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聪慧得体、才华满腹,但还是不足以与王栖桐她们较量,她的道行还是浅了些。
顾之远迈出殿门,对站了一院的宫人道:“徐婕妤旧病重犯,还需好生调养。”
“还愣着干什么,都散了。”王栖桐跟在顾之远身后,颇不悦地说道,她迫切地想知道红花是谁所为。而正是这份迫切,竟让顾之远反客为主。
“回立政殿。”王栖桐乘坐轿辇离开锦乐宫,顾之远在一旁随行。
一回到立政殿,王栖桐便将宫人都屏了出去,只留下她与顾之远两人。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知道什么?”王栖桐手扶着榻上的垫枕,身子微倾,直勾勾地盯着顾之远的眼睛,十分强势。
顾之远不紧不慢地微微一笑,淡淡道:“微臣愿意替娘娘彻查此事。”
“呵。”王栖桐冷笑一声,道:“你既然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与本宫谈?”
“微臣以为,娘娘是目光长远之人,定不会只盯着眼前这两三寸。”
“你的意思是?”
“微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本宫为何要相信你。”王栖桐头微扬着,一脸不屑。
“只要娘娘不拉徐婕妤淌这趟浑水,微臣愿肝脑涂地。”
王栖桐冷笑道:“浑水?你不要血口喷人!”
顾之远没有理会王栖桐,一脸正色道:“她与你们不同,权势对她而言毫不重要,如果这宫中一定要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全让我替她受着吧。”
“顾之远,你说的这些话,故意让本宫将你千刀万剐。”王栖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微臣愿意忠于娘娘,替娘娘效死。”顾之远单膝跪地,诚恳道。
王栖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之远,只见他微微抬头,下颌线条流畅。从窗外投入的光倒映在他眸子里,眼里尽是恳切。
理智告诉王栖桐,这是一笔好买卖。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彼此牵制、彼此利用,才最令人放心。顾之远若能忠心跟随,必能如虎添翼。
王栖桐告诫自己:虽然顾之远出言不逊,但要成大事,忍这一时也未尝不可。
王栖桐原本严肃而僵硬的脸,突兀地笑了起来,佯装轻松地打趣道:“我看顾大人在家琢磨的不是医书,是兵法啊!”的确,他不仅看得透人心,说话做事又能把握得恰当好处,连王栖桐也拿他无可奈何。
顾之远俊朗的脸上扯过一丝苦笑:“医者本仁心,顾某的确不是一位合格的大夫。”顾之远清楚地知道替王栖桐卖命要做些什么。眼前这位皇后娘娘虽然看上去貌美娴静,但他能感觉到她算计时的狠毒阴险,日后下毒、下药这类违背良心之事定是少不了。可是,如果这样能护徐思周全,他愿意。与其说愿意与否,更为确切的说,应是别无选择。
王栖桐别开话题道:“既然来了,便替本宫诊脉,开几副补身之药再走吧。”
“是。”
他流畅地从药箱中翻出丝帕,垫在王栖桐腕上,然后将手搭在她脉上。只是这一次,他沉默了良久都不曾说话。
“怎么了?”王栖桐有些疑惑,蹙眉催促道。
顾之远抬头,满有把握地说道:“恭喜娘娘,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