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声音低沉悦耳,飘逸动人。
细细愣神半晌,闷闷道,“别唱了,我不想听了。”
“细细。”顾染白面色醉意晕染,可眉梢眼角里却半醉意也无。“原来你真正喜欢的是当今北朝太子。”
“我没有。”
“细细,你当初骗得了所有人。可是现在呢,所有人都明了了。”
“那又如何?”
“对于偐修,你这样也是很不公平的。”
“他,也是不会动情之人的。”她头疼欲裂,自己似乎茫然无比,到底有没有喜欢上赫岱,她也不知,只觉当初种种本属玩笑,而今演变,连自己的心都不再清晰,混沌迂回。
顾染白仰头,墨发泻地,仪态绝色,张口含了最后一口酒,淡然轻笑。
偐修啊偐修,你早就料到细细心属之人了吧,可如今,这丫头糊涂至此,该如何收场呢?
月意荣华铺泄一地。
酒坛发出空响声,那罗裳韶颜缓缓后倾。顾染白手腕翻转,揽人入怀。
渐消酒色朱颜浅,欲语离情翠黛低。
顾染白稳稳站起,身形屹立。凝视怀中软香半刻,踏步向房间走去。
替深醉女子掖好薄锦被角,伫立一会儿,转身退去,不肯多留。
立于庭中,顾染白伸出手指抚着额角,摇头望月,笑意研研,“今晚怕是醉了。”
秋水淋漓,月色遗光,暧昧了这一醉方休的夜。
西域皇宫。
赫岱目光幽深,似有所思。
昨日她竟然为了他喝得酩酊大醉。
尽管之前,他早就了然那丫头心中所想,陪她玩一玩,无所大碍。
可事到如今,天下人都知了她南细细心属北朝太子。
事理太过明了了,反倒让他不愉。
西域的秋日,显得如此闷燥。
一群乌鸦从女子身后振翅飞过,袅绕着大团乌云密布……
“这,”颤抖着小手,深吸了口气,面前明显惨遭蹂躏的大片花药,“都是我干的吗?”
“是的。”
“是。”
众人静静候在身侧,出言指控。
南细细老泪纵横,心如死灰,“我那能治病能卖钱的‘舞茸’啊,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啊……”
抬眼见到一地落红,猛吸冷气,“铃兰!谁…手贱把它给折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极有默契的不语,集体默哀。
顾染白被这惨绝人寰的哀嚎闹得醒来,只着了月牙白的内衫,倚门而至,笑而生风,“怎么了,这才知道心疼了?昨晚上折得那么欢,我拉都拉不住。”
失魂落魄呆滞的女子轻轻瞟了他一眼,继而轻轻飘走。
留下大笑出声的顾染白。
还好还好,这粗脑筋的傻子恢复甚快。
宛济堂。
以手支颐的女子百无聊赖地拨弄了几下算盘,长长哀叹了声。
“若儿,盛曜和蔡伯怎么还没回来?”
“据信说路上遇见山匪,便耽搁了几日。”
“没出什么事吧?这批药材甚是贵重,当然会被匪盗打上注意了。”
“没事没事,这次采货可是请了铁家镖局的二当家呢。”
“那怎么还没到啊……”
南细细又哀怨到,最近生意难做,特意遣了盛曜与蔡伯同去如今战火纷飞的北方采办贵重药材。
为的就是想在与西晏堂新一番的较量中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