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很快被宋墨那少有的爽朗笑容所吸引,把邬善抛在了脑后。
邬善站在石榴树前,看着那个仪容雍容矜贵的男子笑意温柔地扶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马车,有半晌的呆滞。
窦启俊轻轻地摇了摇头。
邬善回过神来。
他朝着窦政昌、窦德昌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快进去吧?免得又遇到什么熟人,又得打半天的招呼?”
邬善听说窦启俊中了进士,特意请了窦启俊吃饭,选来选去,没想到选中了和窦昭同一家茶馆,见到了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窦家叔侄也没有想到窦昭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相视一笑,也就把这茬给揭了过去。
窦德昌就提起邬善的亲事来:“你和你表妹都订亲三年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邬善赧然,道:“等九月乡试之后就办喜事。”
“如此甚好。”窦政昌道,“今年我们也要下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家喝喜酒!”
邬善笑着应“好”。
这几天他读书有些不用心,上次乡试落了第,这次自己用心功课,如果能考中了举人。又听母亲的话娶了表妹,母亲也不会再反对自己和窦家的人来往吧?
他笑着请窦家叔侄进了雅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充满了莫名的悲伤。
倒是窦昭,回到颐志堂后有些睡不着,她找了若朱说话:“你想办法查查樨院香的丫鬟们为什么辄扎得那么厉害?”
从前她以为是争风吃醋,有些膈应,听都不想听。现在却很想知道缘由。
若朱恭声应“是”,窦昭这才安心歇下。
过了两天,若朱来给她回话。
“夫人,国公爷耳根子软,谁服侍的好,就抬举谁,可没两天,又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责罚那些身边服侍的。”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樨香院的丫鬟为了能在国公爷面前出头,就千万百计地讨好国公爷。诬告陷害,无所不用其极。偏偏国公爷一味的只听得进好话,听不进歹话,时间一长,你踩我一脚,我捅你一刀的,樨香院的丫鬟们也就个个变得像仇人似的了。据说当初白芷就是踩着钏儿上的位,没想到钏儿能拨到二爷院里去。结果钏儿临走前还给白芷下绊,白芷差点儿被国公爷给撵到田庄里去,白芷这才不服气。要给钏儿一个教训……”
窦昭看着心中一动,道,“白芷和钏儿都是国公爷身边近身服侍的,她俩人可被国公爷收在房里?”
若朱的脸涨得通红,低声道:“没有!樨香院里的人都知道,国公爷从来不沾染丫鬟的,白芷和钏儿最多也不过是人长得漂亮些,嘴甜些,讨国公爷喜欢些,可说到收房,自蒋夫人去世之后,也就收了一个叫杜若的在屋里。”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听落雁的口气,那个叫杜若的丫鬟好像有些不简单,除了服侍国公爷,她平时哪里也不走,一个人呆在厢房里做针线能一做就是一整天,头都不抬一下,也不到国公爷面前去凑热闹,丫鬟们的冷言冷语也不放在心上……”
窦昭让人带信给杜唯查杜若的来历。
原来杜若是犯官之后,被贬为奴籍。
她又让杜唯去查宋宜春从前的通房。
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入府为奴的,就是父兄是府上有体面的管事……没有一个出身卑贱的,而他对这些丫鬟们都很不错,在府里的时候温柔体贴不说,放出去的时候,都给了大笔的妆奁,走得心无怨怼。
真是有意思!
窦昭捧着茶盅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藤萝轻轻地呷了一口。
据宋世泽说,那窕娘姓黎,祖上也曾出过翰林,到了她父亲那辈虽然败落,可家中一年也有三百两银子的出息,不仅能供得起一个哥哥读书,还能给她攒下一笔嫁妆。
看来,宋宜春很看重一个人的出身,并不是那种看着女色就昏头的人,他对服侍自己的女人还是有个基本要求的。
这样有好也有坏。
好处是这些女子通常都受过比较好的教育,其次是这样的女子比较容易抬姨娘。
可这么多年来,宋宜春都没有妾室。
是他觉得这些女孩子都不足以给他当妾室呢?还是蒋夫人不同意呢?
窦昭想了想,直接去问宋墨。
“你在想些什么呢?”宋墨这些日子有些忙,没顾得上窦昭,不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在干些什么,失笑地拧了拧窦昭的鼻子,道,“母亲生下天恩之后,身体不好,也曾提出给父亲纳个妾室,父亲挑来挑去,不是不满意人家的出身,就是人家不愿意做妾,这件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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