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尔眉飞色舞地说着,火奴鲁鲁的心则益加沉重,或许事情的获展会如哈陶尔所预期般进行,可事情的真相却不容他再继续忽视下去。他爱梁凤如,同时他也希望梁凤如是真心地喜爱他,偏偏他甚么都来不及有所表示,撒旦王就提前返回冥界,事情显然已非常明白,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亦无法强求,一切终得照宿命来走,而她和他究竟是上天注定,还是一段脱轨的缘分?
“甚么?你该不会是要放弃了吧?”哈陶尔难以置信地问道,当一切正露出曙光的时侯,这火奴鲁鲁居然要放弃?
“我不是要放弃,我只是不想自私地拥有凤如。她是个好女孩,应该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中过她应有的生活,我若强留她在冥界,你想她会幸福吗?”火奴鲁鲁感叹地说,尽管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正视问题,他就无法不顾梁凤如真正的感觉。毕竟她是为了她的母亲才留在冥界,而他岂能卑鄙地利用此关系来得到她的人,爱情不该是建立在这么功利的因素上面。
“我不管她幸不幸福,我只希望你幸福啊!火权鲁鲁,你——”
哈陶尔虽有同感,但天可怜见,他仍是自私地希望好友得到幸福,就算是要牺牲一个女孩的幸福,他也顾不得许多。
“别说了!你先回去吧,我得吩咐狂电先送梁凤如回凡界之后才去逍遥官,恕我不送了。”火奴鲁鲁不容分说地打断哈陶尔的话,因为他真怕再听哈陶尔说下去,他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会动摇,而假若梁凤如未如他所预期的喜欢他,那他们两人会有幸福可言吗?
“火奴鲁鲁,你该不会是在逃避吧?”哈陶尔霎时若有所悟地直视火奴鲁鲁的双眼,希冀能看出一点端倪,而那游移的眼神无疑已泄漏了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情感,并明白地告诉他。
“你在胡说甚么?我要逃避甚么?我又有甚么好进进”火攻鲁鲁干笑着反问。
逃避?或许他真是在逃避,一个莉莉安娜就够刻骨铭心,而一个人又能历经几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呢?他不知道,也有点害怕去尝试,唉!爱情哪!真是令人又爱又怕。
“你还说你没逃避?你怕梁凤如真的能待在冥界,却没有爱上你对不对?”哈陶尔一针见血且不留余地地问。
果然!这火奴鲁鲁竟因他一时小小的疏忽,而像个乌龟般懦弱地缩回壳去,实在不像他以往强势的作风,而昨日的他对梁凤如的爱情是那么的执着,此刻……唉!不该是这样的,爱憎该是勇往直前才是。
“不是,你不会懂的,我不想多说了,你请回吧!”火奴鲁鲁忙不迭地否决。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走了。”
哈陶尔无奈地一耸肩,侧转过身欲朝花厅外走去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劈在毫无预防的火攻鲁鲁颈项,火奴鲁鲁当场就被击昏过去而摔倒在地,但听“碰”的好大一声,哈陶尔连忙闪身至内室的大门旁。
“发生甚……啊!将军……啊!”
碰然巨响令在内室中的梁凤如从沉思中醒过来,并慌忙走向花厅准备一观究竟,而当花厅内的景象一映人眼,她不禁焦急地冲向倒在地上的火奴鲁鲁,而未发觉到躲藏在一旁的哈陶尔,就这样被击中颈项而当场晕厥过去。
“对不起了,要怪就怪火奴鲁鲁想半途而废,而你……我想该会幸福。”望着被他击倒在地的两人,哈陶尔歉疚对着梁凤如没啥把握地说,然后即带着她离开无情居。
逍遥宫中的“逍遥居”乃冥界之最高领导人——撒克拉寇尔,代称撤旦,与其王后柳语雁之寝宫,此时,但见柳语雁身着一宽大的浴袍,并臭着一张脸地坐在花厅一长软榻上,正怒瞪着哈陶尔胆大包天的举止。哼!她每旅行一趟回来,一定要在“雁池”泡上个二、三小时以解除浑身的疲劳,结果这回竟被他给破坏,当然,她是个很明理的人,只要他给她一个很完美的理由,否则他的皮就在痒了!
