挑起眉,双眼射出精光,震得方引才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
方引才气得咬牙,虽然愤怒,可是被他这么一盯视,却怎么也不敢再大声说话。
“你给我记住!我爹绝不会饶过你,还有我祖父他们…”
段钰天冷笑。“他们怎样?你想,如果我将你奸淫郭家媳妇,害得他们一家四口上吊自杀,还有陈员外的女儿为你珠胎暗结…这些肮脏事一一告诉你那嫉恶如仇的祖父,你想,他会怎么做?”
方引才大惊,说话的声音开始发起抖来,“你…你敢?!”没有想他竟然私底下调查他!
“你不妨试试。”
“可恶!”他低声咒骂。
“还不快滚!”段钰天扬声怒喝。
当下,方引才吓得几乎腿软,他脸色发青,连忙狼狈地逃走,待他飞奔到一段距离外,才转身恨恨地说:“给我记住!这个仇,我方引才绝对会讨回来,尤其是你,公孙柔…”
他嘴唇掀动,还想再说下去,却看到段钰天愈形阴沉的脸色,再不敢耽误,转身拔腿而去,但因太过匆忙,竟狠狠地摔了一跤。
“活该!”公孙柔气不过,忿忿骂了声,许是因为怒气带动酒意在体内扩散,她感觉一阵晕眩,下一瞬,整个人如泥般瘫在段钰天怀中——
抱着公孙柔回到她的闺房,将她安置在床上,望着她因醉酒而晕红的俏脸,还有微颤的羽睫,段钰天忍不住抬手轻抚她柔滑如脂的肌肤,心中对她的怜惜和爱意顿时排山倒海而来。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他终于了解,之前之所以向她求亲,绝非只是单纯想找一个女子为妻,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喜欢上她了。
或许,早在“白马寺”时,当他无意中抬头,对上她那双晶亮灵动的双眼时,他漂泊的、心就已经决定了方向,只是犹不自知。
想到这儿,段钰天微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绣榻上的她似乎有所觉,合着的双眼微微掀动,突然,她呀地一声,像是万分惊慌地举起手胡乱挥舞着,口中呓语不断…
“走开,你走开,我讨厌你、讨厌你…”
段钰天一愕。难道她真如此讨厌他,连在睡梦中也要这般激烈抗拒?
这念头像只无形的手,掐紧了他心口。
只见她额际隐隐渗出汗,蜷缩起娇躯,颤声道:“不…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要做什么?做什么?!”
他心中黯然,却还是忍不住轻轻地为她拭去汗水。
几乎在同时,她猛然睁开眼,眼中布满惊慌,一看到他,在没有任何预警下,突然扑人他怀中。
“段钰天,是你、是你…”向来活泼、开朗的她,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段钰天瞬时被震得心绪大乱。“怎么了?”
她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衫,哭着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你知不知道那个姓方的根本不是人!他不是人!我讨厌他,我真的讨厌死他了!”
段钰天幡然醒悟,原来,她刚刚所说的人是指方引才,她讨厌的人并不是他。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醉了,等睡过之后,酒醒了,一切就都忘了,好吗?”心中窜过一丝甜意,他柔声安慰,也顿时惊觉自己有多在乎她。
罢刚听她这一嚷,明知她是因酒醉而发出呓语,却因为太在乎,而不假思索地将呓语当真。
想想,段钰天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你真的希望我早点出现?”
鲍孙柔紧紧拽着他的衣襟,眼底都是泪,无限埋怨地看着他。“当然是啊!在我的心里,你虽不是顶好,可至少是个好人、是个君子,但那姓方的混蛋根本不配当人,我讨厌他,我一定要告诉爹!”
虽不是顶好…这话让段钰天愣住,心中正纳闷这是什么意思时,又瞧见她伸出手,两眼直盯着自己的手背。
看她像是失了神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声唤她,“柔儿?”
她却是动也不动,半晌,突然牙一咬,像在搓洗什么脏东西似的,使劲地用衣袖搓着自己的手背,虽然段钰天赶紧阻止了她,但她娇嫩的肌肤哪禁得起如此用力,已是又红又肿。
“柔儿,你在做什么?”他看了很是心疼。
她斜瞪他一眼,接着,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似的,目光变得涣散,双眼微垂,但又勉力撑开。
“当然是把所有的痕迹都擦掉…我讨厌他啦!还是你好…比较喜欢你…”说完,她浓密的羽睫垂下,只剩下均匀而规律的呼吸声。
不过,她那句“比较喜欢你”,让段钰天为之心悸不已,望着她沉睡的娇憨俏颜,他真恨不得能早一日拥有她。
在此同时,他对方引才也有了更进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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