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穿着米色的套装,脖子上围一条丝巾,头发规规矩矩梳成个马尾巴,随着人群登上公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窗外。\wwW、Qb⑸、com\\今天阳光灿烂,风和日丽,电梯没有坏掉,出门也没有摔跤,所以她深信,今天是个好日子。
公车慢慢地启动,林小小随着车的颠簸微微摇晃着身子,不经意间,瞅见旁边人正在看的报纸,那个惹她心烦的童记礼的面容又闯进眼帘。
斜着眼睛看了看,果不其然,又是娱乐版。撇撇嘴,心中很是不以为然,难为他长了这样一张俊颜,却只知道拈花惹草,名气再大怎么样?她林小小最不屑的就是凭着一张面孔就风流天下的人物。
无聊地大了个呵欠,下定决心不能因为一个童记礼就坏了自己的心情,林小小别过脸,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你还别说,这童记礼还真是厉害,这么难缠的财产纠纷案都可以三言两语摆平。”
“别人可是大律师,身经百战,什么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案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是,听说他二十二岁就念完了博士呢……”
“人长得好,头脑也好,要是我的孩子有他一半聪明我也不用这样费心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佩服的有,羡慕的也有,对这位无所不能的童大律师,简直就是崇拜到了骨髓里。有这么夸张吗?本来想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却还要忍受对她耳朵的荼毒,她林小小究竟是走了什么厄运,三番四次地总是和那个变态脱离不了关系?
果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是叫大家都看看昨日童记礼对她的恶行恶状,相信大家一定也会和她有同样的观感。
林小小正在得意地想着,谁料公车猛然停住,她整个身子向前一倾,头不偏不斜撞上了前面的靠背,痛得她想要骂人。
司机怎么在开车的?难道不知道这样急刹车的方法根本等于间接谋杀吗?
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林小小只觉得胸中一股闷气不断上涌,刷地推开窗户,她探出大半个身子,看见公车的斜前方,停着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大大咧咧地占了半个路道。
对司机的埋怨一下子升华到无限感激之情,好险啊,幸好公车停得快,不然在这个她认为的好日子中,她就很有可能去向上帝报到了。
车门被打开,接着走出一名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
“呀,是童记礼!”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接着车上所有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座位上的乘客纷纷拉开车窗,站着的也不甘示弱地向前冲,想要看清楚传说中的真人形象。
童记礼,又是童记礼!
林小小瞪大眼睛,看前方那个很臭屁的家伙缓缓转身,摘下脸上的墨镜,对着整个公车上的人扬起满面灿烂的笑意,炫得明明很耀眼的阳光也为之失色。
古人说得很对,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不是童记礼,还会是谁。
“天啊,真的是童记礼!”
有女人在尖叫,接着林小小就看见童记礼慢慢地向公交车停靠的方向走来。
不得不承认,他的相貌太过英俊,笑容也明媚过了头,令她不得不半眯着眼,以免被这样的光芒万丈弄得失明。
老天何其不公,对这样一个劣质的男人居然赐予了如此疯狂世人的面貌,根本就是危害人间嘛。
看他走到司机驾座旁,对着早就迷失在他笑容中的司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胖胖的司机大叔连忙脱下手套,抓起一支笔递给童记礼,嘀咕着说了一句什么。
童记礼微微笑着,拉过他的手,慷慨地在上面龙飞凤舞了几笔。司机大叔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回头冲大家挥手——
“没事了,童律师只不过是拐弯时不小心而已。”
这是什么烂道理?看着车上热情澎湃的众人,林小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不小心而已”?这样的不小心差点就酿成了一起恶通事故,童记礼凭着三言两语就这样解决了?
早知道律师都是骗子,没有想到童记礼是骗子之中的骗子。
“童记礼的签名哪……”
已经有人冲上前去,捧住司机的手,眼圈红红地发话,语气颇为哀怨。
没有这么夸张吧?林小小看着那个很是引以为憾的感慨者,再瞧向已经走回车门边的童记礼。见他重新戴上了墨镜,拉开车门,回身冲这边挥手。
顿时,无数只手从车窗中伸出,争先恐后地摇摆着。
身边的车窗忽然拥挤不堪,林小小只看见面前手臂横飞,而她被挤在中间,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穿过可见的缝隙,那个罪魁祸首还在舞动他那只作怪的手,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这个人,明摆着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一早的好心情被破坏尽殆,周遭混浊的空气令她气不打一出来。最终,林小小认为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一拍窗户,挥开眼前的手,猛地站起,整个人挂在车窗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
“该死的,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车上所有的喧闹忽然停止,静默地连她的心跳声都可以听见。林小小转过头,看见一车的人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瞧,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她侧身慢慢穿过僵硬立着的人们,走到门边,用力拍拍门,冲那个张大嘴看她的司机喊道:“开门,我要下车!”
条件反射一般,车门立马被打开,林小小跳下车,急匆匆地向前跑去。
丢人啊,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火,颜面尽失,实在是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才好。
在心中默默哀悼自己的不幸,林小小怞空看了旁边一眼,顿时又开始磨牙。
那个害她如此的可恶家伙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倚在车门边,偏过头看她的方向。
说到底,还是怪他,要算账,还是要找他才对。这样想着,她挺直了腰板,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
“喂!”
