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静理智……他突然意识到,窦昭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可若是遇弱呢……他忍不住心如鼓擂。
“我现在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内院的事自然就得和外院分开了。”他含笑望着窦昭,表情虽然带着几分不经意,可莫名的,窦昭却感觉到他好像在审视自己一样,还带着几分紧张,“你擅长理家,我多拨点银子给你,就当是我们的私房钱好了。”他笑道,“我一直想让河南冶铁名师欧师傅帮我仿隋唐时的名将打一柄槊,可惜母亲认为太危险,没有答应,之后又一直没有机会办这事。我把银子给你。你帮我收着,到时候给我打柄槊好了。”
男孩子好像都很喜欢这些东西。
比如名剑,比如良驹。
窦昭一向觉得这是件好事。
相比起在梨园里包戏子,在八大胡同里一掷千金,这种爱好有着天壤之别,而且还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可答应后才想到。既然蒋氏不同意,可见打槊这件事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也许有让人为难的地方。
窦昭不由问道:“打槊有些什么条件?”
“就是很花时间,很费银子。”在窦昭答应他的那一刹,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方法,窦昭慷慨大方,不会把那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能打动她的,唯有真心的关心。宋墨压制着心里的激动,笑道。“比如说槊长三尺,需要上好的胡杨木,偏偏这胡杨木长在边陲,生长缓慢,一年也长不到两分,还要树杆笔直,就不太好找了……这还都是次要的。我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的,大舅却觉得这样容易在我手上留下茧子,内行的人一看就会先起了戒心。便让我练了内家功夫,”说着,他将手掌摊给窦昭看,果真是晶莹剔透,像玉雕的似的,不要说茧子,就是个疤痕也没有,窦昭觉得比自己的手还要细腻柔软,“母亲怕我得了槊,改练槊术,荒废了内功,所以才不同意给我打槊的。”
窦昭既然答应了宋墨,自然会帮他办到,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一打听就清楚了。
她可不想让宋墨处于险境。
他可是她费了老大功夫才保住的人。
她望着他单薄的衣裳,不由道:“炕上的褥子软不软和?要不要到床上来睡?”
“好啊!”宋墨一跃而起,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窦昭窘然。
她只是关心他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此时再解释,不仅有欲盖弥彰之嫌,还显得有些矫情。
窦昭脸上火辣辣的,正要腾了地方给宋墨,门外却传来素心的声音:“世子爷,夫人,国公爷回来了,派了人来传话,让您二位过去。”
宋墨和窦昭俱是错愕,宋墨的眉宇间更是闪过一丝不快,说了句“知道了”,吩咐素心进来服侍窦昭更衣。
窦昭则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一面下床更衣,一面问宋墨:“知道是什么事吗?”
宋墨想了想,道:“可能是听到皇上让我明天带你进宫的消息了——陶器重,没有这么快回来。”
窦昭颔首。
如果皇上迁怒于宋墨,大可以责罚宋墨一番,既是让宋墨带她进宫,多半是有恩赐。
一旦她获得了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的认可,除非她败坏门风被人当场捉住,否则英国公永远不可能强迫宋墨休妻了,这一点,宋宜春应该很明白,也应该很担心。
窦昭和宋墨去了樨香院。
九月的樨香院,虽已没有了满院的飘香,桂花树却依旧绿意盎然。
宋宜春不知道在哪里喝了酒回来的,虽然梳洗过了,还是难掩身上的酒意。
待宋墨和窦昭给他行过礼,他目光闪动,表情显得有些诡异,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决定了,娶蔚州卫都指挥使华堂的长女为继室,过几天就会下定,你若是没事,就在家里帮忙打点打点。”最后一句,却是对宋墨说的。
宋墨和窦昭都十分的震惊,可也都没有流露出异样的表情来,齐齐恭声应是,问宋宜春还有没有什么交待,如果没事,就先行告退了。
宋宜春有些失望。
自己的这个儿子,任何时候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吃惊。
他有些讪讪然。
但儿媳妇窦氏的平静,却让他很是意外。
看她那样子,应该是个聪明人,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续娶华氏的用意?
想到这些,他心里又升起几分希望。
儿媳妇若是敢插手他的事,他就能以不孝为由夺了她的夫人之位。
一个没有夫人之位的世子之妻,先就底气不足,能干什么?
宋宜春又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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