“王后,请看。”
瞧柳语雁一脸粪色,并望了望已被摒退寝室外的侍女们,哈陶尔这才从衣袖中拿出已被他施法缩小而藏至其内的梁凤如,没办法,他若不这么做,这一路上梁凤如的外貌怕不早已引起轩然大波,那他还想安然无恙地见着柳语雁吗?
“看甚么?神秘兮兮的,她……她……她……”
柳语雁没好气地望着从缩小又变回原形的梁凤如,而这一看,顿时张口结舌地反应不过来,呆望着那个酷似她知心好友兼小姑子的莉莉安娜,而她几个钟头前才和她莎呦哪啦,所以眼前这个昏迷的女子显然绝非莉莉安娜,可冥界啥时多出她这一号人物?而她……嘎!她这个冥界之后可真是太逊了,这个女子居然是从凡界来的,也就是说她和她可算是同故乡,而问题是这个凡界女魂怎会出现在逍遥宫?照理说她不是去投胎就是去接受再生教育,结果却由哈陶尔手中十万火急地带至她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的境遇和她相同?
“她叫梁凤如,是凡界女子,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瞧柳语雁瞬息万变的神情,哈陶尔不禁哀愣地说。
“可怜?她怎么可怜?”柳语雁一呆,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在凡界怕不也是众人争相追求的女子,又怎会和可怜划上等号?
“唉!王后,你有所不知,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在凡界仅剩下四年的寿命,而她的身世却相当坎坷,还在母亲怀里就没了父亲,从小由她母亲梁绫娟抚养长大,这期间她就送过报纸、帮人洗衣服,甚至到垃圾场捡纸屑换钱,更不容易的是她不因环境的困苦艰难,努力不懈地考进护专成为一名护士时,她母亲却因疲劳过度而死了。可她又因放心不下母亲,想尽办法来到冥界却遇上了火奴鲁鲁,而他看她这么可怜泊然就义无反顾地帮助她,所以——”
哈陶尔将一路上用法术所得来的情报详尽地述说一遍,但瞧柳语雁没啥反应的脸庞,他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原想梁凤如本身的身世就够可怜,他只需在他们的感情部分加油添醋即可,现在可好,不行!说甚么他都不能放弃。
“所以甚么?哈陶尔,她的身世的确是够可怜,但哪里有我可怜?我一生下来就是个孤凡,她还有母亲呢。”柳语雁不以为然地截断哈陶尔的活道。当然,这不是说她不同情梁凤如的身世,但一想到她自己的身世,她就得梁凤如比她还幸运,不过,为了死去的母亲下冥界,这分孝心令她不感动也难。
“王后,或许她的身世不若你可怜,可是她与火奴鲁鲁之间的爱情可真是够可怜的。”哈陶尔无奈地声明。糟糕!他竟然忘记柳语雁是一个孤凡,啧!难怪她一脸的无动于衷。
“甚么?她和火奴鲁鲁谈恋爱!”
柳语雁闻言大吃一惊,那个个火奴鲁鲁已忘怀了莉莉安娜吗?
若是,那在魔界他也不会一脸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先返回冥界,但……等等,这个梁凤如的脸……没错,火奴鲁鲁会和她谈恋爱,一定是因为她和莉莉安娜非常相似,哦!可怜的梁凤如,分明是一个替代品,她终于明白哈陶尔为何说她可怜,试问有哪个女孩愿意做另一个女孩的影子?该死的火奴鲁鲁!她非叫撒克拉寇尔严惩他不可。
“是的,事实上,应该说火奴鲁鲁更可怜。”
“火奴鲁鲁会可怜?哈陶尔,你有没有说错?他哪里可怜了?
要我说,他真是太可恶了,把梁凤如当成是莉莉安娜的替代品,哼!
