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葛颔首:“带路吧,小陆大人。”
陆止只觉得她一口一句“小陆大人”是在挖苦他,心里抵触的很,却不愿再过多纠缠。
哪知白葛心里正可劲儿腹诽:果然叫他大人才管用,势利的东西,天下乌鸦一般黑!
一路从别院到主院,行将门前,已经能堪得大貌了。那木里香根茎粗壮,正所谓老枝秃净,形色俱佳,长的参天之势。白葛以前虽没见过,却也知道这品种是极好的。
“这是督主种的所有木里香里最好的一株,不过近半年不常来赏了。”兴许是看白葛有心赏景,陆止多嘴了一句,不自觉漏了个底。
“为什么?”他既说了,白葛就下意识问。
“因为讨厌这里的一切。”带着不屑、不喜,很多种情绪。
白葛寻思这话不像是陆止说的,回头,身边的人都马上跪了下去。
“臣该死!”陆止心里还是比较慌的,昨夜陆安化的情绪不太好。
在白葛看来,陆安化整个人和陆止描述的感觉不一样。眼前这人根本不像那种有耐心去种树赏花的人,倒透出一股天下唯他独尊的王八气息。
陆安化还是穿着与昨夜相似的朝服,只是袖口的金鹤镶了个龙凤呈祥的边纹,这才是他上早朝的官服。清爽光滑的墨发拿了根玉簪子别进官帽里。
不成体统的好看。
虽然她不喜这个人,却不可否认他品貌不凡。
陆安化走到陆止身边,微微抬手摁住了陆止的肩,下了力道,说:“自去领罚,刺客的事,以后再跟你算账!”陆止硬扛着没动,青着脸领命退下了。
如今这个品貌不凡的人,正用一双冷眸睨着白葛。眼中装满了不屑,写满了:原来也就这货色。
她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他没有说出来……
才怪!
她瞪了回去,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陆安化眼里又闪过一丝滑稽,透露着:不过如是。对她表现得十足厌恶。
白葛手边空抓了一下,没有什么可撕扯的东西。
燥得慌。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想撕了陆安化。
一番眼神对战之后。
陆安化:“休息够了,就随我入朝吧。”他掸了掸本就纤尘不染的袖子。
白葛:“……我手还没养好呢。”
陆安化:“……听说你对许迪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心烦气躁,恨不得一天杀尽天下人。”
白葛:“不是我,有这能耐我还能这样。”她抬了抬受伤的手。
陆安化不信,或者说根本就没听她说话,“我把你遇袭获救的是禀告给了圣上,已经为你拖了一天了,今夜接风宴,把你那些不安分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
我没心思管你白家的那点腌臜事,暴露出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只要跟我好好合作,好处少不了你的。”
“有钱吗?”白葛期待地说。
陆安化噎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眼角一抽,更加鄙夷:“……自不必说,想要什么,直接吩咐他们就是。”
出门在外,有钱傍身,万事不难。
白葛听罢,便也不怎么在意陆安化的态度了。反正白家的事,既然陆安化不计较,而且有心帮她隐瞒,她也就两手撂开了。
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我那两个侍女呢?就是穿一身黄黄绿绿的两人,和我分开也不久,我估摸着是你们的人带走的。她们说不定是白家的眼线,处理不好的话,以后很麻烦的。”当时相隔也不算很远,能在密探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带走的,估计就是他们自己了。
“这我管不着,问陆止吧。”陆安化说完了自己的,像是再也不想跟她多处一刻,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白葛彻底无言,眼一翻:嘁,当谁稀罕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