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口同声。
霁祁摸了摸鬓角的白发说:走,为将军的两个小少爷庆生才是大事。
风继苦笑道。看来果然是要茯苓去上战场了啊。
霁祁再次拿起笔说:只能如此。然后写下几个字没人看到。
行人走在通往夫人的营帐的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大家的脚步声。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侍女奔忙的脚步声。夹杂着一点点风吹旌旗的咆哮。更多的还是那唬人的狼啸和恼人的鸦啼。可是气氛终究是压抑的。终究是说不出话的。想说的话都挤到了嗓子眼又被那沉重的气息所湮灭。
按军医凌涂所言:夫人是双胞胎。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可是霁祁说两个小公子,那么应该就是两个小公子。这个通阴阳晓五术的奇葩。从来不在意泄露所谓天机的秘密。他自己说,泄露天机就白一根头发。等到满头白发了的时候我想就会变成傻子吧。
除夕的夜寒而幽。霁祁说。“还有半个时辰。将军,给两个孩子起个名字吧。””名字?我这个还真没有想。让茯苓想吧。这种事让她做主吧。”
霁祁拿着扇子默默的说:小子。你这是推卸责任还是属于妻管严哪?阳风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那你哪?为了她,你真的打算终生不娶?“不然哪?”霁祁冷笑道。这一刻本来刚要缓和的气氛瞬间结冰。大家都懂。那个女人对霁祁的重要性。也懂那份爱本来就是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没有对错。只是两个人的相遇有了政治的阻隔。所谓的大义和父母之命永远都是动地惊天的爱最大的阻碍。
寂静和喧嚣是敌人,一个维持了太久,另一个会迎头赶上。只是帐中的女性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军营。这个身经百战的女将。这个曾经背中数箭已久只身取了上将首级的女人。在此刻竟然忍受不聊分娩的痛苦。为母之难在此刻可见一斑。在外面站着的阳风继也慌乱的走来走去。这个面对千军万马可以悠然下棋的人。这个可以在敌军酷刑中谈笑自若的男人。既让也会彷徨。为父的坚忍可堪日月。
然后又是死寂与叫喊相互交替的挣扎。然后死寂。死寂到恐惧,除了霁祁所有人都是一脸焦急的神色。人之常情在一个超脱的人面前也许并不通用。可是算得了别人算不了自己的悲哀就是永远的悲哀。这个时候除了一个孩子呱呱落地的啼哭声能安抚内心外貌似没有什么能让这些已经一只脚踩在黄泉路上的将士们安心的啦。
所以。遂了大家的意。哭泣声从帐中传了出来。也传出来接生婆的一句恭喜将军喜得贵子。可是小子哪?不是说双胞胎吗?风继嘴里嘟囔着。却只听到茯苓的哭喊。阳风继冲了进去。
茯苓看到阳风继的时候从嘴角硬挤出来一丝微笑。他紧握着她的手,轻擦着她额头的虚寒。
孩子一点点的脱离了母亲的身体,可就在剪短脐带的一瞬间,这孩子的额头上竟然闪出一道光亮,虽然说这个接生婆是将军府出来的人,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可是此时,却吓得魂不守舍,接生婆瘫坐在地上,然后双脚蹬地,向后退着,再低头看看这孩子,因为害怕竟然突然甩手把这刚出生的小婴儿扔了出去。
此时,霁祁飞身进来用貂绒外衣裹住孩子,并一把抱住。他和孩子同时落地。后背重重的摔在地上。仔细看去,那孩子额头上的确有一道光,闪烁着。没有初生儿的哭泣。还不能睁开的双眼伴着一丝平静的微笑。
霁祁凭空浮起。抱着孩子放在了和长子一起的育儿车里。嘱咐婢女好生照料。并用扇骨情割伤食指将血滴道这小子的额头上,顷刻间只见殷红血痣。不见幽光。
风继一心关系茯苓。才想起来问发生了什么。霁祁说:“此子天生异眼。是福是祸到也不知。安心照料茯苓。
我去和众将商议破阵之事。按照我给涂凌给的药方服药。明日一战。茯苓若不战则必败。”茯苓此时已然晕厥。阳风继默默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到。安排下去吧。
霁祁挥手将刚才因为接生产生的污浊和凌乱瞬间恢复了原样。轻轻摸了摸鬓角。走出了帐外。突然停在帐外说到。“半炷香后中军帐内会议。迟到者斩。”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到什么。但是那低哑的声线却显得震耳欲聋。每个人都为之一震,然后默默散开。
待身边没人时。霁祁默默的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又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