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眼扫过,斥责道:“张裕之啊张裕之,你可真是要造反了!居然背着我和婉玉,给张家纳了一个青楼的狐狸精!”
张裕之只是低头不答,老夫人更是气急败坏,猛地起身,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裕之依旧怯怯的面色,质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我再晚一些回来,那个青楼女人的儿子是不是都要继承张家的百年家业了?你说啊?”
张裕之抬头:“母亲何出此言,沉璧心地善良,不过是误入歧途,如今与我琴瑟和鸣,更育有一子,一家安康,有何不好?”
“你傻啊你,那女人摆明了就是勾引你!”老夫人怒声道:“不贪财怎么会去青楼?她不过入府七八月,孩子便出生了,你敢肯定她的那个孽种是你的?”
“沉璧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我们两人郎情妾意,我不在乎她的过去,她也不在乎是否为正房,为何母亲要抓住此事不放?”
“因为青楼女子没有一个好东西!”见昔日无比听话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顶撞自己,她愈发觉得这个女人目的不纯,很不简单,老夫人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嘲讽道:“当初你的父亲就是被青楼女子诓骗,也生下了一个孽种,若非我一力扶持你,你怎么可能继承张家家业,本以为担当起这个重任,你还可以有一点长进,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毫无起色。”
张裕之好歹也是而立之年,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母亲下跪本就很没有面子,如今老夫人更是嘴不饶人,张裕之倒是也有了些怒意,回道:“有何长进?该有何长进,你总闭口开口皆是如此说辞,若真不满意,你也别做我娘了,我也别做您儿子。”
许是张裕之真的气到了老夫人,孙婉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老夫人,满脸担忧的看着老夫人,询问道:“娘,你没事吧?”
“裕之,你可真是太过分了,你护着那个女人也就罢了,怎么可以顶撞自己的母亲。”
张裕之方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起身之际,老夫人站定身子,看着张裕之,神情冷漠,怒意褪去,她一字一句道:“既然那对母子对你那么重要,那么也就留不得了。”
“陈管家。”老夫人扬起下巴,依旧雍容华贵,不可冒犯,张裕之觉得异样,对于母亲昔日的恐惧又浮现上来,老夫人斜眼看着张裕之,冷声道:“那小娃娃天生怪胎,乃是妖鬼祸害人间,留不得,投进井水之中,还有那个青楼女子,妖言惑众,目的不纯,迫害张府上上下下,生了一个怪物,不过我多年吃斋念佛,心中自是留点情分,那女人,赶出张家就好了。”
“是,老夫人。”
那日张府后院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婴儿的破啼哭声回荡着,再路过的人们只见张府门前的石阶之上,皆是干涸的血迹和青白的划痕,但是无人知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后来,人们再也没有见过张当家和位花魁新娘出门替孩子置办物件,当然,张府那终日咿咿呀呀的婴儿哭声,也再也没有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