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不定

    忽然从梦中惊醒，但已经记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打开手机屏幕，显示4:36分。外面的雨声还在响着，九歌觉得喉咙有点干，下床倒了杯水喝。躺下了怎么也睡不着了，还有未读的微信，九歌点开看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赶紧打开微博去超话里搜寻今晚的视频，果然看见九龙当时在台上搭了九龄的肩膀，一堆人起哄，九龄立马躲开，九龙收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说了一句“又忘了”。

    实实在在的一巴掌，仿佛打在了她心上。

    “师哥？”她试探性的给九龄发了微信，没想到九龄很快就打了电话来。“师哥？我才看见你的微信，我也不知道大楠睡没睡，就看看你睡了没。”“我们都没睡呢，我把电话给他，你和他说吧。”

    听筒里传来九龙的声音，仿佛喝醉了，有点儿迷朦。“小九儿，我的胡萝卜太苦了，一点也不好吃。”

    “小九儿，我想你了。”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她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攥住了，酸的想掉眼泪。

    “我明天去找你好吗？”没有回应，电话又被九海拿过去了，“师妹，俩人都有点喝多了，不过你甭担心，我们几个没多喝，一会儿就让他俩睡觉了。”

    “师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她强自镇定自己，问。

    “本来打算后天回，放松一天的。”九海师哥叹了口气，“明儿下午吧，让他俩醒醒酒我们就回。”“那麻烦你照顾他俩了，师哥，回头我请您吃饭。”

    “嗐，不用客气，你也甭往心里去，没事儿。”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九歌忽然觉得屋里有点儿冷。

    又点进超话，看见视频里九龄师哥说，“没有相声的不是，没有观众的不是，是我们俩人学艺不精”。看这两个大男孩尊重观众、尊重相声，她心疼之余又有些骄傲。

    心疼的是他们一路走来不知遇到了多少困难，好不容易事业起来了又有风波周折，骄傲的是不管怎么样，小哥儿俩都保持着对相声的热爱在走下去。但是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流量带给他们人气与成就，同时也让他们活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被解读，就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

    想着这些，一直到天亮她都没有睡着。

    压了腿，练完基本功，她换了身衣服，打算去超市买些食材，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心头的烦闷与沉重消散了许多。刚走到小区附近的咖啡馆就撞见林澈从里面出来，“林澈哥，”她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有个委托人约在这儿谈点事儿，”他打量了她，“干嘛去？”“去趟超市。”“我送你吧。”

    坐上车，她好奇的看了看，“林澈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车啊？”“回国就买了，前面格子里有糖，你吃就自己拿。”“哇，真的有糖！”她拿出了一块，放进嘴里，还是她最喜欢的樱桃味儿。林澈笑了，这丫头从小就喜欢甜的，可是从小学戏要保护嗓子，所以平时总是他偷偷给她一块解解馋。

    “你考驾照了没？”“考了，早就拿证了，就是还不太敢上路。”林澈扭头瞧了她一眼，“这个就得多练习，手熟就好了。等你有空了我陪你练。”

    她赶紧摆手，“可别了，我怕引起家庭矛盾。”林澈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下车摆手进了超市，没看见林澈盯着她的背影瞧了又瞧，她的糖已经不是他能给的了，苦笑着，林澈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九龄起床时只觉得自己头疼的要炸开一样，起身喝了点水这才觉得好多了，往旁边床一瞧，九龙还在睡着，半个被子都掉在了地上。把被子捡起来给他搭好，九龄又想起昨天的专场，这要是让粉丝知道了又是一波尖叫吧。

    打开微信看见烧饼的慰问，他回复了几句，说回北京再说，九龙就醒了，坐在床上，嗓子都哑了，“给我杯水。”把水递给他，九龄欲言又止。“知道你想说啥，”九龙眼神放空了一瞬，“真的我现在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嗐，回北京再说吧。我得想想。”

    九龄点了点头，“你跟师妹说一声吧，她挺担心你的。”说着起身收拾行李了，九龙揉了揉头发，想了想还是没发视频，打了电话。

    “大楠。”耳边是她柔柔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委屈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嗯，”意识到自己的嗓音会让她不安，清了清嗓子，“我……”话没有说完，他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又一句都说不出。

    “晚上几点到？”

    “七点多。”“那我等你，你来我这吧，我给你做杨桃炖奶。”她的声音轻快又温柔，他点了点头，想到她看不见，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手机里爸妈、舅妈关切的询问专场情况，旁边的九龄在整理两个人的行李，家里还有九歌等着他。“王九龙啊王九龙，你还有什么可怕的？”精神起来，他也下床帮忙收拾行李，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