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柳州城里

，所以她打算直接掠过镜子去。

    拿着手里刚挑好的桃红色唇蜜和胭脂，她打算去柜台结账。

    然而，掌柜的却捧了面镜子过来推销，当头那明晃晃的反光让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姑娘，这镜子，可是新出来的，从临镇本家进口的呢。”掌柜的一看有戏，推销的更卖力了，“你看看这镜面，这花纹，这柳州城内我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临镇？”

    “青州城一个叫青溪镇的地方。”

    她随手拿起一面菱花铜镜，转身看到张映礼盯着面镜子如痴如醉，想想又拿起一面。

    结完账找那两位，却看到甄牧远那边被包围的里一层外一层，细细一听，不禁捧腹大笑，歪歪头，还是决定救他于水火之中。

    章无烟艰难地穿过人群，小心翼翼拉住他的袖子，羞羞怯怯叫了声“相公”，霎时间一片安静，随后围成团的妇人们作鸟兽散，细听还能听出一声声被欺骗的愤怒，真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章无烟把一面镜子交给张映礼，看到他脸上久久不散的绯红才想起来，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孟浪？于是咬咬唇解释：“谢谢你那次救我。”

    张映礼那张薄皮脸更红了，只听得一声“谢谢”从他口中说出，竟惹得章无烟也无端脸红起来，两张粉面相对，意外的相配。

    却有那煞风景的一声“我呢？”

    两人同时抬头，甄牧远一张黑脸对两张红脸，果真煞风景。章无烟半晌明白过来，甄牧远也要礼物，可这镜子买了两面，一面给张映礼，一面给自己，哪有多余的给他？此时大家都离开“赵氏镜坊”好远，总不能返回吧。她掏掏袖子，拿出个木簪，是在边疆的集市买的。

    “喏，只有这个。”言语里颇有几分不情愿。

    “那我勉强收下吧。”更不情愿的甄某人。

    “我们去青溪镇吧？不远，就是临镇。”

    态度很友好，表情很期待，但是，“不行。”甄牧远冷脸拒绝。

    那面镜子，光滑平整，眉眼映得清清楚楚的可不就是玻璃镜子吗？身在异乡，好不容易有找到同乡的希望，近在眼前却不能去找。章无烟沮丧低头，什么时候她要去哪里还要征得他同意了？可事实是，没有他同意，她的确哪里都去不得。

    生气。她要离家出走，嗯，带着小兔子离家出走。那只被取名为小白的兔子从袖子里伸出个小脑袋，红红的眼睛委屈地瞪着她，瞪着她，然后又缩进袖子。天气冷，连兔子都学会了“龟缩”二字。

    离家出走，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爱恨分明的现代人，她当然要打着离家出走的旗号行吃喝玩乐之实。

    章无烟又去成衣铺子挑了几件衣裳，一套是“服务员”介绍的所谓“流行”，嗯，她一时还没从现代称呼里改过来，那店员，应该可以称作服务员吧。还有一套是自己喜欢的蓝色广袖宽襟，剩下一套，是无人敢尝试的新新款离装，这让所有女人表面上嗤之以鼻，心里不知道怎么羞涩怎么百转千回的衣服，在现代，叫做连衣裙。

    这下，她真的确定，穿越不是一个一个的，而是一批一批的，离国至少还有一个穿越同盟军。

    当然，最后付钱的是那两位门神，请无视全体店员和掌柜那一致的注目礼。

    又是一路颠簸，途中张映礼和老刘夫妇陆续下车回家。遥远的路途和形同虐待的马车让章无烟不禁想起现代的火车和飞机，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发达的现代，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落后的古代呢？

    标配的将军府是什么样子？金光闪闪的“将军府”三个大字，外加雌雄石狮子一对？

    恭喜你，猜对了。

    离安刚下过雪，正是化雪的时候，冷意袭人。白雪遮掉些牌匾，似是一抹装饰，给“将军府”三个字在威严之余，增添些亲和气。恢弘大气的狮子头被雪一盖，倒像一对给人拜早年的娃娃笑嘻嘻说着“瑞雪兆丰年”。

    “哐哐哐”

    守门人搓着被冻红的双手颤颤巍巍开门，心里忖度着又是谁登门拜访，下一瞬却乐得差点一蹦三尺高：“少爷！”

    “小方，快去告诉夫人我回来了！”甄牧远的语气里也沾满喜气。

    章无烟躲在甄牧远背后不停戳他背念叨：“喂，我就这样进去不好吧？没名没分的，啊，我不是想要名分，而是，夫人？”

    难道甄牧远已经有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