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贾大人再度光临寒舍。」
贾欣笑呵呵的,伸手又摸了摸白须,没有再答话,已健步如飞的走下厅阶,只剩下那响亮的笑声,仍回荡在大厅内、在她的耳边。
夏侯寅则是站在厅外,无言的望了她一眼,而后转过身去,陪同着贾欣一同离开。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同走出了大厅,在画眉的注视下,离开了夏侯府。
黄昏。
天边的夕阳从晕黄,渐渐褪色,最后只剩一缘浅浅的橘黄。
然后,星子闪烁,月牙儿也在天际露脸。
天黑了。
夏侯府内外的忙乱,终于暂告一段落,粮行的伙计们道别后,各自回家去了。管事监督着奴仆们,把大门掩上,灯火留着不熄,才拿着今日的货物进出记录,走进宅子里头,双手捧到画眉面前。
「夫人,这是今日的帐册。」
「管事辛苦了。」画眉接过帐册,轻声问道:「虎爷回来了吗?」送贾欣离开后,夏侯寅至今还没回府。
「还没有。我已经吩咐过了,让人在门口等着,等虎爷回来了才能关门。」管事恭敬的说道。
一个丫鬟正巧走来,轻巧的福身。
「夫人,晚膳备妥了。」
「今晚有什么菜色?」
「四碟小点、四样小菜,主菜则是清蒸秋蟹、桂花炸响铃、翡翠烩三丁、银丝牛柳,与淮山炖鸡汤。」
「酒呢?」
「备了黄酒。」
黄酒配秋蟹,正好。
画眉点点头,又吩咐道:「先把酒温着,别让虎爷喝着冷酒。天气愈来愈冷,虎爷在外奔波,怕是吹了整日的寒风。」
「是。」丫鬟再度福身,接着提起裙子,咚咚咚的跑开,忙着去照做了,不敢有稍微的怠慢。
「管事。」
「是。」
「天冷了,您也早些回去吧,免得您夫人在家中久等。」
「我还是留下来,等着虎爷……」
「不必了,有我等着就行了,您先回去吧!」
管事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敌女主人委婉却坚定的态度,只能请安告退,然后穿起厚厚的皮袄,冒着阵阵寒风,踩着夜色回家。
画眉坐在大厅中,翻阅着今日的帐册,看着整日的货物进出。
南方的米粮大多收尽了,这几日到货的米粮,已不如前些日子多,商家下订的五谷杂粮,有九成已经交货。扣除了先前资助曹允的那批军粮,这季的盈余虽不如以往,却仍十分可观。
她仔细看了一会儿,视线在帐册上逗留,小手端起一旁的茶碗。直到茶水碰着唇瓣,她才察觉,这杯茶已经凉了。
画眉抬起头,刚要开口唤人,却发现厅阶下站着一个人,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正默默瞅着她。
「虎爷。」她惊讶的起身,搁下帐册,走出大厅。「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作声?」她伸手,牵起他的大手,意外发现他的手有些冰凉。
夏侯寅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用明亮得出奇的双眸,注视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想到他吹了整日寒风,她就心疼不已,一双白嫩的小手,包着他宽厚的掌,举到口边轻轻呵着,想让他多少能暖和一些。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另外,酒也──」话还没说完,夏侯寅突然扯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后头走去。
月光之下,某些花儿散发着香气。夏侯寅拉着妻子,穿过庭院,他紧抿着薄唇,没有开口、没有逗留,反倒愈走愈快。
「虎哥,等等……」她被拉着走,一时还有些跟不上,险些连脚上的绣鞋都要掉了。「虎哥,你还没用晚膳啊!」她徒劳无功的提醒,他却置若罔闻。
多年以来,他们携手经历无数事情,她总陪伴在他身旁,见过他各种表情,熟悉他的脾气、他对任何事的反应,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反常的模样。
走过庭院,穿过月洞门,不远处就是梅园。
夏侯寅停也不停,拉着几乎跟不上的妻子,用最快的速度,笔直的走进梅园中的院落,一手就推开房门。
屋内空无一人,连烛火都还未点上。
她咽下喘息,小手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你是怎么了?」她抬起头来,柔声问道,小脸上满是疑惑。
黑暗之中,夏侯寅的双眸更黑、更亮。
他注视着她,还是没有言语,薄唇甚至抿得更紧。他的表情,就像是正用尽全身的力量,在强忍着某种撕裂心肺的疼痛。
「虎哥?」她担忧的又唤了一声,软凉的小手抚上他的胸膛,娇小的身躯贴近。
那声呼唤,像是触动了什么。
他突然间有了动作。
砰的一声,夏侯寅重重把门关上,接着单手一抄,就将满脸错愕的她扛上肩头。他跨开大步,直走到桌边,才把柔若无骨的她放下。
画眉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匆忙伸手,抵着铺着缎布的桌面,才没有瘫倒在桌上。但是,她才刚稳住身子,男人热烫的体温就逼近过来,他结实修长的体魄,已经欺身压上她。
「啊……」她轻呼一声,红润的唇瓣却也被他封缄。
这个吻强烈得近乎掠夺,他的手紧抱着她,像头猛兽在吞噬猎物般,饥渴的吻着她,将舌喂入她口中,吞咽她的喘息。
结实的男性身躯,挤靠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的双腿无法靠拢。他手上猛一用力,轻易撕开她的绸裙,微凉的大掌探入她的腿间,粗糙的厚茧划过肌肤,燎燃过一道火焰,让她忍不住战栗。
他扯开那件薄薄的亵裤,摸索着她最柔软的那一处,用一根手指揉着花瓣分开她……
下一瞬,他撩袍释放了灼热的坚挺,悍勇的挺腰,深深进入她。
她因为他的冲刺而弓起身子,在他的吻下轻泣出声,全身紧绷着,几乎无法承受他的巨大。
热烫的薄唇,滑落到她颈间,她的呻吟与轻泣,在黑暗之中,混合着他的闷声低吼。她紧闭着双眸,娇小的身躯无助的承受着,被他愈来愈狂猛的冲刺,由干涩渐渐催逼得柔润。
