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城往十里进去,不似城门那荒凉,人迹渐多。因为无重要事务,城中百姓自是不会往那处走去,毕竟再过城外五十里地便是妖族领域。那地儿可是妖类盘踞,茂林丛生,凶险异常。
商铺酒肆等立于在街道两侧,虽说不是豪华非凡,但倒也算入眼凑合。街上行人行走在宽大的石铺路上,有的进馆听曲,有的摆摊吆喝,有的行色匆匆前前行。
“阿妹,答应阿哥,下次莫要做如此危险的行径了好么。”晋豹低声说道,生怕旁人听得他们去过城门那。
“不可以!”二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她撇着嘴做出一副鬼脸的模样,在她的字典里从未有“妥协”二字。
晋豹低着头走路,心想,她到底是自个阿妹还是阿姊,为何总是不听兄长的劝告。
走至一个包子铺,两人停下了脚步,掉色的木匾上模糊可见“吴记包子铺“五个大字。包子铺的老板是一名谢顶的中年大叔,油腻的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容。
包子铺的老板吴叔也算阿爹的好友,每有红白之事,他都会请阿爹来题词作句。
晋豹看着那白嫩的包子挪不开眼,可他摸了摸口袋,连半枚铜钱都没有。二蛋也摸了摸胖嘟嘟的肚皮,想来她也有些饿了,不如买些肉包填胃也好。
“你带钱了吗,阿妹?”晋豹小声地问道。
二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带钱。
吴叔见两个小孩呆站在原地未发声,便询问道:“二蛋,带着哥哥来买包子么?”吴叔脸上挂着慈爱。
“是啊,阿叔!”晋二蛋点头答应道。
晋豹脸色难堪,他赶紧拉着二蛋的衣角小声嘀咕道:“妹妹,我真……我真没带钱啊。”
晋芷并未理会哥哥,而是摊开手掌说道:“阿叔,我要五个肉包和五个韭菜包。”
晋豹脸色更加难看了,但他也不好意思说自个没带钱,且妹妹已把话说出了口。他把涨红的脸埋了下去,生怕吴叔看出他的脸色,这可怎么办啊,我真没带钱……
吴叔麻利的从木笼里拿出了包子,并装上纸袋递给二蛋。
二蛋接过纸袋便拿出包子大口咬起来,她看来确实很饿,她随手递了另一袋装有肉包的纸袋给哥哥。晋豹接过纸袋却没有打开吃,而是咽了咽口水。
吴叔看着如此懂事的小女孩,不由得欣慰地点点头,问道:“二蛋,你怎么不吃肉包啊?”
二蛋咽了一口嘴里的韭菜包,笑道:“我都那么胖了,再吃肉馅的包子,岂不会成母猪了。”
吴叔忍不住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你风趣,把这事儿说得如此逗,懂得谦让哥哥。你这小孩我看可以啊!懂礼节!”
“阿叔过誉了,我阿爹常教育我们要尊长爱幼,是我爹爹教得好。”
二蛋还学着爹爹的语气说道:“我爹爹还常说,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
“哈哈哈……二蛋,你可真是能说会道啊!”二蛋把吴叔逗得乐开了花。
一旁的晋豹却开心不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坦白道:“叔,我们没带钱……”
吴叔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他脸色一沉,不复方才的慈爱。虽然几个包子的钱也不多,可家中的母老虎管账甚严,从大早上起就数好了每一笼包子的数目。若晚上对不上账目,又会挨揍,吴叔说道:“你们没带钱,怎么还……”
吴叔刚想发难,二蛋便打断道:“阿叔,上次吴爷爷过世,我阿爹给爷爷写悼词的笔墨费您貌似还没给吧?这买包子的钱就从那笔费里扣吧。”
吴叔顿时哑口无言,想来此事便觉得惭愧不已,本来是答应他们爹爹会给笔墨费的。
丧礼那天晋文泽没少忙前忙后,除了题写悼词还代收香仪钱,交账的时候更是如数上缴,一个子没不贪。他是个有教养知礼仪的人啊……可家中的母老虎不同意,非说那穷书生晋文泽好吃好喝,宴席上吃了不少酒肉佳肴,算是给过了费用。文泽是个老实人,也没有争辩太多,听完便转身黯然离去。
良久,吴叔才带着歉意说道:“想起这事,我都怪不好意思的,那时忘记给你爹爹了……”
晋豹听吴叔这么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叔又打包了一笼肉包递给了他们,说道:“二蛋,这是给你爹爹的,替我和文泽说对不起啊。”
“阿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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