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离开张氏邬堡直奔洛阳,此去,必将时日良久不知归期,何时方能回归雁门郡,得看战事的进展情况,到时候受朝廷将令统辖,四处征战,自然不可能任由他来去自如。
这一日,张辽在太原郡榆次县境内歇息,偶遇从常山国逃出来的第六世常山王刘暠。
刘暠见张辽一行人兵甲森严,军伍齐整,于是也在一旁歇息,并且派出家中仆役同张辽互通消息。
当刘暠在一座奢华的营帐内摆下酒宴邀请张辽赴宴时,张辽斟酌一二,留下张戚、曹性和杨丑负责饮马造饭之事,这才带着韩当和宋宪赴宴。
营帐内,刘暠坐于主位之上,张辽带领韩当和宋宪行参拜之礼,刘暠盛情邀请张辽三人落座,这才吩咐婢女们摆宴。
“张县尉麾下铁骑之雄武,让人羡慕,想当初光武帝重塑汉室江山时,那时该是何等的风光,只可惜当下连我这个没落的郡王都要暂避黄巾之祸远遁太原郡。”
刘暠一开口就感慨汉室昔日之盛,对于眼下的破败之象极其的痛恨。
“郡王谬赞,张辽久居边郡,时常遭受胡骑入侵之苦,若是没有几百部曲护卫内外,早就惨遭胡骑毒手。”
张辽客客气气的回应,对于东汉郡王的处境,他是极其了解,刘秀重塑乾坤之后,所封郡王没有一人可以掌握实权。
郡国封土同郡县类同,上至治理一国要政的国相,下至县官属吏,都由朝廷任命官吏直接管理,郡王只能享受封国内的赋税,无法介入治理权。
“前朝李斯年轻时曾经感慨,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孤王爵位显贵,富甲一方,奈何手中无片缕之权,实乃悲剧啊。”
刘暠似乎在发泄逃亡以来的悲苦,将张辽当作了倾听对象,无奈的道:“孤王不求显贵,也想如张县尉这般自在,若是能有几百铁骑护卫在旁,何至于如此落魄,宛如丧家之犬。
王府之内钱财颇多,却碍于祖制无法蓄养宾客,更无法招纳兵勇,实属人间憾事,唯有夹起尾巴做人,唯恐落个养士自重图谋不轨的罪名,到时候可就国除为郡生死难料了。”
“敢问郡王,黄巾贼寇已经蔓延到常山国了么?”张辽主动询问,探听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消息总好过听其满腹牢骚。
“如今冀州境内随处可见黄巾贼,甘陵王刘忠、安平王刘续,已经被张角贼子囚禁在广宗县内,可怜甘陵王和安平王的一众妻儿子女,全部遭到毒手,殊为可恨啊。”
刘暠说起这事心有悲戚,这才是他弃国而逃的初衷,唯恐落个跟甘陵王和安平王一样的下场。
那些掌握郡县大权的官吏,但凡贪生怕死者都在四处逃窜,以至于让黄巾贼越发的猖獗。
像他这样的无权郡王,如果不想被黄巾贼随意宰割,只能逃之夭夭,只求活命机会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郡王的尊严早就被他丢的一干二净,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守土有责的郡国官吏身上,那样的话一旦等到朝廷大军平息判断,他就可以安心的享受食邑。
张辽心中了然,但凡是起事者,必须要拿当今天子的宗室王侯下手这是客观的规律,只要这么做了,才能将自己逼到朝廷的对立面,表示跟朝廷彻底的决裂态度。
郡王的身份足够尊贵,对于叛军来说足以立威,他们连郡王都可以随意的凌辱,还有什么事不能做呢?
改朝换代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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