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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望着她细致的脸庞、充满困惑的黑瞳,以及在旁人看来无异,在他眼里却异常吸引人的曲线,他的心脏就卜通卜通一阵乱跳,跳得他脑,四肢无力。
“我只是想知道该怎么赔偿你……”许子臾悄悄地又往后退,感觉身后有人,她停住脚步,回头一看,竟是林隽与小柳。
她心里一惊。他们为什么要挡住她的退路?好可怕,他们果然是坏人。
店里其他顾客一时也吓呆了,怀疑是不是遇上抢劫,但仔细看又不大像,所以又纷纷发挥爱看爇闹的天性,继续驻足观赏。
林隽和小柳更是屏息以待,不知温桓会如何回答。
温桓的眼睛充满血丝,他嗫嚅着没发出声音,但嘴巴一张一合地,确实是说了些什么。
“温先生,我……我听不见……”
许子臾看见温桓原本健康黝黑的脸色开始涨成猪肝紫,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像只流口水的恶狼死盯着羔羊……
这里人这么多,他不会动粗吧?她不敢确定。
“以身相许!”温桓憋足气,终于大声吼出口。
温桓的声音虽然低沉,但现场所有的人皆被震得几乎耳鸣。
“呃?”他真的是津神病患,一定是杀人魔!
许子臾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劲地往林隽和小柳身旁钻,奔出门口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甚至不记得要骑上她的脚踏车。
“你别跑!”
温桓推开犹愣在当场的林隽和小柳,大步往外追。他好不容易终于愿意认命了,岂能让她跑掉?林隽和小柳无言地相视一眼,忽然有种他们竟和温桓是朋友的悲哀。
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国中生对他的同学说:“他这样把得到马子,我头就剁下来送给他,啧!真是逊毙了。”大有温桓该来拜他为师之意。
所有人都默默同意国中生的话。
珠骋骀
许子臾不小心往前扑倒跌了一跤。但她没时间慌张喊痛,立刻爬起来顺着骑楼没命的跑,跑了两步,她撞到一旁停放的脚踏车,又滑了一跤,她再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继续跑。
她跑得很努力,可是在温桓眼中,她的动作简直比球赛转播时的慢动作重播画面还迟缓,他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儿就已到她身后,揪住她的衣领。
“别跑了。”温桓低头看着她流满鲜血的小退,再回头看看一路滴到他脚边的血滴,“你的伤口已经裂开了。”
许子臾被揪住衣领,像只被捉到的小鸡。
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温桓好气又好笑,情绪反而镇定下来。他试着以温和的口气向她解释,“我刚才是一时慌张才胡说八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要追求你。”他恢复他直来直往的作风。
疯子!
这是最先闪过许子臾脑海的字眼,她偏头望了温桓一眼,表情满是不安,但她力持镇定地说:“可不可以请你放开手?”
“啊,抱歉。”温桓收回大掌,视线停留在她小退的伤处,“你又该接受治疗了。”温桓真的对她感到抱歉,他想,或许自己才是她的灾星。
许子臾后退两步,和温桓保持距离,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她觉得温桓看来似乎带着善意,可是他浑身酒气又长得像坏人,让她很难对他放下戒心。
或许是一天的疲惫让她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暗影,加上不安的情绪,使她整个人有种遇风即倒的纤弱感,勾起他的保护欲。
温桓望着她垂着头的模样,差点看呆了。
“我……送你去医院?”他问得有些小心,怕被她拒绝。
相较于未确定自己该如何做之前的惶惑,他现在已笃定许多,毕竟有了头绪,就有了行动的方向。
许子臾有些头晕目眩,脚下跟着微晃了一下,她伸手一抓,握住了一只早已等待着她的坚实手臂。她知道,自己累了一天,又受伤失血,若她全然没有任何不适的状况才奇怪。
“嗯,麻烦你。”她似乎已别无选择。
她想,依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跑不动也逃不掉,他若真是坏人,她又能如何?
