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人人辨出她的形貌,怕她再不能这样大喇喇招摇行走。
待温未名走进一家铺子久久不出,九方桃符便从桃源境出来,迅速向西折南,很快来到西南角落一处褊狭院落。
她放噬灵蜂后飞起来转了一圈,见周围没有异样,便命它四处警戒,自己则召出一点神识,缓缓落在院落的禁制上——
一般的禁制,需要主人的灵力印记或者代表主人授权的相关符钥才能顺利打开,如果强行突破则需要相当的阵法造诣。
九方桃符一没有授权,二不懂阵法,再大的机缘当前,本也该束手无策。好在原主当初在九方谷教习舍上课,学得还算不错,倒让她想出这一记事半功倍的奇招:避开正面攻击禁制这块硬骨头,以神识渗透过禁制表层,自内里勘探出阵眼,然后直接从阵眼着手,一举破阵。
虽不知可行与否,但觉试试无妨。
禁制受到神识触动,华然大亮。五色灵力在禁制表面流转,冲击神识,一阵剧痛袭上脑仁儿,令她不禁脸色一白。咬咬牙,她也不召回神识,依旧将灼亮向前推进。然而眼见即将成功穿过禁制,神识却暗淡下来,终于开始闪烁,表示它已然受到重创。
九方桃符马上召出第二点神识,堪堪顶上前去,负伤神识则受不住自动缩回识海。她也不理会头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只管继续发力。
禁制挡不住神识渐渐渗透,终于在第二点神识明明灭灭之前,被侵入院子内部。
从外面看,禁制阵法浑然一体,难以找出破绽;但是如果自内而外,禁制的阵眼便如同家门的锁扣,轻易可探。
九方桃符一手拍在所查阵眼之上,强行调动浑身仅有的那一丝灵气轰击过去,眼前一阵发黑,心中却暗暗发苦:她只想着利用神识找到禁制阵眼,怎么忘了自己才刚刚炼气入体不到一日,即便找到阵眼,又哪有这样大灵力可以将它破开?
这里正进退不得,噬灵蜂后那边又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通过噬灵蜂后的复眼,她远远地看见一个男孩朝这边走来,男孩身后跟着一个穿青衣的金钗女孩,正跟他说着话:“……可见禁灵之地多少凶险,连筑基期术人都不能幸免。好在他遇上咱们,虽到底没能保住一条性命,却也替他报得大仇。他以全副身家相酬,倒是有恩报恩,死也落个恩仇两清、明白干净。”
男孩没有说话,样子大概在舞象之年,头戴鸭卵青五蝠方巾,面容棱角分明,如刀雕一般,不过因为阅历有限,还未及如书中所述,那般冷峻嵚崎。
九方桃符认得他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双生城主容家的嫡长子容越和嫡次女容掷瓜,原书的男主角和男主角的炮灰三妹。
容掷瓜见容越不说话,抢两步上前挡住他去路,半要挟半撒娇说:“你若还想着甩下我独自行动,再叫我帮你瞒着大姐可不能了。到时她训你,我可不替你圆,看你还敢不敢四处闯荡!”
“前面就是筑基修士的府邸,你莫纠缠挡路!”容越皱眉绕过她,一径朝着九方桃符所在院落而来。
容掷瓜看着容越背影,小声嘟哝一句,连忙拔步跟上。
容越没有听到她的不满,九方桃符却听得清清楚楚。容掷瓜说的是:“瞧你那张臭脸,一副怪脾气,九方桃符不抓你做九方节的夺舍炉鼎,抓谁!”
九方桃符听得一惊,手下阵眼顿时“咔嚓嚓”一声碎裂,禁制倏然消失。
与此同时,容越身上有什么东西忽然闪过一道光芒,随即化作齑粉。他立时有所察觉,待看清是何物,脸色大变,猛地加快脚步飞奔而至。
院落安然无损,门扉静掩,只是禁制全无,如毫无抵抗的婴儿裸~露于人前。
“怎么回事?”容掷瓜随后赶到,看容越掌中捻掉已经粉碎的禁制符钥,不禁骇然:“这符钥未用而碎,有人破开禁制!此处可是筑基修士的府邸,谁有这么大能耐,既精通阵法,又灵力磅礴……不好!”说着,陡然想到什么,当下也顾不得容越,先一步闯进院子,翻找房舍。
此时的九方桃符,手边散落一堆下品灵石,正抵着一阵阵抽搐作痛的脑袋,躺在桃源境闭目养神。
通过留在空间外面的噬灵蜂后,她看见容掷瓜轻易找到被自己抢先一步翻过一遍的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只比原来少了她身边的这堆灵石,其它原封未动。
容掷瓜松一口气,稳准地从储物袋里抓出一方灰扑扑的玉佩,笑向容越央道:“我喜欢这个,二哥让我罢!”
容越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看过一遍,以为不过是一块品相不明的灵石雕琢而成,并没有注意到容掷瓜异样紧张,乃至背过身后的手指都暗暗攥成一团。他把玉佩重递还给容掷瓜,默许问:“你可发现储物袋中有何异常?”
容掷瓜忙接过玉佩,也不塞入自己的储物袋,而是直接袖进怀里,努力想了一下才敛了笑说:“要说异常,储物袋里不见一块灵石,倒是奇怪得紧。”
容越警惕地四下打量着,点头说:“来人行动迅速,与我们先后相隔不过十数息之间,却全然不露一点痕迹,实在深不可测。他大费周章破开禁制,又分毫不取,只拿几块灵石离开,其目的倒叫人不好猜度。”
九方桃符撇嘴。她的确想雁过拔毛,奈何恍惚一念,惊觉自己本就是逆天穿越之身,眼下再一味夺人机缘,怕天威赫赫,往后渡劫天雷愈发不好过!
谁成想,与书中这一段奇遇不同,原本属于男主容越的空间玉佩,倒被这个此时绝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容掷瓜讨去;又思及容掷瓜方才所说“夺舍炉鼎”之事,虽说现在看来连个影儿都还不见,却正是原书的主要冲突,她如何能未卜先知!
足可见这个容掷瓜,来历不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