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三人屏息观察着前方动静,祝敏突然开口说。
她们注意力过于集中,是以有一只手刚从外面伸进,祝心就眼疾手快地一把逮住,掀帘而出。没拦住,白葛也不作他想,坐以待毙毕竟不是她的风格,祝心试试水也好。
“无耻小贼,看我……啊啊!!!”意料之中的打斗并没有发生,反而传来的是祝心的尖叫。
两人掀开车帘,发现只有祝心一人,赶紧下车。尤其是祝敏,拉着祝心细细查看一番,确认没受伤之后才放心。
白浮的注意力不在两人身上,她更关注祝心手里的东西,断臂一截。
谁杀的,这么快?连个全尸都不留。她不由得想夸赞一句:好刀法!
看断臂的衣料纹理,虽说还是白家仆服,但若只是一个奴仆,刚才兵荒马乱,哪里还有胆子带着他们往偏僻处跑。
想来,早就有苍蝇混迹其中。
祝敏牵着受到惊吓的祝心,跟在白葛身后。她一直都很警觉,所以在利箭射出之前,就注意到了弓弦勒紧的嗤啦声。
“女郡,小心箭!”
不等她转过身,箭就离她三尺不到了。
听说人将死前脑中会浮现一生的画面,白葛把生平回想了一遍,发现一片空白。
大家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留那么多回忆干嘛?
白浮果断伸手扯过离她最近的人,无视那人惊惧的神情,管他是谁,先替她挡了这一灾再说。
有些人的命到头,是老天已经算好了,躲也躲不掉。有些人,寿数比龟,坏事做尽,但一生享福。
比如白家。想到这,白葛脸色一沉。
在昌懿,容她施展拳脚的地方只会比岭苍多而不会少。这么好的机会,她没理由不要。
“你太狠心了。”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一道声音,含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绵劲儿。
她愣住,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她常常混淆。
“倒是投缘……”
接着,她看见急速飞来的箭羽从中间爆裂开,从她们两侧飞去,狠狠掼在地上与此同时,茂密的树丛中掉落异物,是一个中箭的刺客。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快的看不清。
貌似是有人从别的方向,冲偷袭那边又射了一箭,给他连人带箭射下来了。
白葛心情是有些复杂的。从被带出暗牢到现在,她都多久没见过血了?虽然自己没伤到哪,她很满意友方的速度。但就是因为手法一箭致命,几乎没流什么血。
会不会打?没血还叫什么战争!她心里叫嚣着。
三人防备良久,竟再无动静了。
仿佛刚才没人偷袭,也没人如耳语般对她说话。
刻意寻求刺激的白葛没找到乐子,又想扯东西。这头冠上的金珠被扯得差不多了,戴着忒费事,她干脆把整个头冠揭了下来,绊住头发的地方也直接一扯,好像没有痛感一样。把一旁的祝氏姐妹看的头皮发麻。
往自己身上撒气,白葛不是第一次了。这种感觉,像是在抑制自己,又像是恳求自己的原谅。非常莫名,又让她上瘾。
“女郡,奴护驾不力!”祝敏跪在一旁请罪,打断了白葛酝酿情绪。
“奴自知万死难辞其咎,然而此处情境诡异,我们又孤立无援,女郡安危堪忧,奴请待将女郡护送到昌懿王室之后,再治奴罪!”祝敏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其实是希望白葛放过祝心。
“行了,”她清清嗓子,松开祝心被她捏得皱巴巴的衣服,抬头望了望天色,太阳都落山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带上重要物什,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今晚可能要在这过夜了。”她皱皱眉吩咐道。昌懿王室不会放任她在国土上出事的,他们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安全起见,三人同行。
两人跟在白葛身后,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白葛走得远,只能隐约在两人争论时听见一些:
“怎么直接就把人杀了……应留个活口拷问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莫名其妙箭就崩了,我还没来得及发力呢……”
“好了,赶快跟上去。要不是你整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女郡会拿你当挡箭牌吗……”
她还真是随手抓的,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小气。
说起来,先前被祝敏打断就忘了。那个声音……很明显就是有人暗中相助,难道两人都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