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该死的门铃第N次大作时,放辰火大的将枕头往墙角去去,他翻身跃起,随便提起一条白浴巾围在下身,就准备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动他的门铃!
按下密码锁,在特制的银灰色防盗门缓缓上升后,他看到一个小女孩一脸好奇的站在他面前,然后,他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陌生的女孩。\\WWw。QΒ5、CoМ\\
“你是什么鬼?没事干么乱按铃?”他劈头就不由分说的责问她,睡不饱使他火气大,那女孩的模样更使他想揍人,他最讨厌别人对他充满好奇心。
“我不是乱按铃,我有事啊!”她连忙为自己辩护,否则看他的火气,似乎她极有可能被他给活吞下去。
嗯!小伍的形容词用的不错,齐放辰果然是“陰睛不定”,她想。
“有事也不能按铃!”才想着想着,放辰马上就纠正她了。
她莫名其妙的瞪大了眼睛,“那你装门铃做什么?”
“做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接着,他半瞄起了眼睛,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刚刚那句急急迸出大脑来反驳的话确实是有点问题。
“是呀!做什么?”她有点得意,总算让她占到一点点上风了,谁教他那么凶的!
她小小的挑衅又惹恼了放辰,使他确定自己没必要在这里受她的询问。
“你管我!”他吼回去。
她立即捂住耳朵,真不敢相信他会这么“无理取闹”,这形容词也是小伍给她的,但是,嘿!小伍,你对他的评价实在是客气得很哪!他根本就是野蛮嘛!“拜托你小声点,是不是想把左右邻居都引来?”她责怪的扫了他一眼。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最好不是敲错门!”他一手抵着门沿,一边降低了音量,却很不耐烦的说。
他承认她的威胁确实达到目的了,他不能把邻居引来,因为他是齐放辰,本栋帝国大厦最懂礼貌的齐放辰。
“你放心,我绝不是敲错门,我脑筋清楚得很,才不会跟你一样咧!”她很快的说,也很快的由他眼中读到“你该死”的讯息。
“不管你的脑筋有多清楚,给你一分钟,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这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最大极限。
“我想,你该先看看这个再下决定也不迟。”说着,她由背上那个大包包里东摸西摸的翻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来,献宝似的呈到他面前去。
“不要在我面前要花样。”他警告的盯着她。
“除非我向天借了胆。”她嘻皮笑脸,讨好的回答。
放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不甘愿的怞走她手中的那张破纸。
由他的视线停注在那张纸上开始,他的脸色就一变再变,等完全看完后,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她完全不惊讶,因他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该死的小伍!”放辰气愤的把破纸捏成一团。
小伍居然敢这样忤逆他!?用公司的大章和他的私人图章擅自为他订了这张”不平等条约”!
“那上面说你的“世界和平工作室”要聘请我为正式员工,供膳宿、供三餐,周上五天,免打卡,有发挥想象空间,起薪三万,半年调薪一次,年领年终奖金及考绩奖金,享劳保、健保、平安保险、国外旅游,工作环境佳,双方不得无故终止合作关系,否则劳方,也就是我,可以保留控拆权……”她倒背如流的提醒他。
“闭嘴!”他想拆掉小伍的骨头。
“小伍已经走了。”她拿眼偷看他,然后小小声的加上一句。
放辰的眉毛挑了起来,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向他涌来,这小东西居然看得到他在想什么!?
不行!他绝不能留下她!妥胁就等于是替自己往后的日子找麻烦,他齐放辰不喜欢多余的麻烦。
“你不能留下来。”他很肯定的说。
“没关系,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她认命的、可怜兮兮的笑了笑“反正我已经流浪惯了,也不在乎在地下道或是天桥多睡一个晚上,我知道那些蚊虫盯住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还有可能会染上疲疾或登革热,但你放心,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而且我昨天刚好满了十八岁,或者我还可以考虑去找家可靠的酒廊陪酒,那至少比露宿待头强多了,你说是吗?好在我的身材还算不错,第一次可以值不少钱吧!你应该知道处女的价码,通常不会太低的对不对……我……我好渴,你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喝呢?”
