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随贺一棠用完午饭,便要回成衣阁,贺一棠想着自己还要进宫一趟,刚好可以送她回去。
临分别时,江夏道:“不管你和林少禹父子二人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只一条,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贺一棠只笑着轻抚了下江夏墨般的长发,点头应道,转身策马离去。
江夏望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正如江夏所料,今日贺一棠进宫正是为了昨晚解除赐婚的事情。昨日宫宴结束,贺一棠带走江夏时,元帝只问了他一句,“贺一棠,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她的命?”见贺一棠不语,元帝又换了幅面孔,轻笑道:“人,你可以先带走,但明日你来宫中回复我。”这也是为什么贺一棠直接将醉酒的江夏带回了将军府,夜长梦多,她不在自己身边,不知会横生什么样的枝节。
元帝是在后宫的的望鹤园召见贺一棠的,身侧只有贴身内侍德康一人。贺一棠行完礼半跪在地上,没有得到元帝的回应,也不能起身,只低着头,十分的有耐性。元帝翻着桌上的书,仿佛未看见来人。直到德康小声的提醒道:“陛下,贺将军来了。”元帝才缓缓抬起头,状似真的刚刚看见贺一棠般,惊讶的道:“来啦……”
“回陛下,臣今日是来回话的。”贺一棠看门见山的道。
元帝大量了贺一棠一番,挥了挥手道:“不急不急,朕也是想着你近几年都不常来宫中走动,云儿又时常挂念你,便想让你多跑几趟罢了。”
贺一棠只低着头,并不出声回应。
元帝见状,捻了捻胡须,继续道:“小六,说起来,你和禹儿也是朕看着一起长大的,如今倒是生分了。”
“臣不敢。生在皇家,臣自当恪守本分,君臣有别,臣不能逾矩。”贺一棠垂着双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神色。
元帝面露悦色,但依然不动声色的道:“昨晚你走后,云儿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你们贺家那颗东珠的一些传闻,听起来十分的荒谬,不过……”
贺一棠心中掀起骇浪,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帝,道:“陛下,皇后娘娘只是听闻族里老人说起过,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这事终究不是真的。”
“哦?”元帝饶有兴味的看着贺一棠,道:“这么说,倒是云儿危言耸听了。嗯,确实不像是真的。”
贺一棠再度沉默。
元帝今日似乎对贺一棠特别的感兴趣,唇角轻扬,道:“那江夏倒是个不错的女子,禹儿曾多次与我提起。近日,因为铮儿的事情朕也觉得应该补偿他一些什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将那江夏赐予他。小六,你觉得了?”
“回陛下,这本是陛下的家事,臣不敢妄言。”贺一棠抬头看了眼元帝,见他并未打断,便接着道:“但臣认为,婚姻大事,更重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强行的将两人凑在一起。更何况,太子殿下乃是储君,身份尊贵,只有世家或功勋之臣家的女子才可站在他身边,襄助太子殿下。江小姐虽好,但她生性自由随意,并不适合生活在这高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