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会有后来恩宠无比的林淑妃。他又怎会突如其来染上一场怪病。
同为皇后所出,所有的关注都在太子身上,而他,总是被忽视的一个。
他努力学习五经、策论,认真专研琴棋书画,他不想被父皇母后忽视。太傅总夸他是天纵奇才,正因为如此,他栽了个大跟头,深刻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他慢慢学会收敛锋芒,越来越沉默。他知道深宫中,想要他性命的人大有人在。皇后已经拥有出色的嫡长子,若是太子没了,他便是作为最合适的太子候选人。他的锋芒越露,想拉他下水的人越多,他必须养精蓄锐,学会保护自己。
所以,才会被其他的皇子欺负,虽然不再有性命之忧,但是,难免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不爱说,也不想说,更不想如其他皇子一般,受了委屈,就去父皇处讨宠。他知道,父皇虽与母后冷战,但其实深爱母后。父皇总希望能借他,让有傲骨的母后服软。
但父皇想错了,他身份也是皇后的嫡子。如果不能成为母后的骄傲,也自当为母后保持一份尊严与骄傲。哪怕是受些委屈,甚至有些委屈,是在父皇纵容的情况发生。
比如现在,他被那些爱玩闹的皇子,强行带到山腰亭子上。
他回过神,看着如今陪伴在身侧的人,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赵蓝玉边回想边说,还拿出手比划比划。“那时候,你就这么高,我就这么高。”楚勤之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问你叫什么,你不理我。我问你家在何处,你还是不理我。我要走了,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你才点点头。王爷,那时候,我差点儿以为你是哑巴。直到后来,”
赵蓝玉想到什么,笑了起来。“我那么小小的个头,牵引着你走台阶,而且,你的腿脚还一瘸一瘸的,是不是那时候受了伤?”
楚勤之点点头,那时候,兄长们在礼佛前,将一杯滚茶泼洒在他的腿上,借着他换衣服的由头,将他带到这里。
他知道自己即使呼喊也没用,那些恶人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早就将身边的人撤离干净,并且想好的各种借口理由。
即使他看不见也知道,所有人都在正殿,随着太后礼佛。偏殿处,根本没有人的存在。他看不见路,要么一路磕磕绊绊走回去,要么在原地等候,无尽的黑暗把他的时间拉扯的更长。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习惯了等待。
却不曾想,有一抹光亮,照进了他的生命里面。
赵蓝玉如今回想起来,也会觉得疼痛,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胳膊肘。
“我扶着你,一步一步往下走。那时候,下过雨,地面还是潮湿的,我当时又饿又累,力气也小。当然是扶不住你,于是,我们两人就顺着”
赵蓝玉还探出身,往前指了指,“就那个阶梯,咱两都滚成一团儿。可疼了。现在想想还会觉得疼呢。”
赵蓝玉背对着楚勤之,俏皮笑了:“那时候,你倒是开口说话了,第一句就是问我疼不疼。你想想,高处滚落怎么可能不疼。”
楚勤之转身,牵着她的手,两人顺着台阶走下来。他捏了捏她的掌心:“你说过,你会回来找我的。”
那时候,他两彼此扶持走了台阶。她扶着他到旁边的偏殿休息,对他说自己出去看看,最好是找到人,或者是找到点儿食物。
赵蓝玉有些委屈巴巴道:“当时是你不乖,又不是我。那时候我跟你说了呀,让你一个人乖乖在偏殿不要跑。结果,等我带着圆机抱着一堆桃子,去偏殿找你。你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