真是太可恶了!”柳语雁咬着牙道,若此刻火奴鲁鲁出现在她跟前,她非给他好看不可,要知道凡界的女子可不是任他好欺负的。
“王后,这回你可真是误解了火奴鲁鲁,事情不是这样的,麻烦你请耐心地听我说下去好吗?”哈陶尔伤脑筋地解释,怎说呢?不过也难怪柳语雁会这样想,毕竟他看到梁凤如时,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哼!好,你说,我倒想听听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柳语雁忿恨难消地说。同为凡界人,她真是替梁凤如抱不平,当然,她还是很明理的,毕竟事情总有两面,所以她必须给火奴鲁鲁上诉的机会。
“事情是这样的,诚如你所说的,一开始的确是梁凤如的长相吸引了火奴鲁鲁的注意,而他早在多年前因太过思念莉莉安娜公主,就曾施法而发现到梁凤如的存在,可是碍于凡、冥两界,他只能一直默默地在冥界注意着她,并关心她周遭的一切事宜。当他发觉梁凤如竟然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来到冥界一探母亲,这一刹那,他才明白自己早已在多年的关怀中而不知不觉地爱上她,所以他才会提前返回冥界,为的就是要挽救梁凤如的生命,甚至因为爱她,所以才要她无牵无挂地返回凡界,他不惜冒着被王连降数级的责罚来让梁绫娟用早日乘愿归去,王后,你知道吗?若不是四大特使告诉我这件事,他很可能已忍着椎心刺骨之痛,将她送回凡界而不求一丝回报。王后,我是火奴鲁鲁的好朋友,我岂能眼睁睁地看他爱情再一次受创?我不能!所以我才来求你,救救他们两个吧!
让他们有终成眷属,我知道王一闭关出来就会发现火奴鲁鲁所做的错事,可是那也是因为火奴鲁鲁太爱梁凤如了,当然我明白王不得不惩罚他,因为冥界之法还是得遵从,否则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那后果是非常严重,所以我愿意代他受过,请王后成全。”
哈陶尔正色地单膝跪倒在柳语雁身前,一副从容就义地直视柳语雁,啧!他就不信这一番话还无法打动她,可偏偏她一脸的毫无表情,简直像极了王,唉!
“哈陶尔,你……”
哈陶尔的言语和举动,当场令柳语雁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是多么伟大的友谊呀!她从来不知道他竟有如此高尚的情躁,不惜冒着被她处罚的危险,告诉她这么一段令人打心眼里撼动的爱情,火奴鲁鲁的痴情等候是该有个美好的结局,而一生算是悲苦的梁凤如也应有个幸福的姻缘,那她还能坐视不管吗?
“请王后成全。”
“就交给我吧!”
柳语雁坚定地点一点头,人不亲土亲,更何况梁凤如还多了一个“脸“亲,望着她就好似见着了莉莉安娜,而她……啧!她何不如……
“多谢王后成全。”
“别谢我,话说回来,我还得谢你呢。”柳语雁愈看梁凤如沉睡的脸,就愈肯定心中所窜起来的想法,哈!相信连她的“阿娜答”都会额手称度地来赞同她的主意。
“谢我?王后,你这句话是甚么意思?”哈陶尔听得一头雾水地问道。谢他?假若柳语雁知道事情的真相,怕不一想将他给扔到去才怪,所以这谢从何来?
“等王闭关出来你就会知道,现在……对了,她为甚么一直在睡觉呢?我有一些话想要问她。”柳语雁难掩欣喜地暂卖一个关子,毕竟她的想法当然是得让她的“阿娜答”第一个知道,至于梁凤如……相信也应会欣然接受。
“她……请王后恕罪。”哈陶尔的心顿时一沉地说,事情已差不多完成,这个环节他还是说出部分实话吧!
“恕罪?怎么回事?”敢情还有下文?柳语雁不禁好奇地询问。
想来她和撒克拉寇尔的爱情就缺少这一分可歌可泣的过程,不过这样的过程她还是算了吧,因为她很幸福哪!
