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朱应声而去。
宋墨笑着拧了拧窦昭的鼻子,只当没有看见刚才若朱瞥向窦昭的目光——有些事,在窦昭的权利范围,他就应该学会视而不见。
很快,黄清苦丧着个脸过来。
“夫人,这是内宅的事,我一个外院的管事,怎好出面?”他进门就跪在了窦昭的面前,“还请夫人出面帮,平息事态。”
窦昭正拿着湿帕子在给一盆人高的金钱树清洗叶子,这份金钱树是她准备过两天送给宁德长公主生辰用的。
见黄清跪在她面前,她看也没看黄清一眼,所有的注意力依旧全部集中在那棵金钱树上,一面继续擦试着叶子,一面有些心不在焉地道:“黄大总管这话说的有些急了。我一个做媳妇,怎么能管到鳏居的公公屋里去?更何况国公爷素来不管颐志的事,颐志堂也素来不干涉英国公府的事,”她说到这里,回着凝视着黄清,“黄总管可想清楚了,一定要我出面平息事态吗?”
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
黄清身上直冒冷汗。
窦昭就笑道:“我看大总管还是快点把国公爷找回来才是正理。”然后把湿帕子交给了一旁服侍的若彤,由着小丫鬟服侍她净手。
黄清应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暖阁。
若彤撇了撇嘴,不满地道:“出了事就知道来找夫人了?早干什么去了。夫人,你可千万别插手樨香院的事。”
窦昭笑了笑,回了内室。
宋墨在书房还没有回来。
窦昭就问若丹:“世子爷在干什么呢?”
若丹笑着将刚刚沏好的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笑道:“世子爷正和严先生说话呢!”
窦昭就在内室裁了几件小衣裳。
一更鼓的时候,宋墨回来了。
窦昭拿了衣裳他更衣,随口问他:“在说什么呢?和严先生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宋墨没有瞒他,等小丫鬟都退了下去,他这才把马友明醉酒的事告诉了她,并道:“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让人看着马友明,结果今天发现马友明把妻子儿都悄悄送回了老家,一些珍贵的器皿都没有带走,像是避祸似的。偏偏我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正想着明天下了衙要不要约马友明喝顿酒,和他说说话。”
窦昭听着心中一动,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宋墨不由笑着在“哎”了两声,抻出手指在她的眼前晃。
窦昭好笑地打掉了他的手指。
宋墨道:“别担心。我会帮你弄到外院历任仆妇名册的。”
窦昭失笑,想了想,道:“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们在想辽王的事。”
宋墨诧异。
窦昭望着他不语。
宋墨踌躇半晌,最后才低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窦昭不答反问:“砚堂,如果你是辽王,想做皇上,要做些什么?”
宋墨眉头微戚,随后脸色大变。
窦昭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宋墨表情有些异样。
窦昭忍不住道:“你想到了什么,好歹也跟我说一声才是。”
宋墨叹气。捧着窦昭的脸亲了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呢?还是说你胆大?或者是你既不聪明也不胆大。但运气特别的好!”
这是窦昭第一次在宋墨面前明目张胆地借设辽王会谋逆……
她不免有些着急,道:“你别和我兜圈子了,快跟我说说。”
宋墨小声道:“如果天下太平,辽王如果真存了这样的心思,只能通过宫变。若想宫变成功,就得有风驰电掣般的迅速,等到大家知道事情有变的时候。已掌握了局面。
“但若想掌握局面,首要是在亲卫军和内侍里有心腹。
“前者可兵箭交加,让皇上没有反抗之力;后者传递消息。让辽王掌握内营的动态,关键的时候,还可以暂时对皇上封锁消息,麻痹皇上。
“万皇后如今主持内宫事务,内侍之事,有万皇后操持,自是万无一失,至于亲卫军,锦衣卫暂且不论,金吾卫是守护宫禁大门,五城兵马司防守内城,神机营住驻外城外,还有五军营遥相呼应,不管哪一卫闹腾起来,这件事都成不了。”
他说着,表情变得冷峻起来。
“而其中又以金吾为为重中之重。若是金吾卫能不动声色把内营的消息封锁起来,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其次是神机营。内宫一旦变天,神机营配有火枪,短途行军,天下间没有比他们更强悍的卫所了,而且他们离京城最近,只要有皇上或是太子的手书,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也兵,金吾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仅形势有可能逆转,辽王也有可能被瓮中捉鳖,再无反抗之力。
“再就是五城兵马司和五军营。
“如果神机营攻城,五城兵马司是支持辽王的,凭着金吾卫和五城兵马司,虽然有风险,但鹿死谁手,在这种情况之下,若驻扎在宛平的五军营也支持辽王,和城内的五城兵马司、金吾卫联手,则大势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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