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伍

    在明楼的记忆里，汪梦秋是一个活泼明媚、善良乐观的小女孩，也是个美丽的姑娘。她的美与她姐姐不一样。汪曼春的美好似牡丹，娇艳耀眼，而汪梦秋的美则是像一株水仙，清雅宜人。七年前，她以被汪芙蕖打得满身是血为代价参加上海学联组织的抵制日货□□。而七年后，她却在海军俱乐部华丽的舞厅内与侵略者相谈甚欢。时光，毁的不只是一个曾经让明楼不顾一切的汪曼春，也毁了让明诚魂牵梦绕的汪梦秋。

    “梦秋啊，七年未见，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明楼这一句赞美是真心诚意的，今日的汪梦秋穿起着一件藕粉色的旗袍，上面用银丝线绣了一朵绽放的百合。她披在肩头的卷发显得她更为温婉动人。

    “在明大哥心里，还会有比姐姐漂亮的存在。”汪梦秋一句调笑的话堵得明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呀，还是那么鬼机灵。”明楼伸出手指在汪梦秋面前点了点，一幅哥哥的做派。

    “你和南田课长有交情？”

    “没有啊，今天第一次见面，她就是因为和我在东大的老师相熟，所以问候了我几句。”

    “梦秋真是变了。”

    “明大哥，我这是长大了，懂得如何生存而已。”

    明楼双眼微眯，语气还是未变的温和，“懂得如何生存是件好事。”

    汪梦秋在明楼的目光下声线不自觉地放低，汪梦秋自小最怕的不是汪芙蕖，不是汪曼春而是明楼，她总觉得明楼一双深邃的眼睛可以将所有人与物看透，她在明楼面前更是无处遁形。她裙摆下的脚不断地踱着，随时准备逃离。

    明楼与汪梦秋的交谈很快被汪芙蕖所打断，汪芙蕖在领走明楼之前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汪梦秋。使得她烦闷之感瞬间爆发。明楼仍然是一只狐狸，还是有些发了福的狐狸。汪梦秋本想用最后一句话做些试探，结果倒是被明楼弄得一头雾水。汪梦秋甚至有些相信，这明楼是真的是死心塌地的在为汪精卫做事。

    “走吧，我送你回家。”

    结束与坂本荣一对话的陈深走到汪梦秋身边，感受到汪梦秋的郁闷，整理好自己的西装，低头对汪梦秋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捕猎已经结束，还留恋狩猎场做什么，等着被猎物反咬一口？”说罢，陈深就一把牵过汪梦秋的手，穿梭过熙攘的人群，径直往大门走去。

    舞厅的另一个角落，明诚正站在窗边，正和他说话的是76号行动处处长梁仲春。当然，这并不代表明诚没有注意到吧台那里所发生的事情，他的余光一直向汪梦秋和陈深瞟去，当看到汪梦秋被陈深牵引着离开海君俱乐部时，明诚的脸色不自觉的沉了一下。

    梁仲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即使明诚的脸色变化十分细微，但还是被梁仲春抓住了小辫子。梁仲春自发现明诚注意汪梦秋开始，就暗自在心里打量。明楼和汪曼春是旧情人的事情人尽皆知，可这明楼的左膀右臂和汪曼春放在心尖上的妹妹有何关系却是鲜为人知。不过，既然有明楼和汪曼春这一层，这两个人定然是有些旧交情。当明诚脸色随着汪梦秋和陈深起舞而沉下来时，梁仲春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是故交那么简单了。梁仲春装作不在意的将身体移动了一下，面向大门的方向。

    “诶，如果今日舞会上请来的都是像明先生这样的精英分子就好了，你看看那个陈深，实事不会干，就会趋炎附势，真是没想到汪二小姐蕙质兰心的也会受他的骗。”

    明诚听出了梁仲春的话外之音，挑了下眉头，“怎么，梁处长和他有过节？”

    “过节倒是没有，就是他这个直属行动队的队长总是不把我这个总部行动处处长放在眼里而已。您可不知道，他只是个剃头匠出身，他爬到我头顶上没关系，我没心没肺的，倒是可惜了汪小姐，被这种货色的小喽啰骗走咯。”

    明诚心知刚才自己的情绪怕是被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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