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戚年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是麦霸，她嗓音天生带着种苍凉悲惋的意境，谈不上天籁，却绝对让人沉醉。

    包厢里一直是她一个人独唱，肥肥想跟着哼几句都觉得力不从心，戚年听的歌太生僻，肥肥只知道唱这些歌的人叫陈粒，是个半温不火的歌手，肥肥之所以知道陈粒是因为网络上有一阵子公开她出柜的事儿，她和女友祝星在同性中相爱，在异性里分道扬镳。

    戚年从《爱若》唱到《远辰》，唱到那句“在无处落脚的人海里，你的停靠成为岛屿，成为陆地，成为具体。”

    肥肥想到一个人，也曾停靠在她的岛屿，尽管只是昙花一现的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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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肥大三的时候，A大组织篮球联赛，篮球队有五组，路离是一队主力，所以联赛开始的前几天，许君撷喜欢拉着肥肥或者戚年去体育馆看路离训练。

    正值日头最毒的盛夏，体育馆外面比外面的天气会好些，但一场训练下来也已是汗流浃背，离体育馆最近的超市也要走上五分钟，肥肥自告奋勇帮忙买冰镇矿泉水。她力气挺大，一个人能搬两箱矿泉水，路离一帮大男人觉得挺过意不去，婉言拒绝过她的好意，肥肥倒觉得没什么，顺便的事，能帮就帮。

    顾衍第一次见到肥肥的时候，便是见她一个人搬着两箱矿泉水往体育馆走，他跑上前几步和她并肩，从她怀里接过一箱：“这种粗活都是男生干的，你一小姑娘干嘛干这些。”

    肥肥微微一笑，她并不认识他，可他是第一个称她是“小姑娘”的男生，别人眼里的肥肥，是那个没心没肺，不会撒娇，不会流泪的女汉子。

    “我好像不认识你。”篮球队里人挺多，但肥肥记性极好，队里并没有这号人物。

    顾衍无所谓的笑：“前段时间忙着交毕业论文，没能来训练，你当然不认识我。”

    毕业论文？肥肥想了想开口：“你叫顾衍对吧？听路离说起过，是篮球队的猛将，三队队长一队替补。”

    “你和路离很熟？”

    “差不多算熟，他是我闺密男朋友。”

    顾衍若有所思的点头，转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肥肥。”她笑了笑：“他们都这样叫我。”

    肥肥，因为很胖，所以这样叫她。

    “肥肥？”顾衍讶然，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她笑得时候两只眼睛眯成月牙状，唇角上扬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见顾衍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她无所谓的笑：“你也觉得吧？我挺胖的，所以朋友都这样叫我。”

    顾衍摇头：“胖吗？更像是婴儿肥。”

    肥肥笑意渐深：“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我。”她唇角扬起的笑意牵动着眉梢微微翘起，顾衍注意到，她有着一双黛黑色的远山眉，一颦一笑间，煞是动人。

    谈笑间，两人已进了体育馆，中场休息的十三上前接过肥肥怀中的一箱矿泉水，看到旁边的顾衍，伸手打了声招呼。

    篮球队这时候一轮训练刚刚结束，路离从场上下来坐在许君撷旁边，许君撷抽出一张面纸仔细替他擦拭汗渍，路离低着头看她，只是笑。

    许君撷手里的面纸停留在他右眼角的淤青处：“又打架了？什么时候的事？”

    路离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心疼啊？”

    许君撷笑道：“我心疼管用吗？”

    “不管用。”路离倒是诚实的摇头，他想了想又开口：“可我喜欢让你心疼。”

    许君撷白了他一眼，把纸巾扔在他身上：“路离你可真不要脸。”

    路离凑近许君撷半分，狭长而邪魅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我哪敢不要脸啊，你不就喜欢我这长脸。”

    “路离！”

    陆九峥扔来一瓶矿泉水，路离伸手接住。

    陆九峥淡淡的看了路离和许君撷一眼，欲上前的步子止住，转身就要走开。

    “哎，九峥——”许君撷出声叫住他。

    陆九峥身子一顿，闻言转身，面无表情。

    许君撷莞尔：“你有没有看到肥肥？”

    陆九峥扬了扬手中的水：“她刚回来。”不等许君撷再说什么，他转身就走。

    许君撷茫然，偏头问路离：“我可没惹他，他今天怎么了？”

    路离揽过许君撷的双肩将她圈在怀里：“一个月总有那么一次，生理现象，不用管他。”

    肥肥恰好这时候朝他们跑来，路离半拥着许君撷起身：“好不容易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怎么就那么难。”

    “肥肥。”许君撷上前挽住肥肥的胳膊：“你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出去买水也不叫我帮你。”

    见两人聊的正热，路离半含着笑意：“那我继续训练了。”

    正是周末，篮球队里来训练的挺多，路离往篮球场上走的时候被人挡住。

    “离哥。”是住在路离寝室隔壁的男孩儿，以前是一个高中同班的，一时间有点儿记不起名字。

    路离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面上带着痞痞的笑意，声音却有点清冷：“在学校别这样叫我。”

    那人唯唯诺诺的点头：“我今天看到傅青青了。”

    “你说谁？”路离的手指狠狠扣住臂间的篮球，指间发颤。

    “傅、傅青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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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篮球联赛还有半个月的时候，顾衍训练结束后总会陪着肥肥一同买水搬去体育馆，两人关系因而渐近，越发的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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