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打草惊蛇。”
柳氏见王栖桐如此不听劝,略带不悦道:“你可是在这宫里呆久了,越发疑神疑鬼了。你交代的事娘会帮你办好的,只是,你可要小心着淑妃,别让她解禁之后又夺了皇上的宠!你可是要分得清敌友,辨得明轻重才好啊。”
“桐儿知道。”
王栖桐送走柳氏,一个人坐在榻上思量。其实那灯中红花之事,她心中还没有了答案,不过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她才召来柳氏去宫外查个究竟。
王栖桐抿了一口茶,细舒一口气。她知道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红花之事先放到一边。
王栖桐唤来宫人道:“太宗生辰在即,通报下去,本宫明日起驾崇圣宫。”
王栖桐此次前去并不张扬,只带着六局尚宫和一些随从。一大早便出宫前往太宗别庙——崇圣宫。此番前往别庙,王栖桐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王栖桐一袭宝蓝色底紫色缝边金丝绣凤宫装,不艳丽而雍容华贵。
王栖桐先接受了庙内师太等人的参拜,而后召来了先帝所有在崇圣宫的嫔妃。
唐代宫规,嫔妃凡无子嗣者,先帝死后,皆削发为尼。这崇圣宫就住有好几位先帝的嫔妃。位分最高的当属去年已去世的徐贤妃。次之则有一位韦昭容,除此之外,萧美人、崔才人、萧才人也在那了。
召来的先帝嫔妃们,少了一位,细问才知是韦昭容,她身子抱恙,今日宫中来了御医,正在为之诊治。
王栖桐刚想吩咐下去,让韦昭容安心养病,可传令的宫女还没来得及走,韦昭容就已在两个尼姑的搀扶下缓缓赶来。在她身后,还有一位着朝服的御医,那身量好生眼熟。
“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王栖桐连忙将韦昭容扶起,柔声道:“您是长辈,哪能让您向我行礼。”
话音未落,不远出传来青年男子的话语,其音泠泠:“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果真是他——顾之远,她已不用垂眼去看,从那声音便可辨别。
“平身吧。”顾之远知道她太多不堪之事,态度有稍显怠慢,王栖桐并不是很想见他。
王栖桐先在场面上交代一些有关太宗生辰的事,并吩咐各局尚宫打理各位太妃的生活起居所需。
交代完后,王栖桐让太妃们先退下休息,命静一师太带她参观崇圣宫,几位尚宫跟在其后。
王栖桐谷做不经意地问:“徐贤妃曾住哪呀?”
“贤妃娘娘住在那,韦昭容住那,萧美人、萧才人、崔才人住那。”静一师太一一指给王栖桐看。
“贤妃那屋子现在有人住吗?”
“禀娘娘,贤妃娘娘仙逝后,那屋子一直空着,东西都不曾动过。”
“本宫十分钦佩贤妃娘娘,想去徐贤妃的遗居瞻仰一番,师太可行方便?”
“可以,当然可以。”静一师太虽归空门,但看得出是个明事故的。
“你们都待在外头,本宫与师太一人进去便可。”
一开门,灰尘在投射进的阳光里显得格外醒目。这件久不通风的小屋处处散发着尘埃的味道。王栖桐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死前那间阴暗的斗室。
那屋子简陋得很,一张书案,一张的床榻,用料倒还讲究,朴素而大气。案上还有几张泛黄宣纸,几至狼毫笔还有一块砚台,砚台里墨已干,却还残留研过的痕迹。
王栖桐忽而想起徐氏生前做过一首长门怨:
旧爱柏梁台,新宠昭阳殿。
首份辞芳辇,含情泣团扇。
一朝歌舞荣,夙昔诗书贱。
颓恩诚已矣,覆水难重荐。
王栖桐心里暗暗道,对不住了,你虽已早逝,本宫却还要最后利用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