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都抢着进来为他们这个包厢服务。
夏极就坐在吴理平旁边,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深色眼镜,一成不变的发型,保守的西装款式——唉,没变,他还是跟两年前出国时一样呆若木鸡。
双方家长在另一头聊起生意上的事情来了,为了让自己不会沦陷到她妈眯那里去,夏极此刻很勇敢地负起叨天的使命,何况她也想耍耍这个害她见不成情夫的讨厌鬼。
“理平哥,好快哦!你出国都两年了,人家好想你。”她以一贯的情妇伎俩出笼。
“我……我也很想你。”吴理平脸红了,他低着头回答,根本不敢直视艳光逼人的夏极。
“你这么帅气,在美国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吧!”她用吃醋的声音问,还故意碰了他的手一下,并且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
吴理平难以招架的吸了口气,夏极胸前那片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像在诱惑着他似的……不,不行,他太没礼貌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太下流了、太龌龊了、太失礼,也太对不起尹伯父了……
“你怎么啦,理平哥?”夏极轻轻柔柔的一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已经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怕讲出来会伤我的心,所以你不愿意说出口,对吗?你真是体贴呀!”
“不,没有,那没回事。”夏极的笑容和娇柔的声音,让他陷入缺氧的血脉愤张中。
就是夏极了,忍耐了两年,他好不容易学成回来,他不会再错过,他要娶夏极为妻,拥有她,永远爱她。
“哦?你国外没有女朋友呀!”夏极细声细气的笑了笑,挑挑眉,一副“怎么会这样”的样子。“好可惜哦!我已经是别人的情妇了,不然我一定排第一个抢着当你女朋友。”
吴理平傻楞楞的睁大眼睛。
“情妇?!”他似乎很难消化这两个字。
双方家长突然间静了下来,在几秒钟之内,室内变得一声声响都没有。
“对呀!情妇。”夏极神色自若地眯眯笑着。“情妇就是已婚男人外面的女人,温床的那种。”
“你……你跟男人……”打击太大了,吴理平一时结结巴巴了起来。
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他心目中的纯洁天使,温室里的花朵,他暗恋的对象,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女孩,怎么会……
“上床!”夏极帮他接句,然后一脸发现新大陆地盯着他看,“莫非你还是处男?!不会吧?怎么可能?美国社会那么开放,没理由留到现在呀!难道是你不行……”
“你少胡说,我们家理平行得很!”吴理平的母亲方壁莲,不悦地打断这个显然快带坏她儿子的怪女孩。
“老婆厂吴理平的父亲吴耀仁,连忙制止自己妻子的无礼。
“你闭嘴!”方壁莲打掉丈夫拉扯的手臂。“你没听到她在嘲笑我们儿子,什么嘛,儿子没眼光也就算了,连你也跟着凑热闹,相什么亲?我才不准儿子娶这种女人为妻,败坏门风。”
尹君子为难地看看左边的世交好友吴耀仁,再看看右边的女儿,刚才不是还在相谈甚欢吗?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吴伯母,我想,你一定是那种每天在闺房里被冷落的大老婆吧!”夏极不管她老爸拼命暗示的眼色,自顾自的品尝一口菜,闲话家常似的说了起来。
“真没礼貌!你在说什么?”方壁莲的不悦更重了,她绝对不允许儿子被这种女人迷走。
“我是说,想必吴伯父在外面的情妇一定比你温柔许多,又比你更能讨得吴伯父的欢心吧?”夏极在众人面前为自己的话加了注解。
她最讨厌鄙视情妇的人了,人各有志嘛,有人喜欢当大老婆,享受当大老婆的权利,而她想当情妇,她愿意当情妇,她也有条件当情妇,好与不好,也自己会负责,快不快乐,那也是自己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管那么多,硬要把自己的道德情躁加在别人头上,太无聊了。
像这个吴伯母就是,看来她溺爱儿子也溺爱得太过分了一点,难怪吴理平一副没用的样子,这样的人就注定要花比别人多一部的时间才会长大。
“我说,你什么时侯在外头养了个女人?”方壁莲突然尖锐的把矛头指向丈夫。
她就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有哪个男人会不出轨?结婚三十年来,她老公每天都准时回家吃饭,这已经够让她怀疑的了,他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才会以天天回家吃饭当作补偿。
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果然在外面有女人!
“我……我哪有呀!”吴耀仁百口莫辩。
“吴伯母,我看你就别逼问了,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有外遇的。”夏极微微一笑说,“可是我可以想象得到,晚上,当你们躺在床上的时候,吴伯父心里一定在想着情妇的动人身材;跟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一定在想着情女亲手做的可口下酒小菜;洗澡的时侯就更不用说了,情妇帮他擦背按摩的决乐,绝对不能够让你知道。”
“什么?!你们还一起洗澡?!吴耀仁!你……你对得起我吗……”方壁莲索性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根本没有哇I”吴耀仁快疯了。
“其实吴伯母,你不必太追根究底啦,通常这种时侯,男人一定都说没有的。”夏极笑了笑,轻松平常的说,“吴伯父也是为了你好,这里有外人在,吴伯父他当然要为你留点面子嘛!真是体贴呀!吴伯父,难怪你的情妇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面子?你都敢在外面养女人了,还跟我谈什么面子?”方壁莲突然也不哭了,一下子愤而起身拍桌。
“老婆呀!我……”吴耀仁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这到底关他什么事啊?本来是一场女人的战争,却没事也会殃及到他,他怎么那倒霉?
