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54岁的生日,我母亲那年才20岁。出生后,刚好有一个黄蜂进屋,我的名字就这样简单地定为黄谷峰,而父亲则叫黄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的儿子”,这是我姐姐的原话。
父亲出生在33年,经历过战争,退伍后在汽车公司成了班车司机。我有五个姐姐,但,是同父异母的姐姐。父亲的原配早在我出生前3年就过世了,一直的拜祭,我都称她为“大妈”。通过父亲村里媒人的介绍,不知道怎么介绍到远在30公里外的母亲与我父亲结缘。
母亲出生在66年,她的兄弟姐妹身材很胖,我的肥胖多数是遗传到了她。母亲曾在年少时与她那时村里的一个男人好过,没拿证就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后面因为两人不和还是怎样,把孩子留给了那个男人,通过媒人介绍就和我父亲一起了。我母亲常说,“是父亲骗了她,谎称不到40岁,但拿证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年过花甲,或许是走投无路了,或许是认命了,就这样将就了。”
看到这里,会有人质疑和感慨,作者你是为了故事情节才这样写的吧?你有同父异母的姐姐,你还有同母异父的哥哥?
真不是为了故事情节而设计的,却真实的是我出生背景。在那时,少妻老夫很少见的年代,我的大姐比我母亲的年龄还要大。然而很多庆幸的是,我是男丁,如果是女孩子,就会送去给接生我的婆子养了。可能我这辈子最大的善事是,不让亲生骨肉与父母的分离。
我的姐姐们,四姐在我母亲怀孕时走失了,一直以来也找不着,音信全无。父亲把我母亲回来后,姐姐们是不愿接受的,母亲和姐姐们也是互不待见,争吵与打架也会有。
随着我的到来,情况有了些许的缓解。母亲对我大姐偶尔把我的婴儿衣服撂倒到地上也微微有词,但总体来说,家里逐渐和睦起来,因为父亲不再在下班后借酒消愁,也不会动不动就对姐姐们撒气、打闹。传宗接代终于在父亲的期盼中落实了。
当然,随着时代的改革和人口的持续增长,我的出生被罚款了。父亲的工资也被降低,一个人干活七口人吃饭,为这个有点畸形的家庭无疑是雪上添霜。我的大姐和二姐一直以来承担着家里的家务同时也去捡点纸皮什么之类可以赚钱的帮补一下家庭学费和伙食费。而我出生时,大姐和二姐已经上班了,补贴着三姐和五姐的学费。
我就这样天天长大,除了大姐,其它姐姐们下班和下课后很喜欢过来逗我玩,一见到我母亲或者大姐回来就会一哄而散。而父亲依然开着班车来回两座小城跑,有时会带回来两桶海鲜,有大闸蟹,虾菇等。在那时的海鲜纯天然,价美物廉,虽然年幼的我没尝过。
转眼间,大姐谈了男友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没有仪式和婚礼,就直接领证了,也从这个家里搬了出去。那年我一岁,每天来回走动在M城河西街道小巷和周边小伙伴玩耍。
大姐结婚后三朝回门,邻居的大叔说,“弟弟,你看你大姐回来了,你不叫她抱抱你。”
我怯生生地向大姐伸出双手,大姐犹豫了一下,抱起了我。这是那么久以来,大姐第一抱我,当然这些片段我都遗忘了,都是从我母亲口中说出来,我想,那么久以来,大姐才是真正从心中接纳我吧。
父亲的单位分配了宿舍,我们从河西搬到了河东。在河西的老房子,则给了我父亲的亲弟弟,我的叔叔。据我奶奶说,她9岁就到我爷爷家做童养媳了,一共生了9个子女,但战乱等存活下来的就剩下我的父亲、叔叔和姑姑。我的叔叔不同于我父亲,我父亲在那时上过高中,叔叔小学也没读完,字也不会写多几个,做着挑粪种菜的日子。或者是家里祖坟风水问题,我的叔叔也是续弦,婶婶也是带着一子一女,但家庭情况没我家复杂。
搬进了新宿舍,也意味着新的生活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