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这茶馆的老板娘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姿色美艳呢。”
西面的那人面露质疑,戏谑道:“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有啥姿色的。莫非你小子就好一口半老娇娘?可以啊,口味独特,小子自愧不如。”
“你还真别不信,要真论韵味,‘月下楼’的花魁都要逊色几分。”东面的那人继续说。
“我倒也略有耳闻。”坐在南面的那人摸了摸下巴,说。
见两位好友双口一词,坐在西面那人这才将信将疑的露出一抹下流笑容,“若真如你俩所言,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兄,你拭目以待便是。”
三人面面相觑,会心一笑。眼里的龌龊,和那些地痞流氓远远躲在树梢枝头上,往月下楼投去刁钻视线,意欲透过窗户缝隙,一睹屋内床榻上春光旖旎画面时的目光别无两样,
小童洗好茶具走进了帘帐内,不多时,他又掀开帘帐出来,手中提着一壶桃花粉色的茶盏。
小童走到那三人桌前,还是一样的步骤,依次摆放茶杯,一一斟茶。可是就在轮到东面的那人时,那人手掌微动,不留痕迹地一推,巧施灵气,将茶杯推倒了去。
而且茶杯倒向的角度却不是对着小童那边,在那人灵气的回旋之下,径直朝着那人方向倒去,茶水全部洒在了那人的衣袖上。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是小童没留心撞翻了茶杯的现象。
另外的两人侧目相视,露出狡黠一笑。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倒个茶都倒不好。”那人暴跳起身,使劲挥着衣袖,动作浮夸,不像是被洒了半杯茶,倒像有人提了一桶水朝着他迎头倒下。
孩童神色冷漠地向后退了退,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倾倒的茶杯,若有所思。
“叫你们老板出来!”他这一次不是对着小童说的,而是径直地冲着帘帐那边吼道。
同为武者的玄辰和墨青函自然在那人灵气外放之时便看穿了那点拙劣诡计。墨青函柳眉紧皱,放下手中的茶杯就欲起身。玄辰伸手将她拦下,她看着玄辰,甚是不解。
“别急。”玄辰说。
三人诡计得逞,帘帐掀开了。
顿时,三人呆若木鸡。
果如传言所述,那丰腴的身材,羊脂般白皙的肌肤,一身简朴布衣,像是被贬落凡尘的沉鱼落雁,眉眼挟花、双眸剪水,脸颊的微微红晕,似藏在万里碧空之间的红霞,含笑间,又如桃花灼灼其华。
脖颈的细汗,鬓角微湿的青丝,充足了让人想入非非的迷惑。
“几位公子,可是茶馆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茶媚娘走到小童边上,看了眼小童,再看了眼神色古怪毫不加掩饰的三人。
那人回神,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缺氧的大脑,重新回想起了自己的所谋所图。指着小童,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说:“你这伙计怎么回事,手脚也忒不利索了,倒个茶还能把茶水洒我身上,这可是上等锦缎。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我这孩子上手斟茶也有段时间了,可从未有过失手打翻茶水的先例。”差媚娘笑意不减,说。
“你是说我污蔑他不成?打翻的茶杯在那躺着呢,还有我被洒湿的衣服在这摆着呢,证据确凿,你如何抵赖?”那人不依不饶地说。
旁边那两人见状,不忘煽风点火说。
“开门做生意,是错就得认嘛,哪有妄图撇开责任的道理?怎么说咱们也是客人呢。”西面的那人说。
“是啊,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会损害了名声。茶的口味好坏不要紧,经营的诚信、待客之道才是极其重要的。”南面的那人附和说。
差媚娘温声问:“那三位是想要怎样个解决方法?”
“早有这知错认改的态度不就省下了先前的口舌了吗?”东面的那人继续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这上等的锦缎虽然珍贵,但本公子也不差这一件。”
东面的那人坐回位置,扶起倒在桌上的茶杯,说:“所以只要老板娘愿意坐下来亲自替我们斟茶以作赔礼道歉,我兄弟三人便也可以既往不咎。”
说着,他又指了指北面的空位:“喏,正好,还有一个空位。”
那人语罢,玄辰很清晰地可以从小童身上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杀气。他不再手提茶壶把手,而是紧紧地握住了壶身,作拍砸状。
“几位公子,茶馆内还有许多琐事需要忙活,我和这孩子身单体薄,光是照料这些事宜已是分身乏术,再无其余的空闲时间,所以对于公子的要求,恐怕……”
茶媚娘还没说完,东面的那人突然猛地抬手砸在桌上,桌上的三个茶杯皆被掀翻,茶水淌了一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公子的忍让是有限度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童脚步往前一移,手上的茶壶作势就要扬起。
玄辰却并不想看见下一刻茶壶砸在其中一人脑门上血溅当场的场面,届时小童今后在遥北城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保不准还要被这几人压迫得生存不下去。
所以玄辰捏在手的茶杯,在一股灵气的驱使下即将飞掷而出,可却在此刻,手中的动作却再无法进行下一步。
“我来我来,我来~”
玄辰正疑惑着,纳戒里传来一念跃跃欲试的兴奋声响。
“惩奸除恶,锄强扶弱,小爷我义不容辞。”
话才刚落,只听见“嗖”地一声,一道黑影快若流光地飞速蹿了出去。如一脱缰野马,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