“事情是这样的,当我听到四大特使说火奴鲁鲁要将她给送回凡界时,我就冲到火奴鲁鲁的住所准备说服他,可是他的个性……
王后你该明白,火奴鲁鲁说他已犯了一次错,岂能因一己感情之事而再度犯错?当然,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太爱梁凤如,他怕她在冥界会不适应,以硬要叫狂电特使送她回凡界,我迫于无奈只有打昏了他,孰料,梁凤如看到这一幕误以为我要伤害他而要跟下属拚命,所以……”哈陶尔无奈地陈述,事实上柳语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下场一定是非常非常凄惨,看来他还是想办法逃离冥界吧!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可是我若让你代火奴鲁鲁受过,别的大臣恐怕会有微辞的,但若照撒旦的判决,这梁凤如一定会被送回凡界去,那不就是活生生地拆散了一对有嘛!这……”柳语雁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中,刚刚答应得太快,有很多后续事项都未考虑清楚,唉!难怪撒旦常说她顾前不顾后,但后无戏言,她怎能出尔反尔?
“王后,若这个刑罚很重。大臣们绝不会有异议”一个想法猛然窜人脑海,哈陶尔忙不迭地开口。哈!他真是太聪明了,此举不但可以逃过柳语雁发现真相时他所可能遭到的下场,而且说不定还可以帮他找个美娘呢!
“哦,冥界最重的刑罚是甚么?浸黄泉吗?”柳语雁不解地询问。事实上,从她一到冥界开始到现在,她还是不懂“黄泉”有甚么好可怕,那爇爇的池水分明就是凡界人最爱的温泉水,能在里头泡上个一、二小时,哗!简直就是舒筋活络,四肢百骸通体舒畅,可偏偏冥界人是闻之色变,喷!白白浪费了那一池温泉。
“不是的,对任何一界的子民来说,最重的刑罚莫过于剥夺公民权而流放它界。”
“你是说……不行!这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太牺牲了?”柳语雁一震,哈陶尔的话分明是说……不行!他是她在冥界的第一个好友,她岂能让他遭到放逐的待遇?
“一点也不,王后,能为朋友牺牲,这又算得了甚么?再说牺牲我一个人总比让两个人伤心要来得好,一切还请王后成全。过这刑罚必须先斩后奏,否则王一定会不答应,王后,就你成全我吧!”
瞧柳语雁犹豫不决的模样,哈陶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双脚齐跪倒在地,朝她磕数个头。
“哈陶尔,你这是做甚么?你快起来呀!”
柳语雁尚未理清思绪,就见哈陶对着自己磕头来,妈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撒旦都未曾作过如此严重的判决,今日哈陶尔竟自动要求……看样子,他真是为朋友上刀山、下油锅亦在所不辞,他对火奴鲁鲁的这一分心,她若是再不答应,她还算是人吗?
“王后……”
“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吧,别折煞我了。”柳语雁忙伸手拉起他并承诺说。
“多谢王后成全,哈陶尔感激不尽。”
“别谢我了,那你现在有甚么打算?”柳语雁顿觉心情相当沉重。
“我打算在王未出关前就离开冥界到凡界去,等流放期限一过再回来。”
“哈陶尔,真是难为你了。”柳语雁感动地说,人生有友如是,真是夫复何求呀!火奴鲁鲁真是太幸运了,能交到这样一个肯为朋友牺牲一切的好朋友,瞧世间有哪一个在高位的人肯为了朋友的爱情,而放弃了他所拥有的权势与地位?
“王后,那我走后梁凤如和火奴鲁鲁……”
“你放心,就算拚着我这顶后冠不要,我也要促成他们,而梁凤如我已经打算要收她做我的干妹妹,如此一来,她嫁给火奴鲁鲁不但可以明正言顺,将来若有甚么事,火奴鲁鲁也不敢欺负她。’柳语雁豪气万千地一拍。
“那我就放心了。”哈陶尔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放心?才怪!
柳语雁竟然要收梁凤如为干妹妹,那么等她一醒来岂非就东窗事发?以他对她的了解,不会怪罪于火奴鲁鲁,因为他毫不知情而他……还是快落跑吧!”
“哈陶尔,我一定会向撒旦争取缩短你的年限,你放心吧!”
“不用了,王后,那我该准备起程,梁凤如就交给你了。”哈陶尔边说边朝大门走去。
“嗯,你放心地去吧!”柳语雁点点头,望着朝寝室大门走去的哈陶尔,今日一别再相见却不知是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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