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有理说不清,刚才尚能对我国水师的来龙去脉如数家珍,胸有成竹地娓娓道来,如今只得抱头嗷嗷惨叫。
严先生若是见到这一幕,一定想不到自己一番爱护谢葆璋之心,一早亲自过来探望,本意是让离家千里之遥的少年安生度过开学这一段时间,免受同学欺生或霸凌,却不料起了反作用,反而为自己老友的宝贝儿子赚得一顿好打,防不胜防的,正是这自我实现的墨菲定律,心中所系,便成为现实,心中所料的最糟糕的事情,它必然就会发生。
黎秉经对着谢葆璋大声嚷道:“好你个谢葆璋,当面在严先生面前告我们的黑状,我告诉你,你给我等着,如果我们受了罚,你也别想好过。”
李浩然赶紧走过去,把黎秉经拉开,又把谢葆璋给扶起来。
谢葆璋被黎秉经给锤得不轻,一边拍着自己的胸部咳嗽,一边告饶道:“各位大哥,你们这是一伙儿的吧?这也太狠了。”
黎秉经瞪着两只大眼睛道:“谁让你告我们黑状?”
黄彦申也笑嘻嘻地走过来劝黎秉经道:“黎秉经你也太冲动了,严先生还不定怎么想的,你先把谢葆璋打了,回头他不罚你也得罚你啊。”
黄彦申一边假意大声说着,一边还用眼睛瞅着谢葆璋,谢葆璋十分无奈道:“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严先生不是古板之人,他不会因此记住你们,跟你们过不去的。”
黎秉经一听更是火冒三丈,道:“你能保证啊?得罪了先生,到时吃苦受罪的还不是我们?”
谢葆璋又是抱头告饶道:“你这莽汉,你今天打了我,倒是不怕严先生知道?”
黎秉经一听这话,又冲上去揪住谢葆璋的衣领。李浩然赶紧走过去制止黎秉经,黎秉经放开谢葆璋又将他顺势一推,谢葆璋脚下不稳,差点摔个趔趄,大哥赶紧扶了他一把。
大哥扶住谢葆璋的胳膊,对他说:“谢大哥,我们都有点害怕严先生,我们昨天去逛洋货市场,严先生跟了我们一路,当时没想到他竟然是我们的先生,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有点毛毛的啊。”
谢葆璋一听,顿觉自己这顿打挨得冤得慌,感情这帮人昨天不知道干了什么事儿,被严先生全都看在眼里,如今倒是觉得心虚了?
谢葆璋闻言,万分无奈道:“那你们昨天都干了啥啊?”
大哥情不自禁地挠挠头,道:“我们也没干啥啊,就是买了些东西。严先生会不会觉得我们不事稼穑,却花钱大手大脚?”
谢葆璋顺势追问一句:“就买了东西,没干别的了?”
大哥年纪尚小,人也老实,便道:“还遇到严先生的一位老友,我买了他一幅仿作。”
谢葆璋便道:“听上去也没什么毛病,严先生不至于为些许小事跟大家过不去的,你们也别跟我过不去了行不行?”
李浩然拉了一把还想说话的黎秉经,道:“刚才是我们莽撞了,我们本意并不是跟你过不去,大家都是同窗,天南海北走到一起,图的是报国自强,葆璋你也别望心里去,今天我请大家上德聚号小吃铺消遣消遣。”
谢葆璋一听这话就笑了,心想这几位京城来的少年上一分钟还在担心严先生觉得他们花钱大手大脚,下一分钟就又约着到饭馆吃上了,不过他仍旧积极响应,表示愿意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