他真的没那么仁慈,但是,他却见鬼的答应让她进屋了。
“你真是个好人,我只要喝一杯水就好,最好是有冰块的,喝完我就会自动离开。”她端坐在沙发里歉然的一笑,幽幽的说:“你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吧!你知道台湾的夏天,气温很高,不喝一点水是不行的,而且我的身体又不是很强壮,常常走着走着就会往路上昏倒,有一次还差点被人带到色情茶艺馆,还好我逃过一劫,人类的本性很可怕,他们总想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还引以为乐……”
“闭嘴!喝你的水。”放辰丢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给她,不可思议她怎么会这么多话,但他也不否认,她的话确实动摇了他,否则他就不会议她坐在自己的沙发上了。
“你很喜欢叫人闭嘴。”不是疑问句,而是她的结论。“你很啰唆。”他开始觉得让她进来是个错误了,简直引狼入室。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小伍是无辜的,他是好人,看我可怜,又没地方去才答应录取我的,他还说他的老板外冷内热,其实也是个好人,但有时候又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我也看得出来你真的是个大好人,你放心好了,你对我态度不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都是我的错,是我长得不讨人喜欢,没有人缘……”
又来了,放辰声吟了一声,此刻他真怀疑她主演过阿信,但她那句“你真是个大好人”偏偏又让他燥热不安了起来。
是的,不安,因为他很惭愧,也很汗颜。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甚至连有道德都谈不上,他一直是自私的,那些好看的绅士派头或者面对自家兄弟时的呆瓜扮相都是为了伪装自己,对于他这种表里不一的双面人,她居然毫不考虑的赞美他是好人?
看看她吧!此刻她注视着他的眼神是多么清澈无邪又单纯啊!单纯得让他升起了罪恶感,也单纯得让他有股浪子回头的冲动。
“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掩饰性的灌了一口水,没话找话讲。
“云林乡下。”她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紫色碎花洋装,有一丝胸腺,“你瞧,我很土对不对?”
“也不会啦!你这样打扮还满适合你的……”说着,他猛然住嘴,老天!齐放辰,你在胡说些什么?白痴,她是狼耶!你居然发神经的去挑逗一匹狼?!
“你不必做出那种表情,我不会赖着你不走的。”她咬着下唇,委屈的说。
她受伤的样子让放辰于心不忍了,于是他脱口而出,“我不是那个意思。”天知道他就是那个意思!
“你不必安慰我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她垂下眼睑,怅然的说,“自从我九岁那年我妈带着我再嫁,我就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而弟弟跟着出生后,我就更形渺小了,十三岁时,我继父企图非礼我,我妈只好把我送到舅舅家,为了让舅舅不要赶我走,我自动自发的每天做很多很多的家事,下了课还要到舅舅的面摊帮忙到凌晨,而国中毕业后,舅妈不欢迎我继续住下去,我继父那里又容不下我,我只好草草找了间建教合作的职校,还好工厂有宿舍可住。
“半工半读三年下来,我存了一笔小钱,原本想和同学合伙开家泡沫红茶店的,谁知道我继父好赌成性,居然欠了高利贷的钱,我妈走投无路的来找我,我只好把那些原本想要开店的钱拿出来替继父还了赌债。
“就在上个月,我妈要我搬回去住,继父也保证不会再蚤扰我,哪知道第二天晚上他就故技重施的想非礼我,还好我警觉性够强才没有出事,丧尽天良的继父却告诉我妈说是我勾引他的,很可悲,我妈信他不信我,于是,我被赶出了家门,身上只剩下几百块钱,我买了一张车票来台北,原本打算想找职校的同学帮忙的,怎么知道才短短一个月没见,她就搬家了。
“我在台北街头流浪了好久,前天我又热又渴的躲进这栋大厦来吹吹冷气,无意中看到那则征人启事,我一点都没把握自己会被录取,毕竟我很清楚我不是那块材料,但是,你相信吗?小伍却一点都没有嫌弃我,他好心的给我水喝,又泡了碗面给我吃,他的善良让我好感动,他的好心肠也给了我一丝温暖,让我知道人间还是有温情的。
“所以,就算你现在不愿意履行那张合约我也能够了解,你说,有谁会傻得用一个既无学历又无背景的孤女呢?
“对不起,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我走了,谢谢你的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齐先生。”说完,她放下空瓶子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哀愁,也充满了扰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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