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人之痛

些什么。而莫北则扶着老人的手，不敢开口，似乎惊扰老人的思绪都是一种罪过。

    一老一少，就这样伫立着。

    ”咳…咳…“辰心子突然轻咳两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寂静，而莫北扶着老人的则手握紧了一些。

    ”唉…人上了岁数，便高处不胜寒了“

    一声叹息之后，辰心子便再没说话，继续瞭望着北方。莫北也随着老人的目光往楼门外看着，楼门外是繁华的大唐，车水马龙，目光穿过尘土与雾，是群山！是大河！，再远，便是天空与大地相接，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娃，你看见了什么“辰心子忽然看向了莫北，轻声发问。

    ”晚辈看见了大唐，看见了北漠江山“莫北恭敬答道。

    ”没有了吗，用你的心去看，看得更远一些“辰心子又看向了窗外，再次问道。

    莫北便又再次望向远方，却突然在这北漠最高楼处想到了自己远在天边的家乡安阳，登高思乡，这话一点也不假。而那天地线之外，便仿佛有边塞安阳的景象。

    ”看见了吗？“

    ”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故乡“

    莫北与辰心子一问一答。

    ”故乡…哈哈…故乡…“辰心子失声大笑，声音却带着哭腔。”故乡不在了…我回不了家了“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

    望月楼在悲，大唐在悲，北漠在悲，天地共悲！

    莫北握紧了老人颤抖的手，在这个老人身边，莫北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无边的落寞。

    ”小娃…知道我为什么叫你陪我走走吗“辰心子突然问道。

    莫北轻轻摇头。

    ”那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辰心子将头转向窗外，似乎陷入回忆。

    ”北漠很大，绵延数万里，而这天下之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北漠于这天下来说也不过弹丸之地，北漠边塞往北行两百八十万里，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人们都叫它囚海，囚海无涯，里面藏有无尽的海兽，风暴，亦有无尽的财宝。囚海再往北，是一片广袤的陆地，那是魔、蛮、巫、妖、人各族混居之地，甚至有传说中的神族。人族栖居之地，人们建立了许许多多的国家，炼体的有炼体的国，修道法的有修道法的国，有的国家研究蛮巫之法，甚至有大国修行神术！…太多了…太多了…国家太多了，人类栖息地便有三百神朝。其中有一个国家叫古国，古国多文人，举国皆学士，无数文人学问做高了，便开始创造术法，文人术法便是心术。学士中惊才艳艳的人太多了，以学入道，古国的先人创造了各种无敌心术，心剑法、心咒法、真言法、种心法…那是一片繁荣的国度“

    ”却因为它太繁华，太强大了，三百神朝中五个强大的神朝竟然干起了勾结魔族的勾当！“辰心子本来稍稍平和的话语突然变得发颤，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这恨令已过百岁的老人话语都有些发颤，甚至声音都带上了愤怒的哭腔，身子也有些站立不稳。

    莫北赶紧扶住了颤抖的老人，同时也震惊老人所说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天下！

    老人对莫北摆了摆手，同时又把一只手放在楼门上撑住，示意自己可以站稳，

    继续愤声说道”那帮畜生！勾结魔族，封锁了古国的国门，屠杀了古国内全部的文人！烧毁了古国所有的藏书！古国血流成河，都是那帮畜生，都是那帮畜生啊！！“老者再一次站立不稳，莫北拉住了双手颤抖的老人。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坑杀一国之人！这还配叫人吗？！“莫北此刻也听得很愤怒，厉声说道。那是整整一个国家啊，一个国家都是文人，又能结下什么深仇大恨！

    辰心子重重地呼了几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我，便是那古国唯一的皇子！父皇弥留之际，拼死激发了古国唯一一张遁天神符，古国至此除了国门之外再也不敢暴露的极少数人，便只有我一个了。五十年了…五十年了…我再也回不了家…回不去了…“

    两行老泪顺着辰心子皱纹间的沟壑缓缓滴落，滴答，滴答…

    莫北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伤，竟有些心痛，甚至同情。

    辰心子看向莫北。”小娃，你说文人可修心，让我想起了我的家，我的国。“

    辰心子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摸住莫北的脸，”孩子，我孤身一人，时日无多了，你叫我一声师父，随我走过生命里最后一段日子，可以吗？“

    莫北从小一人生活，孤苦伶仃，挨饿受冻，很多时候都渴望有个亲人，渴望被关怀，此刻早已找不到拒绝这可怜的失国老人的理由。

    ”师父“莫北轻声叫道。

    ”诶！“老人突然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笑了。

    一哭一笑，莫北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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