“小夏!你闹够了吧!跟我回去!”尹君子拖起女儿往外走,再放任女儿玩下去,他汪定会失去了个老朋友。
“要走了吗?”夏极心花怒放地背起包包,临走前还大表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唉,这家的菜还真难吃,爸,以后注意,千万不要带你的客户来这家餐厅,否则,你的生意稳稳会搞砸。”
“不用等到以后搞砸生意,我现在就想先砸了你!”尹君子咆哮。
夏极笑逐颜开,一点都没将老爸的毒咒当话听。“何必发这么大火嘛,又不是人家的错,如果吴伯父他们感情够好,我怎么挑拨也没有用呀,你说对不对?”
“你还讲?”尹君子双眼发火,几乎是冒烟的把女儿拖出包厢。
对,他改天一定要去问问他老婆,到底怀这个女儿时,她有没有刚好在做什么怪怪的物理实验,不然女儿怎么会畸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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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流转的灯光,震耳欲聋的乐声,吧台前的小舞池一堆摇摇晃晃的人在摆动,投射灯光转来转去,其实PUB都长得差不多,没什么不同。
“黄金单身汉,借酒浇愁呀?徐非呢?没来呀!”叶研从背后拍了高脚椅子上的雷骁一下,笑嘻嘻地坐到他旁边。“一杯威土忌苏打。”她对调酒师吩咐。
徐非是雷骁过去在道上的兄弟,他的一条命是雷骁保的,一直到现在他还忠心耿耿,他认定了雷骁是他老大,雷骁决定退出江湖的腥风血雨之后,他也跟着来到“骁集团”。
“你的心雅呢?没跟你来?”难得叶研会落单。
“她怀孕了,在家休息。”叶研嘻皮笑脸的回答。
雷骁瞪她一眼,“这一点都不好笑。”
“火气这么大?”叶研边吃爆米花边审视着他,“怎么?还没找到你的情妇?”
找到了,但是……又被她给跑了,他现在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这个。
今天,他特地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时间回到家,以为她会像昨天一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家门口,可是他失望了,没等到她,反而让自己闷得半死,所以他决定出来喝一杯,不再接受那女人的制约。
他干么要等她?她又没说她会再来,等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一点也不想念她昨天的吻,不来最好,省得他心烦。
“你还是快点找个女人结婚吧,一个人多无聊,床那么大,分一半给别人多好,对不对?”说完,叶研对女调酒师潇洒地笑了笑,“再一杯‘上床’。”
“我明确地听到你在勾引别的女人了,你放心,短期内我一定会怞空告诉心雅。”
“嫉妒我呀?干杯好了!”叶研撞击了他桌上的杯子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无聊。”雷骁皱皱鼻子,没精神理会她。
“庆祝你坠人情网呀!”叶研兴致勃勃地说:“看你,事业做那么大,对你有企图的女人又那么多,你不快结婚有可能会被传是变态,现在看到你为一个女人变成这样,身为你的好朋友,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雷骁拢起双眉,口气不善地说:“我警告你,如果任何人知道那晚的事,我唯你是问。”
叶研又好气、又好笑,“老大,拜托你温柔点好不好?起码在外型上我还是个女人吧?”
“我从来不觉得。”他哼了声,喝口酒。
“去你的!”真想把爆米花都往他头上撒,不过看在他维护她多年的份上,就姑且缓刑。“喂i我觉得你的精神好保比昨天更差了。”
废话!一整夜的失眠,当然精神差。
“你的眼力变差才对吧!”他才不想跟她讨论自己的感情生活……咦?感情生活,他说的是感情生活,不是……不是性生活才对吗?
完了!什么时候他把那个女人提供给他的体温归类于“感情”了?荒唐!实在荒唐!
“怎么啦你?”叶研玩心大起,扳过他的脸来审视;“喂,不会吧?我记得你在‘那方面’从不亏待自己的呀!你不是有很多钱货两讫的红粉知己吗?莫非真在想你的小情妇?”
雷骁横了那讨厌的人一眼。“我愈来愈佩服心雅了,居然能跟你这种人相处?”
“我也满佩服我自己,居然能让她对我这么倾心。”叶研大笑,又跟调酒师要了一杯酒,还藉机碰了美丽调酒师的白晳玉手一下。“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喔……”.
醉翁之意不在酒……雷骆突然想到,莫非那天那个女人会跟他上床也是因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因为她那天想要,所以随便找个男人做,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其他阿猫阿狗,所以说,他根本就不必耿耿于怀嘛!
对了,这么想就对了!不必耿耿于怀,真的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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