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又开口道：“年轻人，你上次带来的小女朋友呢？她怎么这次没跟你一起来？”

    “女朋友？妈，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乔正初听此，则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回想上次带谁来过了，很快他则想起上一次是和周福荣兄妹二人一起回来时，不禁笑道：“妈，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好朋友周福荣的妹妹周悯儿，周福荣你还记得吗？就是二十年前在咱们家对面开火锅店的周记的儿子，我还记得第一次去他们店里，悯儿才四岁...”

    “周...记？火锅店？”当听到乔正初提及往事时，老太太则陷入了回忆中，突然她叫道：“我想起来了，对面的周记铜锅，每桌都放一个烧炭的铜锅，里面是清汤，涮的是羊肉，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天特别冷，于是我带我儿子去那里吃火锅，当时店里好像只有我们一桌客人，另一桌就是周记他们一家子自己在吃，但那时候我们太穷了，点不起肉，于是点了几样青菜沾芝麻酱吃，当时我就在想，怪不得没人去吃，我们打边炉都是用高汤做底，这里却只用清汤，煮熟的菜一点味道都没有，芝麻酱又那么稠，怎么吃？但你知道吗？没过一会儿，只见周记的小女儿走到我们桌旁，用软糯糯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但我们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后来还是她哥哥笑嘻嘻地对我们说，他妹妹想叫我们母子二人去那桌跟他们一起吃...”

    “对啊，我记得，当时执拗不过他们一家子，所以咱们真就坐过去一起吃了...”此时乔正初见母亲一点都没记错，则高兴地接道：“那时候咱们不好意思动筷子，于是周记夫妇就一个劲儿给咱们夹肉，结果清汤煮出的羊肉沾上芝麻酱真的是出奇的好吃，当晚吃的我都快动不了了...”

    “对啊，这些都是小虾米跟你说的吧？”似乎觉得那些是她和自己的儿子共有的开心的回忆，她不觉又笑了起来：“自从那次之后，我们两家也熟了，他们经常会叫我们一起吃火锅，而小虾米则坐在周记儿子身边，他家小女儿就坐在她哥哥身上安静地吃东西，也只有和他们吃饭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笑容...”

    “她哪里是安静的吃东西，因为她那时候还不会说粤语...”乔正初不觉大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她的粤语还是我教的...”

    “对对，我儿子一有空就会教那小丫头说粤语，而他就不知不觉也学会了说普通话，之后那小丫头一见到我家小虾米，就要他抱不肯放手，还一天到晚跟着他...”老太太不禁笑道：“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儿子已经快二十岁了，但小丫头才几岁，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小丫头早生几年多好，或者小虾米晚出生几年，也许她就可以做我儿媳妇了...”

    “妈，你说什么呢...”此时听着母亲胡思乱想，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是我妹妹，这十几年来，她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做早餐，晚上我经常去他们家吃饭，不过味道...只能说她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地重，喜欢多放油盐酱醋，有时候还真有些吃不惯...”

    “什么？她做饭给你吃？”当听到这里，老太太则再次板起脸道：“人家小姑娘做饭给你吃，是你的福气，你还挑三拣四，不过小虾米呢？小丫头怎么不做给他吃？你不爱吃，我儿子可是十分爱吃，下次我要记得给我儿子打电话，叮嘱他一定要看好小丫头，不能让她再做饭给别人吃了，要不然将来真的就被别人给拐跑了，他后悔就晚了...”

    “好好，我以后一定会记得...”看着母亲趾高气扬的样子，忽然有些无言以对，他什么时候爱吃过？还十分爱吃...

    “年轻人，来吧，今天老太婆我心情好，咱们玩儿两把...”当老太太吃饱后，不觉搓了搓手掌：“我今天一定要赢你，这样我就有钱给小虾米买他喜欢的变形金刚了...”

    “好啊...”或许是知道母亲最后会说到这个，乔正初则用纸擦了擦手，最后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牌，熟练地洗着牌，而他已记不清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洗牌是什么时候，但当他学会洗牌时...他的母亲早已记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