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凤犀

涵养啊，修养也差，动不动幼稚的像个小孩子，而且占有欲和控制欲也强烈。

    他指天发誓，信誓旦旦，并举例：“你看今天那个莫影找上门来，我都没有吭声，涵养可见一斑。”

    “我都说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只要她肯开口，肯理他，姬十二就知道死刑得缓，立刻抓紧机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力图说服她：“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胡乱吃醋，如若再无理取闹，你罚我跪算盘好了！”

    她有点心软。

    只是，他毕竟病了一场，才刚刚好，平日里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苍白的叫人心疼，唇色也淡的几乎没有血色，越发显得眉目格外的乌黑，五官精致迷人。

    若不给他点教训，他没事就跟他闹一场，这夫妻之间，偶尔吃醋有益身心健康，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也是在乎对方的表现，但若要经常这么闹，那可让人吃不消！也会把夫妻感情磨没的。

    顾还卿其实很不想理他，就他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再加上熊大他们又爱煽风点火，芝麻大点的小事，他们非要夸成西瓜大，比三姑六婆还三八，然后就等着看好戏。

    她不说则矣，一说，姬十二仿若找到了发牢骚的源头：“我都说我错了，也向你认了错，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纵是圣人也难免会犯错啊！肯改过自新那就是好人，你给个机会我表现表现，将功赎罪，别一棍子打死我啦！”

    “我都要死了我还要什么脸？”

    顾还卿实在忍不可忍，一边甩手一边推他，并咬牙切齿的低吼：“姬十二，你还要不要脸？”

    姬十二打蛇随棍上，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任她怎么甩也不放开。

    顾还卿连忙捉住他不规矩的手，不准他再往前，脸色不禁又窘又红。

    “……”

    说着，他的一只手爬上她的大腿，顺势往她腿根而去。

    他抱紧她的双腿，随她起颠的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还假装很小声的嘀咕：“男抖穷，女抖骚，亲亲你腿抖的这么厉害，是不是想那个了？”

    颠腿，死劲的颠！频率高的犹如弹棉花，就想把他颠下去。

    他闭着眼，浑身软绵绵的趴在她的大腿上，手脚无力的垂着，俨然不省人事，却怎么也推不开，比死猪还沉。

    推！

    顾还卿：“……”

    他纤长如玉的手指掩在唇上，垂下长睫静默半晌，忽然把眼睛一闭，然后毫无预兆的往顾还卿怀里一倒。

    顾还卿依旧无动于衷。

    “咳！咳！”姬十二又轻轻咳了两声。

    顾还卿只当没听见——他的风寒已痊愈，咳的话可能是喉咙有点发痒，但绝不是因病引起的。

    姬十二掩唇轻咳两声。

    顾还卿规规矩矩地坐着，目不斜视。

    辇车宽大，她与姬十二共乘。

    龙浩姿态摆的足，用来接顾还卿的辇驾翠华羽盖——在禹国，这辇驾是天子或王室坐的车子。不过顾还卿与姬十二也当得起才是。

    ※※※※※※

    关于莫影，姬十二一字未提。

    “我陪你去皇宫。”

    还以为他忍不住会跳出来和莫影对着干呢！没想到他倒沉得住气，一直不露头。

    顾还卿静静伫立原地，旋即，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想转身上楼，身后却已有热源靠上来，淡淡的药香和熟息的男子体息萦鼻，她眼神微闪，抿了抿唇。

    莫影宣完战，带着他的侍从，姿态悠然的离去。

    “你们御龙氏有龙之灵，我们莫氏有凤犀，凤犀是龙之灵的克星，仅此而已。”

    顾还卿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反问：“那又怎样？”

    他看着她，樱色薄唇轻启，嗓音若玉落珠盘，语速极慢：“心、有、灵、犀、的‘犀’。”

    莫影顿了顿，此刻，熹微的晨光落在他水蓝色的琉璃面具上，只添晶莹剔透，华光煜煜，惊艳满眼！其上还隐隐约约现出一些古老的图腾与繁复的花纹，宛若敦煌飞天的靡丽壁画，光与影的交织，有一种令人心生敬畏的神秘感。

    “风兮？凤兮？”顾还卿一时没听懂：“是……风潇潇兮易水寒，还是凤凰于飞兮美人兮？”

    “我手里有凤犀。”

    “事实不事实，非你说了算，也非我说了算，咱们拭目以待。”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顾还卿微微莞尔：“你，这是在向我宣战？！”

    “我会帮戚蓉蓉母女。”他宽袍广袖，绯衣华服，丝带束发，墨发飘飘，纵是看不清面容，也觉超凡脱俗，气度雍容。

    莫影来找顾还卿，其实只为一件事，不，只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