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加冠,但见着很是亲切,毫无皇室架子,像极了个邻家大哥哥。而现在龙钺变得神秘,多了让人退避三舍、不敢靠前的戾气。到底因何事,让那人性情大变?
“钺,那时你为何出现那儿?”城外那向来少人,更别说是皇子了。
龙钺浅茗一口清茶,“嗯”了一声,眼中有些惊讶之意,开口问:“这素香儿泡的?”
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而柏香对他转移话题亦是不追究的,似乎习以为常了。
“素,没事便喜欢弄弄,打发下时间罢了。”其实她除了调香拿手外,泡花茶更是有其独特之处,不过一般花茶其都在盛夏才会去弄,因为那是花茶泡得口味最佳。
然而,那些女红她是手拙的,怎都学不来,最后索性不学了。而长公主亦是随着她。倒是轻松自在。
自然,之后品花茶亦成了龙钺日常之事。两人便在那树荫下,细品花茶,调戏娘子,泛红脸蛋,日子之惬意。
“嗯,甚好。”龙钺点额首,勾起薄唇,一把将柏香搂入怀中。没想到,他的姑娘竟有这般手艺,很是不错。
再茗了一口,才回答刚刚柏香的问题。
“我未及冠之前便随军队去了边疆。”他一笔带过。他不是不告诉柏香,而是有些事他不想她知道,徒增烦恼罢了。
“那年,京都急报说我父王病重,于是我便带了一支人赶回京,哪知,敌军知晓后便偷袭我军,我又不得不掉头速速赶回了边疆。”
说着,其之神色黯淡。
柏香突然一惊,开口:“那年年末先皇仙逝,你……”
“嗯,我在边疆,未来得及见父皇最后一面。”
“后悔吗?”柏香望着龙钺,淡淡开口。
她是个孤儿,若不是长公主收留之,她怎能有这般荣幸体会家之感觉呢?而先皇她是见过的,待她很好,是个很可敬之人。
的确,先皇后期是个很和蔼之人,没了年轻时那般轻浮。
“你觉得呢?”龙钺笑着。丝毫没了刚刚那黯淡之色,竟有些调侃意味。
柏香垂下帘眸,思索半响,才开声:“你不想争夺皇位,是吧?”
“嗯?何以见得?”他将她的秀发放于鼻尖轻嗅一番,笑意依在。但心中对之大为刮目相待。
“首先,你定然是想过敌军会趁你回京之后来犯的,离开前一定是有所安排的。再来,你都到了京都城外了,为何迟迟未进?”
“何以见得我迟迟未进?”龙钺反问。
“那日你远远望着皇城,想必是在犹豫该否进去。我没说错吧?”
“香儿错投了胎,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仕途。”不可否认,她的每一句分析得极其恰到好处。他的确是在犹豫,而那次回京更是暗中行动的,皇城的人皆为不知。
柏香笑笑摇头,说:“即便敌军不偷袭我军,王爷亦是不会进京都的。”
因为他无意得那帝王之座。
若是进去了,自然是难逃兄弟残杀的。
那年,太子得天下,不知杀了多少有意篡位的皇子,及流放了多少无辜的皇亲国戚?
这个龙钺亦是知道的。
“那香儿有想过我为何会回来吗?”
“毕竟你与先皇血脉相通。”柏香淡淡开口,“再狠心的人,都无法将那血脉割断。”
第一次,他们这般交谈。
龙钺低笑,点头默许。
半响后,他才压着嗓子开声:“那人素我亲哥哥。”
他怎么可能与之为敌呢?
“王爷想过那人若有天连你也杀呢?”一个那般善妒无常的帝王,难免有天不会对自家亲兄弟下手。
是的,柏香怕了。
她不是怕他连累自己,而是突然想到龙钺将被问斩,她竟莫名地心痛起来。
“我不会任人宰割的。”因为他要护她一生。
若那人真的有天容不下他了,他定会竭尽所有,让自个儿脱身。再来,他会带她离开京都,隐姓埋名,过了平常百姓的日子去。
“香儿,我忠君,但不是愚忠。”
“自然。”柏香将自己的后怕藏得很好,这次连洞悉非凡的龙钺都为察觉。
她笑着,因为她相信他,那个用行动在证明爱她的男子。柏香什么知道,但就是不愿付出,或许待她付出之时,亦是倾尽所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