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了一次,还想再闻一次。
自然,却又令人上瘾。夜修独得出结论。
唐青儿好看的眉头皱着,小嘴憋了憋,左胳膊环胸,右手撑着好看小巧的下巴,一副愁思状,那张小嘴儿还嘀咕着:“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看他们的状况,应该是每个人都得了天花了,而这里还没个村庄啥的,还没有牛,更没有给牛挤奶的妇人。
她才刚知道他的下落,不能就让他这么死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
唐青儿心里急啊,急得要死。
“这天花不是你们天雨国传出来的吗?”
夜修独盯着唐青儿的一举一动,终于,从嘴里轻飘飘丢出来一句。
额……
唐青儿华眸一滞。
红叶也跟着呆了呆。
夜修独嘲讽地勾唇,看着她,轻描淡写道:“不是从你们天雨国里传出来的吗?还装?装得不累?”
从那个大夫说‘这病本就是从天雨国传过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了。
而且从他知道她身份的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猜测,一直在想。
可能是她装得太好,也可能是她真的不知道,所以他至今都没有看到什么破绽。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什么证实。
唐青儿一愣,一种憋屈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唐青儿抬头看了一眼夜修独,可仅仅只是一眼,唐青儿就明白了。
他在怀疑天雨国,他也在,怀疑她。
莫弦等人相视一看,突然像是得到了某种答案一样,瞪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罪魁祸首。
唐青儿抬眸,看到的却是这样充满怀疑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好闷,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沉重又郁闷。
他是这样,他们是这样,她的两个哥哥也是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怀疑,为什么这种被怀疑的感觉这么痛。
这种感觉,真的好讨厌。
唐青儿倒退几步,几滴泪珠争先恐后地夺出唐青儿的眼眶。唐青儿撇头,眨了眨眼,双眼微红,憋屈得很。
“公主……”红叶慌忙扶住唐青儿,这里面有太多弯弯绕绕,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唐青儿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神,只是觉得,那种被怀疑的眼神让她心口疼地要命。
那些被她深埋于心底的痛,那些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里重复着的,提醒着的,甚至是做梦,都能在午夜梦回之时再次想到那段可怕又令她撕心裂肺的事。
她的心在不断的疼痛,她的愧疚自责就如同一把无形的刀无时无刻都在插I进她的心窝,告诉她这么多年来那些充满绝望的哀嚎,那些想说又无从开口的无助,那些无数次想要求救却又说不出口的求救,那些快要将她逼疯的痛苦让她无所适从。
被害者和迫害者,她是哪一个呢?
是那个永远被人嘲笑欺负的被害者,还是害死了她的父母兄长朋友恩师的迫害者?
她已经分不清了,那些岁月留下的,足矣摧毁她所有意志的记忆将她推进无尽深渊中,将她粉身碎骨,无法得到救赎的,分不清是迫害者还是被害者的她,只有挣扎。
在疼痛和悔恨中挣扎,在亲人朋友皆因她的考验而死中挣扎,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痛苦中挣扎,在想和他们诉说一切却说不出口中挣扎,在想要得到他们的安慰却又要承受他们的似信非信中挣扎。
她想要挣扎,却久久不能解脱。
她想要得到救赎,却没有办法诉说。
她想要哀求放过她,却不知该去和谁说。
她想要诉说告诉那些人,却不知能否得到谅解。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疼痛和懊悔中徘徊,徘徊其中得不到解脱。
那一天,她将她所有的足矣将她的理智悉数摧毁的经历以故事的方式,来告诉别人,而那个别人,就是她的两个亲哥哥
她现在都还记得,她的心是那么疼。
原来,在痛苦中挣扎是这么疼,在愧疚中想要得到救赎是这么疼,在告诉他人她的经历想要求得安慰,是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