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少喝水了。”
又摘了朵水仙插在元柳鬓角,“多俊俏的姑娘,就是话恁多!”
正笑闹着,却听见门间有动静,卫四夕小猴一般跑到门口,有佣女想去开门,却被她一把拦住,她突地打开门蹦出去,“哥哥!”
门外的罗时正低声讲话,被突然蹦出来的少女打断,他怔了一下,又忽地望见她身上单薄的衣裳,脸色一沉,“赶紧进去。”
卫四夕跳出去时已经发现门外站着的不只是罗时一人,还有一个和罗时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正讪笑着同罗时讲些什么。罗时拎着她进了屋,放在沙发上,她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就又扑到罗时身上,想想刚才还跟进来个不认识的人,便老老实实立正站好,手却伸的怪长,直直地对着罗时,“有礼物吗?”
罗时轻瞥了一下她。小丫头一头微卷秀发,身着翠绿色的的夹袄,两只眼睛用劲又期待的盯着他看,他心底叹了口气,一个星期未见,她见面第一句话也不是问他如何的郁结,都在看见她眼睛时消失。
“在车里,去拿吧。”
四夕笑着撒开丫子就跑。
那青年笑起来,“都道少爷疼爱小姐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佣人们将茶端将上来,罗时呷了口茶,才缓道,“四夕向来如此,倒叫你看了笑话。”
那青年眼睛还留恋在卫四夕身上,“怎会!令妹不似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娇女儿,见多了弱柳扶风,倒看这烈阳俊马也颇有风味。”
立在一旁听候的张林听此不禁皱了下眉头。
罗时放下茶盏,看向李舟。李舟的母亲是罗母儿时玩伴,俩人各自成亲后也断续有联系,直到后来罗母过世,俩家才彻底断了联络。今次原是李舟的舅舅获罪入狱,李舟家里慌作一团,李舟母亲便派李舟来,望罗府看在昔日与罗家主母的交情上,让地方上从轻发落李舟的舅舅。李舟立即从廊双城赶来,一路无甚阻碍到了北宁,可到了罗府门前却犯了愁,他一无信函二无罗时口谕,怎也进不了这看似幽静却比铜铁壁还要牢固的罗府。便苦闷的蹲在门前侯着,也赶巧,刚守着没半个时辰,就遇见了回府的罗时的车,又是信物又是这般那般,随了罗时进了府。
罗时不应他的话,只道,“另舅如何入的狱?”
李舟愣了愣,才想起今日所来之事,忙道,“舅舅实在是冤枉的很,那日在酒楼,舅舅喝了点小酒,正赶上厅内有打架斗殴的,就前去拉个架——也怪舅舅糊涂,人家闹事,你凑这个热闹做甚!这架不好拉,也因此闹出了事,那挑事的一方将另一方给打死了,那挑事的慌了手脚,一口咬定是我舅舅趁乱时打死了人。巡捕房里来人,抓了挑事的,可竟不分青红皂白也将舅舅捉去。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家里人隐着瞒着,怕两位老年人听此再出什么岔子,母亲无法,才想着叨扰贵府,看看能有什么法子,以解舅舅刑狱之苦。”
李舟讲完便小心翼翼去看罗时,罗时只闭眼靠在沙发上,并不说话。张林代道,“李罗两府间昔日的情谊,我们少爷定不会忘,只是这事情牵扯到人命,如何处置还要再定……”
“这件事我自会办妥。”罗时突然打断张林的话。
李舟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再三作揖,才去了。
罗府大厅内此时安静非常,罗时把玩着珐琅瓷的茶盏,“你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一回事。”
张林欠身应好,静静退了出去。
这厢卫四夕从车里翻出一把小巧的弓箭,大喜过望。她性子跳脱,本就不喜风花雪月这般寻常姑娘爱的,偏偏喜爱儿郎们的物什。罗时一向宠她,随她的喜好,为她置办了不少改良过的。这次拿来的又大合卫四夕的心意,她兴冲冲地让佣女拿了披风,登上羊皮小靴,乐滋滋地跑来问罗时,“哥哥,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射箭?”
罗时拂了拂她柔软的头发,“你去吧。小心点,莫要伤了自己。”
卫四夕有点失望。
罗时轻笑,“那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
卫四夕用力点头,“嗯!那我去园子里等哥哥!”
卫四夕欢快地跑了出去,罗时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四夕太小,不谙世事,有些龌龊事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少爷。”张林不过片刻就返回来。
“讲。”
“事是因李舟之舅杨荣而起,杨荣酒间与人不和,醉酒闹事,失手打死了人,对方恰巧是李家死对头的近亲,抓住这件事不松口。”
“嗯,”罗时起身,“板上钉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