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止住了白枚,继续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天华矿业”集团业务部派驻启林星特别联络员,负责集团在此地的业务往来。”
白枚哑然道:“那不知陈鹤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鹤正色道:“由于天华矿业业务的扩大,急需大量的人力资源补充,像白兄弟这样的青年才俊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才,如果白兄弟能考虑加入我们,将会接受我们为期大约三年的培训。”
白枚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绕来绕去的交谈,一会儿“复兴会”,一会儿“天华矿业”,不过他也理解,因为在启林星上,凡是与“复兴会”过从甚密者,都将被驱逐甚至抓捕。但这和“天华矿业”有什么关联呢?那可是这片星区数得着的矿业巨头。
陈鹤看白枚有些茫然,继续道:“当然,培训期间如果家里的困难,我也会帮你解决,一百万元,你看够么?”
白枚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不怀疑对方欺骗他,因为他除了一个无病在床的老爹之外一无所有,根本没什么值得骗的,如果对方真能拿出一百万来,给他卖命又如何?自己这条命卖一百万也蛮划算的。
陈鹤看着已经晕了头的白枚呵呵笑道:“你别担心我会有什么企图,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我在外面泊车场等你,决定好了来找我,一百万现金现在大概已经到账了,你可以查查。”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去。
白枚恍如做梦一样,一切都感觉很不真实,当资金转移提醒显示在视网膜上时,才醒悟过来。
不管了,就算跟着他干会有些危险,但再危险能险得过格斗场里的你死我活?决定好了的白枚心情轻松了许多。
疗养院外的泊车大厅里,停靠着一辆豪华的私人磁浮车,隔着棕色的车窗,隐约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靠坐在后座。
陈鹤来到磁浮车前,恭敬的对车内说道:“总裁,都办妥了。”
车内老人沉默片刻后道:“你觉得他合适么?”
陈鹤踌躇道:“我们已经跟踪观察了他很长时间,分析结果表明,他是符合我们要求的。”
老人问道:“你跟他交流的时候,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吧?这一点非常重要。”
陈鹤想了想道:“没有,对他来讲,这是最好的出路,他没有理由拒绝。”
老人叹息道:“何苦啊,小白当年就是太固执。”
陈鹤接口道:“白大哥性情中人,要说那件事情也怪不得他,只是现在这个样子,难免让人唏嘘,但愿吉人天相吧。”
老人道:“这孩子你就多费点心,不过有些事情暂时别让他知道。至于这里,你也安排一下,当年的事不论对错,终归是我们欠他的。”
陈鹤道:“属下明白,您老放心。”
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每天为了筹集资金发愁的他突然拥有了一大笔钱,对白枚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甚至还让他重新有了救治父亲的希望。
但是一想到将要离开父亲很长一段时间,心里又有些难受。在父亲出事之后的十来年里,白枚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天。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站在父亲的床头看了很久,他要把父亲的模样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白枚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尤其是这么些年下来,养成了当机立断的习惯,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瞻前顾后,这样只能让自己走的更艰难。
在疗养院的中央控制室内,白枚见到了父亲的护理师谢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从业二十余年,心思细腻,经验丰富。自从白枚父亲入住这家疗养院开始,就成为他的护理师。
在过去的十来年里,谢蓉看着白枚从孩童成长为少年,可以说,除了父亲,谢蓉是与白枚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虽然谢蓉的收入也不高,但是在能力范围内的事情,还是给了白枚不遗余力的帮助。
在白枚成长的最关键的十年中,多亏有这位好心的护理师的帮助。所以在白枚心里,谢蓉可以说是取代了自己那位从未见过的母亲。
“谢阿姨,今天我找到了一份工作,不过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培训,这段时间我父亲可能要辛苦您多照顾了。”说到这里,白枚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谢蓉鞠了一躬道:“这么些年来,谢阿姨对我们父子的照顾,白枚牢记在心。等我安定下来,一定会好好感谢谢阿姨。”
谢蓉连忙拉起白枚:“你这孩子说这么客气干嘛?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而且你父亲的病情还算比较稳定,你就放心好了。你过的有多辛苦阿姨知道,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还有啊,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枚点头答应,随后预存了父亲今后几年的疗养费用,加上今天所得的十一万奖金,足够使用五六年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枚将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做了安排。再一次给父亲做了一次全身按摩,再一次为他擦洗了身体,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强忍着没有回头,他怕如果再看一眼,就会改变主意。
而在白枚轻轻掩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父亲紧闭的眼皮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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