他逼迫她、催促她,悍然的给予一切,不容许她拒绝或逃避,冲刺得愈来愈深、愈来愈重,直到她尖叫到达颠峰,他也同时在她体内释放。
尚未软化的坚挺,在她软嫩的深处,缓慢而沉重的一揉,让喘息不已的她,颤抖的又喊了一声。
她瘫软在桌上,战栗不已,不剩半分力气,在朦胧间只感觉到,他退出后留下的濡湿,跟他放下她破碎的裙子,将她抱了起来。
摇晃。
震动。
一会儿之后,她再度平躺,只是这回背后贴着的,是柔软的被褥。
他已经抱着她,回到了床榻上。
她全身虚软着,耳朵里头,还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纵然有好多好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他,却因为先前太过激烈的欢爱,倦累得只能喘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黑暗之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扣,一颗又一颗的被解开,渐渐露出白嫩的肌肤。
他用最快的速度,褪尽彼此身上的衣衫,强而有力的指劲,甚至扯坏了脆弱的布料,然后用每一吋肌肤,去体会她的柔软。
已变得热烫的大手,掬握着她胸前的浑圆,他低下头,品尝着她的嫣红,直到它们如蓓蕾般绽放。
她在他身下挣扎着,轻喊着,以为自己承受不了更多,他却以行动证明,她是错的。
宽厚的大手,抬起她的左腿,让她的双腿无助的张开。他适应黑暗的双眼,注视着她腿间的柔润,再伸出手,或轻或重的揉捻着她的花蒂。
她颤抖着想逃,他却更用力,将她牢牢困在原处。
「别……虎哥,不要了……不要……啊……」她无助的呻吟着,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最简单的恳求,都说得有如喘息。
这次他极有耐心的,摩擦着她柔嫩的花瓣,直到她呼吸急促,变得柔软、甜蜜而湿润,因为**而颤抖时,才抓住她的手腕,然后挺身进入她的湿热。
强而有力的冲刺,还是让她战栗不已,每一次的进出,都远比上一次更深、更重、更硬。她啜泣娇喊着,在他身下扭着纤腰,仿佛被丢进火堆般,全身热得就要融化。
那些热度,随着他的冲刺,一再一再地累积,直到她绷直娇躯,颤抖着到达**。他却毫不留情,在她敏感的身子里,更用力的冲刺,直到她哭叫着再度攀上高峰,才低吼着释放了自己。
然后,他牢牢抱住她,两人的身体仍紧密相连。
她泣声娇喘着,开口轻唤。
「虎哥……」
「嘘。」
他刻意不让她说话,再度吻上她,轻啃她唇内的软润,宽厚的大掌像是初次般,摩挲她细致如玉的肌肤,滑过她每一吋肌肤、每一道曲线,仿佛怀里的她,是最最珍稀的宝物。
她停不住的轻泣着,发出细碎的呻吟,娇小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觉着他轻柔的触摸、亲密的探索,直到深埋在她体内的男性,再度变得又硬又烫。
他又开始爱她。
只是,这一次,不再像先前那么猛烈快速,他注视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声音,缓慢的、悠长的、专注的与她做*爱,将这甜蜜的旋律,延长再延长、延长再延长,直到窗外月儿偏西,夜色渐渐深浓……
第二天,画眉直到晌午时分,才从梦中醒来。
这是她嫁进夏侯家,成为夏侯寅妻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到这么迟!
她匆匆起身,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今枕褥已凉,他留下的体温早已不在了。
瞧见散落一地的衣物,她脑子里立刻闪过昨晚的点点滴滴,粉嫩的娇靥就羞得通红。
成亲这些年来,他在床笫之间,对她时而霸道狂野、时而温柔多情,却从不曾像昨晚那么癫狂。
她一度怀疑,他是在外头喝多了。却又想起,他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而昨夜两人亲昵相贴时,她也没闻嗅到半点酒味。
她只能隐约猜出,他的反应如此不寻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她没有机会开口,但是这会儿,天色已亮,她可以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画眉撑着酸疼的身子,起身梳洗了一番,才换了衣裳出门。
她走遍整座宅邸,问过所有人,却没有人知道夏侯寅的下落。她微蹙着柳眉,来到人来人往的粮行,却还是寻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管事。」她转过头,询问正忙着点收红豆的管事。「虎爷出门了吗?」
管事连忙搁下工作,走到她面前报告。
「是的。」他低着头,仔仔细细的说道:「虎爷今儿个一早,就跟二夫人一块儿出门了。虎爷交代,这趟是要去芦城谈一桩事情,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五天,才能回来。」
画眉微微一愣。
这件事情,她完全不知道。
夏侯寅从未跟她提过,将要出远门、数日不归的事情。他更从未跟她提起,将要带着董洁,在外度过数夜的事。
「虎爷还交代了什么吗?」她又问。
管事仍是低着头。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那就是说,他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她。
不论是将出远门,却半个字未提;或是带着董洁,离家数日;还是没有留下口信给她。这些事情,以往都不曾发生过。
她想问的问题,都来不及问出口,他却又留下了更多的疑问。
一阵寒风吹来,站在粮行前的画眉,蓦地觉得好冷好冷。
比起昨日,今日似乎又更冷了。
这一天,梅园里的梅树,也落尽了最后一片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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