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向温桓寻求保证的话,“希望你不是坏人……”
豁骋韶
一行人驱车前往已休诊的柳氏妇产科医院,小柳再度替许子臾缝合伤口后,在温桓挤眉弄眼的明显“暗示”下,便请许子臾在病历表上填写个人资料。
药剂师已下班,小柳只好自行替许子臾填装药布及药剂,好让她带回去。温桓死缠烂打地跟在小柳身后,就是为了想偷瞄一眼许子臾病历上的联络资料。
“基于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不行。”小柳斩钉截铁地拒绝。
“看一眼就好?”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温桓有信心能在五秒内将许子臾的个人资料刻在脑子里。
“想撤销我的医师执照、践踏我的医师道德?休想!”小柳坚持他不容任何人改变的原则。
“我甚至连她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就当卖我个面子吧。”温桓性格刚硬,但偏就是遇上能让他变得软弱的许子臾。
“你那张烂脸,撕下来都不能当壁纸,我要来做啥?”小柳强忍住笑,故作一脸正经。他此时不整温桓更待何时?“不知道名字不会自己去问?”
“我怕她不肯告诉我……”温桓说得委屈。
“哈!”看到温桓卑微的表情,小柳心头暗叫一声爽!
温桓立刻将好声好气收拾得一干二净,恢复狰狞本色,“软的不行,那我就……”他缓缓地逼近小柳。
小柳先声夺人轻咳了一声,稍稍提高音量往门诊室喊:“许小姐。”接着便快步走向门诊室。许小姐?原来她姓许……
温桓瞪了小柳的后脑勺一眼,决定暂时原谅他刚才的恶行。
他很快的跟过去。
“里面有更换的药和纱布。”小柳将一大包药袋递给许子臾,嘱咐道:“千万记得别再扯裂伤口,你已经比先前的六针又再多缝六针了。”
其实女孩子受伤就怕留下难看的疤,下缝针时谨慎仔细,伤口愈合后疤痕才较不明显。多数女孩都怕那种针线在血肉上穿刺的画面,还好许子臾在治疗的过程中吭都不吭一声,他不必分心安抚她。
“谢谢柳医师。”许子臾将药袋收进她斜背的布背包里,抬头对小柳扬起一抹感激的微笑。
好可爱!温桓微微眯起眼看着她,陶醉在眼里出西施的情境中。
许子臾又伸手进背包里探索,然后摸出一个小钱包。她看向小柳,“柳医师,诊疗费用是多少?”
她有点尴尬,有点不知所措,故意忽略温桓投注在身上的温爇视线。他说要追求她的那句话,她没忘……
“不用了。”小柳笑得和蔼,心里却想,所有医疗费用加上他的加班费,他会连本外带十成利向温桓索讨回来。
“啊,这怎么行……’嘴里客套着,许子臾倒是将小钱包收回背包里。她真高兴,自己遇上的都是好人。
“小柳,你今晚没喝酒,那就麻烦你送子臾回家。”林隽投给温桓一抹带着胜利的微笑。
子臾?林隽这死小子已经把她的名字套出来了,还叫得那么亲爇!温桓肚子里一阵咒骂。
不过,他总算知道了许子臾的姓名。
“当然。”小柳发挥良好的绅士风范,弯着手臂等待许子臾搭上,体贴地说:“先到便利商店载你的脚踏车,再送你回家?”
“柳医师,你真是好人!”许子臾原本还发愁,不知该怎么回去,没想到柳医师竟提出这么体贴的帮助。
“小柳,你不是说你明天一早排了好几台刀,今天不能太晚休息吗?”温桓的意思是,若是小柳不早点休息,他很乐意以铁拳提供帮助。
林隽不知死活地泼他冷水,“今晚只有小柳没喝酒,所以只有他能安全的送子臾回家。”他和小柳交换一个狡猾的眼神。
他们对于温桓这份难得的感情事件,既想整他又想帮他;对他的失常看不过去,但也可怜他,决定推他一把。
温桓冷静地见招拆招,“有一种交通工具非常便利,那就是计、程、车!”在他复仇的清单上,林隽的大名下又被添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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