站定在他面前,在黑亮如镜的墨镜前摇手。
童记礼摘下墨镜,看着面前脸蛋红红的娇俏女子,想了一会才开口:“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岂止是见过。林小小在心中冷哼,很难不去想象他将她书扔进垃圾箱的恶劣行径。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瞪着他,她恶狠狠地说。管他的,反正再丢人的事她都已经做过了,也不再差和他在大街上面对面吵架这一项。
“我想,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过你?”童记礼小心地戴上墨镜,防止对方眼中熊熊的怒火焦灼了他的明眸。从方才她对自己的吼叫,还有现在恨不得让他就此消失在地球上的眼神,都清清楚楚说明了一件事——她讨厌他,极其讨厌他。
有意思了,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有女人讨厌他,还对他大吼大叫,丝毫不把他这个天才的大帅哥放在眼里。
“你当然得罪过我。”林小小很是不屑地开口,终于明白童记礼这种伪善的大恶人是从来不会将自己做过的缺德事记在心中,“不过我也不想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角,童记礼若有所思。他见过她,肯定见过她,可是,一向记忆力超强的他却在这个关键时候犯了迷糊,在脑海中搜索不出关于她的半点资料。没有道理啊,按理说,这样有趣的女人,他应该记得很牢靠才对的。
目光瞟到她不断看腕间手机的动作,似乎很赶时间,童记礼礼貌地开口:“小姐,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
林小小再看了自己手机一眼,时针已经指向八点四十六分,并且毫不迟疑地向九点奔去。来不及了,她就快要迟到了。盯着面前的童记礼,再看看他漂亮的法拉利,她偏着头略作考虑,接着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恶声恶气地对他发话:“童记礼,我现在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如果你能在十分钟之内载我到天风学院,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胆子很大的女人,不但没有在他面前酥了骨头,还这样罔顾他的魅力,将他当车夫使用,真是降低了他的档次。
“喂,你到底开不开?”
“开,当然开。”童记礼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偏头对林小小一笑,“为女士服务,一向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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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不多不少,刚刚好。
一阵红色旋风刮到天风学院门口,漂亮地转了个弯,稳稳地停住。
“小姐,到了。”悠闲地坐在位置上,童记礼一只手横过林小小胸前,替她推开车门。
林小小苍白着脸,忍住想要干呕的冲动,踉跄着下车向前奔。她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坐名牌跑车的感觉和晕车的感觉差不多,老天爷,以后她再也不要坐了。
“小姐——”
背后凉凉的声音又唤住她,捂住自己不适的胃,林小小回头,不甘愿地问:“干吗?”
“本着礼尚往来的道理——”童记礼跷起腿,双手枕在脑后,无视旁边因为他的出现而起的窃窃私语,墨镜后的眼睛紧紧锁定林小小,“我能否请教姑娘芳名?”
真是造孽!他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很能引起人的幻想吗?幸好她林小小是定力强,否则也早就和学院门口那些小女生一样,被他电得神魂颠倒,露出痴迷的神态贻笑大方了。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不能招惹,当下有了这个认知,林小小退后两步,也对童记礼嫣然一笑,随后铿锵有力地回敬他——
“抱歉,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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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拒绝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他已经体会了一天,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惟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样的滋味绝对不好受。
莫非他的好运气已经到了尽头?先是有人恶意撕毁他的照片,接着破天荒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他的魅力,是不是处于逐渐减退的地步?
“记礼,吃饭了。”
门外有人在叫他,童记礼终于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摸摸自己的下巴,对着试衣镜再看了看。
镜中的人还是那样帅,英俊体面,天生就是万人迷,那个女人凶巴巴对她,实在是没有理由。
莫非她是个超级近视眼?童记礼耸耸肩,对镜子中的自己点点头,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所以,不是他出了问题,而是那个女人自身有问题,因此才如此不识货。
想着想着,不由得安慰起来,打开门,看见李桂芬来来回回地忙碌着,不断地在上菜。
疑惑地看着满桌子的盛况,童记礼飞快地在脑中搜索了一番——不是老爸的生日,也不是老妈的生日,更不是他的生日;母亲节、父亲节、父母结婚纪念日;元宵节、中秋节、重阳节……统统都不是啊。
他转头,向沙发上整个埋进报纸中的人发话:“爸,你中彩票了?”
“要真是那样,倒好了。”童强的脸从报纸后露出来,“说,今天有客人来。”
“客人?”童记礼拍拍自己的额头,一步步移到餐桌旁,瞅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提前回家会受到这么隆重的待遇。夹了一块鸡柳塞进自己的嘴巴,有些含糊地问:“妈这次又乐于助了谁?”
真是难为他亲爱的老妈了,几十年来如一日,坚定不移地乐善好施,也不见得厌烦。
“听说是对门新搬来的,我还没有见过。”童强放下手中的报纸,慢吞吞地走过来坐下,顺手撕下一块鸡肉。
“爸,你在减肥。”见老爸吃得津津有味,童记礼好心地提醒他。
“不差这一会。”童强口齿不清地嗫嚅着,正准备将魔爪伸向另一盘菜,孰料半空一只汤匙敲过来,令他很是委屈地收回手。
“你们爷俩,又在偷吃!”
“妈,是你的手艺太好,让人情不自禁。”童记礼咽下口中的东西,及时湮灭了罪证,咂嘴,笑容满面地对眼前一手叉腰一手拿汤匙指着他们两个大老爷们的最亲爱的老妈说道。
“呵呵——那是当然。”儿子极具杀伤力的笑容永远是李桂芬的致命伤,本来沉下的脸迅速恢复灿烂,一脸陶醉地转身回厨房,边走边摇手,“若是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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