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夜男子

    叶小白将那婆子拖上榻，盖上了被子，自己则换了她的衣裳，还特意往衣服里塞了些东西。

    夜色下，护院站了一整天早有些心不在焉，此时见婆子打扮的女人出来，只随口问了一句，“里面的人什么情况？”

    语气并不多么关心。

    叶小白闻到了一股酒气，尽量装作婆子的声音，“嘘，刚睡下。”

    护院便也不再多问。叶小白走了出来，听见身后的护院瞄着自己的背影在自言自语道：娘的，这老婆娘居然也有腰身了。

    夜色掩盖了叶小白表面的紧张，她心砰砰跳着，只脚步加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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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凉如水，后院静悄悄地，叶小白来了四五日，却还闹不清这春华楼后院的情形，尤其是这月圆之夜，她觉得脑袋格外昏沉。

    自从失忆后，她时不时会掠过一些幻象，尤其在月圆之夜，她总会感到格外的疲倦，连方向感也变差。

    后院有一棵又粗又高的榕树，叶小白决定先树上勘察一下这春华楼整体的情况。

    叶小白将衣裙挽起来，仰头看看树的高度，竟然并没太费事的爬上了榕树。

    她常想大约自己以前就是个山野丫头吧，否则也不会这般身手矫健。

    此刻叶小白坐上了树杈，看着浩渺的夜空和皎洁的圆月，忽然想念起那些在幽冥谷的日子。想那小侍童陪着自己看星星，想象外面的世界。原来，外面的世界并不总美好。

    前院春华楼华灯初上，正是生意旺的时候，男女老少的笑闹声隐约可闻。只要后院的他们没发现破绽，大约一时半刻没人会注意到冷清的院子。

    眼下就是个逃离的好机会。

    可不知为何，叶小白很迷茫，她不知道前路如何，总觉得漫无目的。

    她原是想找个能让她自食其力的活，然后再慢慢打听着入门修行的事情，却不料遇上了丑恶的人和事，如今两条路都断了。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姑娘何忧？”

    蓦地，夜色中传来一句醇厚的男声。

    叶小白吓了一大跳，目光看下去，却没发现树下有人。

    肩膀上似被什么叶片砸中。

    “在这呢。”

    叶小白猛地仰头，见夜色中另一的枝干上坐着一人，黑色的汉裳融入月色中，如梦似幻，似仙似魅。

    明明该被吓到，却是一瞬间被吸引住。

    男子见她正呆呆的盯着自己看，便往前倾了倾身子，似乎是为了让叶小白看得更清楚一些。

    叶小白忽地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别过来啊！”

    男子果然就没再过来，很是君子的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夜空中的圆月。

    叶小白这才发现男子侧立着，有一头墨发没有束冠，而是散漫的披肩下来，遮住了侧脸的容貌，遮不住的是肌肤如雪。

    比自己还白呢。

    夜色下，叶小白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总觉得此人长得应是极好，那形容，啧，长身玉立月中仙，皎如玉树临风前。

    正花痴着，男子幽幽的问话传来。

    “姑娘缘何在此？”

    “和你一样，赏月来了。”叶小白断定自己没见过此人，他未必认识自己，便大着胆子试探的问，“喂，你是谁呀？”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在低声重复赏月二字，似乎在思索什么，“赏月……它很有趣吗？”

    叶小白不假思索的答，“当然。”

    可话音落下，她又觉得这个说法并不怎么严谨，“当然也得看和谁在一起赏了，若是遇见无趣的人，自然也就无趣了。”

    “原来如此。”

    男子似顿悟一般，转而拱手向叶小白施礼，“多谢姑娘告知。”

    叶小白第一回被人言谢，很是开心，“嘻嘻，举手之劳，别客气哈。”

    尚未反应过来，却见男子忽然起身，一跃而走，速度之快，只看到一个黑影掠过皎洁的圆月消失。