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现在倒担心我死了?”
苏燮听她一番冷嘲热讽,没什么表情,想了一想,老老实实点头:“我从前做的错了。是担心你死。”
应律想起他那一番瑕疵必报的动作来,只以为这话是在讥讽自己,当下便不做声,默默看窗外。忽而一双手伸到她面前,她抬眼去看,手上有杯茶。手是苏燮的,应律白了一眼,道:“我不喝苦茶。”
“是茅山银针。”
她拿鼻子嗅了嗅,微惊,转头看向苏燮道:“我以为你只喝普洱。”只见他点点头,“我确实只喝普洱。银针是给你喝的。”应律抬眼望去,见马车中央的小案上,摆了两壶茶。一壶清茶,一壶苦茶。不过普洱的味道太重,将银针盖过了,她这才以为只是苦茶。
接过苏燮手里的茶盏,轻啄一口,倒真觉得这茶别有风味。她颇有兴致的问苏燮:“你这叶子哪里寻来的?”他摇摇头,“不知道。”
见应律还是一脸疑惑,开口解释道:“我让绯银给我弄点好叶子,她就给我拿来了。”应律想起刚刚那个绯衣女子,想必那就是苏燮口中的绯银了。听他此言,应律不禁又黑了脸,这小少爷,现在倒是过得舒坦,整个一傻白甜。又想了想,照顾如此一个瑕疵必报的小少爷,那绯银怕是吃苦了。心中不由泛起淡淡的同情。
悦来客栈离月湖不远,两人一言一答间,马车便已经停了下来。
画舫是苏燮早早就租好的,几人一上船,便坐了下来。乔应律恢复了清冷的样子,苏燮又开始挑三拣四。“我来这儿是听曲的。”他挑挑眉,对给他沏了一杯茶的小伙子道。那小厮陪着笑,道:“客官来了,自然得听曲儿。”当下拍拍手,船头便走来一个怯怯的姑娘,抱起一把琵琶,轻声弹唱了起来。
“佳人泪,落玉盘,翡翠碎。
妆容花,思朝暮,泪澜潸。
应有悔,千里隔,遥相对。
落叹人,憔悴有,情难相随。”
应律听着倒还中听,小姑娘百灵鸟似的嗓子,唱什么都好听。只是苏燮面色不好了,他把头微微低垂下去,使人瞧不真切他的脸色。
忽而间,只听见玉器碎裂的声音。唱曲儿的姑娘吓得轻叫一声,缩成一团,好不惹人怜爱。应律循声望去,原来是苏燮砸了手中的茶盏,嘴里淡淡道:“我来这儿是听曲的。”又抬头看那小厮,眼神似要将其凌迟,“你给我听的是什么?”
那小厮赶忙扑地磕头,知道糊弄不过去了,连声讨饶。“公子爷饶命,公子爷饶命。小的实在是得罪不起那贵客啊!虽是您先订下的莺莺姑娘,但那头要,小的也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无奈啊!”
“去哪了?我接回来。”苏燮起身,一旁的绯银也忽的跳起,主仆二人倒真是要去抢人的模样。“旁边那只雕了金字的画舫....”那小子话还没说完,那两人便已经走了出去。
应律闻言,心下也知晓几分。金字画舫,想来是皇室了,怪不得这小厮宁肯得罪苏燮这小子,也要把人调走了。却不知,苏燮向来吃不得亏,即便是宋家的人也一样。
她轻声叹了口气,去扶起中央那抱琴落泪的小姑娘,难得温柔道:“莫要难过了,你唱得很好听,肯不肯再唱一遍给我听?”
小姑娘怯怯看她一眼,抹抹眼泪,点了头。
“夕阳里,送你
绿罗衣,年年芳草萋萋
难相聚,何苦相遇
咫尺近,恨无只言片语....”
琵琶声清丽,曲子也动听。她就坐到地下的毯子上听,听得她一阵恍惚。上一次到画舫听曲儿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好像是许久以前,她还是乔家大小姐的时候。那时画舫的管事还是个老头,姑娘们的曲儿都是他写出来的。请了专门的乐娘来教,一个个都是娴熟无比....
“这位小姐!您快出去,刚才那位公子哥儿和那金字画舫上的人吵起来了!”方才跪地求饶的小伙子又慌慌张张冲进来了。应律皱眉问:“你是画舫的管事?”那人摇摇头,“管事是我师傅....哎呀,小姐您快随我出去劝劝你那哥儿!”
应律无奈,只得出了船里的小花厅。谁知前脚刚踏出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乔姑娘?”
她抬头见了来人,心里一阵苦笑,不是宋慎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